以前说过,黄巾军的领袖张角虽然早就病死,可黄巾军的影响实在惊人,好几年后,都还有人用他们的旗号,就象陈胜吴广起义打得是公子扶苏旗号一样。初平二年,一支三十万人青州黄巾军攻打渤海,欲与黑山军会合。
而公孙瓒只有两万人,两万对三十万,只看兵力,怎么样都是处在下风。
但公孙瓒有长期和胡人打交道,善于打硬仗、恶仗,况且白马将军也不是浪得虚名,双方交战,公孙瓒以步骑两万大败青州黄巾,斩首三万余,黄巾军崩溃,渡河逃命。公孙瓒半渡而击,黄巾军更是溃不成军,败得惨不忍睹,“死者数万,俘虏七万余人,车甲财物无数”。
公孙瓒和袁绍的矛盾很复杂,其实也牵涉到袁绍兄弟俩的矛盾。当初,董卓进京,关东军成立,接下来大家不是去讨伐董卓,而是忙于各自抢地盘,其中实力最强是袁绍兄弟俩。袁绍要立刘虞为帝,袁术不赞成,兄弟之间从此产生嫌隙,结下了仇怨。孙坚讨伐董卓时,把抢来的南阳郡让给袁术,而袁术就表孙坚为豫州刺史。可袁绍偏要插手,趁孙坚讨董卓未回,空降部将周昕至豫州,袁术孙坚为此都很生气,后孙坚击退周昕,重新夺回豫州。
就这样袁绍袁术兄弟俩彼此视对方为大敌,水火不容,为了削弱和打倒对方,他们都动起了远交近攻手段,拉拢盟友来打击对手。
袁绍拉的是曹操和刘表;袁术拉的是公孙瓒、陶谦、孙坚,双方加上盟友的实力还是在伯仲之间。不过袁术奢淫无度,对下狂征暴敛,把百姓弄得苦不堪言,南阳本是人口聚集的富裕之地,户口达数百万之多,后来竟有很多人背井离乡,舍袁术而去;而袁绍一表人才,长得又威风,还能折节下士,所以人才大多去投靠他。
“伯珪啊,告诉你一个秘密啊,那个袁绍不是我们家的人,他其实是我们家的家奴呢,秘密哦,秘密,嘘,我只告诉你,你不要说出去啊!”袁术知道这个情况很生气,就给公孙瓒写信,抹黑袁绍,其实他很想公孙瓒把这事情给说出去。
“有这么损人的嘛,这个袁术太过分了。”袁绍闻听后很恼怒,也不叫他阿弟了。
公孙瓒和袁绍的矛盾还由于一点私事,袁术派公孙越帮助孙坚攻周昕,公孙越运气不好,被乱箭射中毙命,本来是一件战争事故,可公孙瓒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笔账应该算在袁绍身上,“我弟之死,祸起于袁绍”。
到后来,冀州又被袁绍独吞,公孙瓒感到自己被人给耍了。
“奶奶的,搭上兄弟不算,连冀州都被那厮给吞了,可恶啊可恶!老子可不是好欺负的!”公孙瓒骂道,心中忿忿不平。
于是公孙瓒决定马上行动,出兵驻扎磐河(今河北境内)。
“妈呀,公孙瓒要动真格啦!刚刚套下冀州,说实话,根基不稳啊!要真动手,我还真吃不消呢!”袁绍有点心虚了,毕竟自己刚刚以欺诈的手段拿下冀州,民心不服,而且还要为了营救自己铁杆兄弟河内太守张杨,和并州的匈奴王翻脸交战不久,除此之外,在并州活动的张燕黑山军,对他虎视眈眈,还有袁术阵营的陶谦也是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出兵冀州,这些他都不得不防。
“奶奶的,大丈夫能伸能屈,那什么的,先和好吧!”袁绍有点四面受敌,也知道公孙瓒已今非昔比,经过多年苦心经营,已拥有近二十万兵力,实在得罪不起。
袁绍决定放下身段,主动对公孙瓒示好。
“兄弟啊,咱们发生的那点不愉快事情,不过是场误会啊,别计较计较,这不牙齿都有和嘴唇打架的时候呢!”袁绍托人带话。
为了表示诚意,把公孙瓒安抚下来,袁绍咬一咬牙把自己的根据地渤海郡交给公孙瓒堂弟公孙范打理。
“兄弟啊,很相信你的,我呢,就把老家渤海郡交给你弟弟了!”袁绍这样对公孙瓒说。
实际上,那时青州、徐州黄巾军活动非常猖獗,指不定什么时候都打到渤海郡来了,让出渤海郡,其实也是少担当了一些风险,虽然损失也不少。
“奶奶的,这么精的,谁不知道你打的主意啊,说得好听,象是让了大利,其实还不是让我给你挡子弹,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乐意啊!”公孙范心里明白,所以厚礼照收,却不领情,没说一声感谢,反而站在公孙瓒一边,踹了袁绍一脚。
“靠,我下血本割地求和还不行啊?这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袁绍气极了,当然“赔了夫人又折兵”是后来的事情,况且是演义中的事情。
“老子玩的都是空手套白狼,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套我,算你狠,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袁绍很愤怒,但让他更愤怒的还在后头。
比如青兖二州经过黄巾军的屡次攻击,已经处于近瘫痪状态,按说谁打下就是谁的,袁绍当然瞄上了,但公孙瓒比他早行一步,捷足先登,他接连打败青州、徐州黄巾军,将那两块肥肉尽收囊中。
更可恶公孙瓒还不满足,竟然开始挖袁绍墙脚,和原韩馥部下眉来眼去的,一来二去,那些人经不住诱惑,开始反水,投靠公孙瓒。
北方几州尽在掌握,公孙瓒心情大好,为了巩固劳动成果,他任命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兖州刺史,并配置各郡守县令。同时为防备袁绍,公孙瓒派刘备驻守高唐,单经驻守平原,陶谦驻守发干,对袁绍构成一个三角战略包围圈。
“下手太狠了吧,公孙瓒!”袁绍这次并没有开口大骂,只是作了一个结论,有时候没骂比大骂还要厉害,因为已经不能用骂解气了!你要真把袁绍逼上绝境,人家不和你拼命才怪。
初平二年,公孙瓒得寸进尺,率领四万人,进驻界桥。
界桥是冀州地盘,这样看来,公孙瓒算是侵略犯界了。为了让自己师出有名,公孙瓒装模作样地上表声讨袁绍八罪,这篇讨袁檄文气宇轩昂。檄文如下:“袁绍其罪一,宦官弄权,何进乱政,袁绍袁绍作为西园八大校尉之首,只会承奉,乃至招来董卓。其罪二,董卓入京城,不能分担皇上忧愁,反而弃上逃窜,此不忠也。其罪三,绍偷偷聚集诸侯征讨董卓,却不告诉父兄,致使叔叔太傅袁槐满门被董卓诛杀,此乃不孝。其罪四,掠夺富豪;其罪五,逼迫韩馥让冀州;其罪六与贼分财物;其罪七,信任佞臣,杀害忠臣;其罪八,派遣周昕夺孙坚州郡。袁绍之罪恶罄竹难书,我深受朝廷恩泽,当为朝廷剿灭此贼。”
这篇檄文,一下点中袁绍死穴,骂得又狠又准,袁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
“奶奶的,欺人太甚了,我一心想和好,你却非要得寸进尺,要抢我地盘,好,好,好,那我也不怕你,打就打!”袁绍忍无可忍,决定迎击!
就这样两军对垒交战,袁绍起先无法取胜。
公孙瓒击破袁绍后,就派人告诉兖州刺史刘岱,叫他把袁绍妻小送走,并且让刘岱和袁绍断交。公孙瓒对手下从事范方说:“阿方啊,这个刘岱如果不听话,不把袁绍家人遣送回去,那你就不要理他了,只管带领骑兵回来,等我平定了袁绍,下一个灭了他。”
原来,一开始刘岱与袁绍、公孙瓚还挺亲近和睦,袁绍就让妻小住在刘岱那里,公孙瓚也派从事范方带领骑兵相助刘岱,不成想现在情况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办呢,这下子两头不讨好了,谁都得罪不起。”刘岱开会商议,好几天都没个决策。别驾王彧告诉刘岱:“主公啊,我听说程昱有谋略,能决断大事。”于是刘岱召见程昱,向他问计,程昱说:“如果抛弃袁绍这个近援而去寻求公孙瓚的远助,这好象跑到越国去请人来救溺水的孩子,那样是来不及的。我认为公孙瓚不是袁绍的对手,如今他虽胜袁绍,但最后却会被袁绍所擒。为了一时权宜之计而不考虑长远未来,将军你最终会吃亏落败啊。”
“妈呀,说的真好啊,这么复杂的事情给这个程昱一弄,就一清二楚了。”刘岱听从程昱,决定不鸟公孙瓒。而范方只好按照公孙瓒的吩咐,带领骑兵踏上归途。
此时,刚获胜的公孙瓒让严纲去冀州,单经去兖州,刘备则随田楷去青州,向东屯驻在齐地。
由于刚胜了一仗,公孙瓒此时如日中天,威震黄河以北,袁绍辖下的钜鹿太守李邵以及郡里的官员都认为公孙瓚兵力强大,便准备归属公孙瓚。袁绍得知后,就派遣董昭去兼领钜鹿。当时郡里的大族孙伉等数十人是专门谋划反叛的主谋,正是他们怂恿了李邵等人。
董昭,字公仁,济阴定陶人。他曾举荐孝廉,又改任瘿陶长、柏人令,袁绍任他为参军事。
董昭到了郡里,假作袁绍的檄文通告郡中说:“已经得到贼寇张吉的供词,说贼军要进攻钜鹿,而前孝廉孙伉等人正是他们的内应。檄文一到就将孙伉逮捕执行军法,但罪恶只在他们自身,妻小不用连坐。”然后董昭就把孙伉等人都斩了。
于是,全郡惶恐不安,董昭依次安慰,郡里就安定了下来。就这样,钜鹿太守李邵虽然倒向公孙瓒,但是钜鹿却保住了。
事情完了之后,董昭向袁绍报告,袁绍听后直称赞董昭干得好,接着又碰上魏郡太守栗攀被乱兵所杀,袁绍又让董昭兼任魏郡太守。
当时魏郡境内大乱,贼军数以万计,他们派人来通融董昭,以便交易买卖货物,估计是急着要抢劫所获东西变现。董昭对来人施以厚待,便利用他们做为间谍,探得贼军空虚后,就乘虚发兵突袭征讨,因此总是能大破贼军。有一次,在短短两天之中,竟传来三次捷报。
“这个阿仁真能干,他就是我的灭火专员啊!啧啧!”袁绍知道后称赞,他很满意,也很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