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容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张太后也是点了点头,不过神色却是有些唏嘘,最后,张太后又如此问一句:“你觉得圣上这次和温妃之间,是什么情况?”
沈青容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只说自己不知。
而后,他看一眼张贵妃之后,忽然一笑:“倒是贵妃娘娘现在这样,又觉得该如何?”
张太后知道沈青容问的是什么?也不等张贵妃回答,就自己先提了一句:“圣上年纪不小了。开枝散叶也是必要的。贵妃这次孩子没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件事情固然要追究到底,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广开后宫。”
张太后如此说完。就静静的看着沈青容,等着他的意见。
沈青容想了一下,面上神色有几分深思。然后才又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么说来,太后这是想要再次选秀。”
张太后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又看了一眼张贵妃。再度长叹一声:“现在宫里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人,上次选秀也没留下几个,除了一个温妃圣上还算喜爱,别的都不像是十分喜欢的样子,所以再度选几个来倒也是必要。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适合大肆选秀。”
沈青容点头,很是中肯的说了一句:“的确是不适合选秀,毕竟,现在还闹着灾,若是宫中选秀传出去,只怕民间积怨,不过既是不能选秀,那太后打算如何?”
沈青容这样的疑问,张太后笑了一下,随后才轻声言道:“选秀也不一定要在宫外选,宫里也有不少容貌过人的女子。”
沈青容顿时就明白了张太后的意思,这是要在宫女之中选几个了。
不过这样选上来的,份位都不会太高。就算得宠,能够爬上去的几率也十分小。
最关键的是要去母留子也会相对容易得多。
张太后这可真是好盘算。
沈青容看了一眼张贵妃,又看一眼张太后。
见张太后那样的神色,顿时也就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半点没错的,只怕张太后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
当即沈青容就微微皱了皱眉,又提说一句:“就怕圣上不愿意,毕竟这样的事情总归还是要先问过圣上的意思,才能做定夺。”
张太后不以为意的说一句:“这世上男子哪有不爱美色的。再说了,这是为了开枝散叶。”
如此决断的语气,顿时就让沈青容皱了皱眉。
随后也不知道他心头想了什么,不过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只是最后就这么的淡淡说了一句:“既然如此,太后什么都想明白了,又何苦来问我呢?横竖这样的事情我也插不上嘴,更与我无关,我现在不过也就是等死罢了。”
沈青容说这话的时候,面色真的是十分冷淡和平静,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张太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瞧着有些不大痛快,同样也是欲言又止,最后也是没有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反倒是摆了摆手,让沈青容退了下去。
沈青容退下去之后,张贵妃就有些按耐不住。当即就问了一句:“姑姑又何必如此容忍他,就算昔日他帮了姑姑,可是那又如何?此一时,彼一时。早就大不相同了。”
张贵妃说的也是实话,而且从这句话也隐约能够看到张贵妃从前跋扈嚣张的性子,大概对于张贵妃来说,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没有什么好顾虑的,本来沈青容就只是一个卑贱的宫人,不值一提。
但是张太后却看了张贵妃一眼,目光竟是有些警告的意思:“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先帝当初将这天下,托付给哀家与他,就没给他留点儿后路?要知道,哀家这是太后,不管怎么着,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可是他呢?他一个宦官凭什么稳坐宫中这么多年?”
张太后说完这话,张贵妃沉吟了许久,神色渐渐就变了:“姑姑是说——他手中还有一些东西,连姑姑也忌惮吗?”
张太后没有明说,只是说一句:“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知晓了。”
张贵妃也就只能作罢。
只是心里却是因为这件事情,埋下了一个疑惑的种子。
总觉得对这件事情有些好奇。
而且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样的东西,能让张太后都如此忌惮,从而对沈青容这么多年来一直客气有加。
而沈青容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这些东西张贵妃想不明白。
大概,除了张太后和沈青容自己,旁人也都不明白吧?就是陆博,可能都不是那么清楚?
不过有一点确实可以肯定。
不管如何到了最后,沈青容还是只是一个宦官。
当天傍晚,张太后就和陆博说起选妃的事情。
听完张太后的话,当时陆博就直接一口就拒绝了,脸色更是有些不大好看:“现在这样的时局,不是选秀的时机,朕也无心这些。”
然而张太后却是十分坚持,只说道:“开枝散叶是何等大事?圣上不着急,哀家却着急,要知道哀家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下去见了先帝。哀家可不想见了先帝的时候,无颜面对他。”
陆博神色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也是不耐烦:“母后身子康健,何必说这样的话?朕现在无心做这些事情,母后又何必苦苦相逼?朕说过,朕不想。”
然而陆博这样的话并不能够打消张太后心中的想法。
张太后仍是坚持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哀家会亲自选,到时候什么都安排好,圣上只管多去后宫就行了。”
陆博不由皱眉,心中一团怒火就这么在心底窜来窜去。
将他整个人都弄得烦躁不已,可是看着张太后那样强势的模样,他心中也十分明白,这件事情怕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张太后这是。不愿意再给他时间了。
也是,这么一年一年的他这年岁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受掌控,张太后心急也不奇怪。
有些东西,好像已经是迫在眉睫了。由不得他再继续磨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