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林主帐营
“报--”一名士兵冲进营帐跪在地上说道“报告五皇子,据前方探子回报,炎月的智慧女神又出现了,此时他们的军威大振,气势倍增啊”
一袭紫衣的奇律忆央负手转过身,黑色的面具挡住了妖异的脸庞,让人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他只是一扬手示意下属退下,然后转身一拂衣摆坐下,纤长的五指端着夜光杯打量着,看着光滑的玉质杯身和细腻的手感奇律忆央淡淡地说道“我想得到的,呵…注定属于我”
面具下紫眸异常勾魂摄魄。此话不知是寓意何指。重重山涧间,峡谷三面都濒临着悬崖,两军分别割据一方,阵容强大。
忍冬骑在马上颤颤巍巍,头一次骑马还真是特别别扭。
因为昨晚感觉一股热流自下体流出,伴随着小腹的疼痛,她总算是知道自己大姨妈来了,是因为时差的原因吗?自己在这里呆了一年直到现在它才来报到。
对于这个落后的时代,卫生巾也没有,只能用柔软的布帛暂时垫上,她真是随时都胆战心惊,深怕会一不小心露了出来,把身下的白马染成了红马。
“怎么了冬儿?”
炎煜看着马上的忍冬时不时皱紧了眉头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肚子微微有些疼”
“要不请大夫先给你看一下,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没那么娇弱,这是老毛病了,总要等上一会儿才会好”忍冬说话都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直白的告诉他,自己大姨妈来了,肚子不舒服吧。
“那呆会儿你就等在这里,别进了战场”
忍冬听着炎煜的嘱咐连连点头,她将视线放到了娄月泽那里发现此时娄月泽也正在看着自己,好像也在询问自己有事没有,忍冬直接摇摇头笑笑。
对面的碑林铁甲军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看来铁甲军无疑是碑林战队的中流砥柱,只要灭了他们的士气,还能有什么威胁。
碑林的军队冲了过来,炎煜也下令士兵开始出击,于是,壮观的厮杀场面又再一次上演。
忍冬坐在白马上,一身纯白的纱裙,在这二月微风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细腻柔和,她视线拉得老远,对面那个高坐在黑马上一身紫色衣服的就是碑林国王最宠爱的五皇子了吧,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然伤害了王子一般无害的旋圻,这次要是他栽在自己的手里,铁定折磨死他。
黑色面具下,奇律忆央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回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纤柔的身姿站在半山腰上,飘飘欲飞,不染凡尘俗世的她一身空灵的气息吸引了他,最让他惊讶的是她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用计谋在短短两个时辰内挫伤了自己父皇引以为傲的碑林大军,第二次见到她时,她无意间撞到了自己,然后与常人不同的是她竟然夸自己的不祥紫眸是极为漂亮的,从小自深宫长大的他,见了太多的阴谋诡计,可面前带着微微笑意的眼眸却是他见过的最真诚的双眼。那唇边绽放的甜美笑容,却是让他真心相信她的特别。直到第三次----呵呵,她怒气冲冲掀了自己的床,害得自己和她一整晚都没得到好睡。奇律忆央面具下的笑意浓浓。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忍冬疑惑对方面具下是怎样的表情和怎样的心思。而这一切,都被奇律忆央尽收眼底。
他真的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时而高贵优雅,时而活泼俏皮,时而刁钻古怪,时而又冷漠疏离。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漫天似乎都飘洒着鲜血,就像是即将会下油锅的无辜牺牲者们,明知道前方是死路却还得照样前行。
一地的鲜血似乎铸就了一条生存的大道,它们就像是在地面开出的妖艳的红色花朵,幸存者一脚踩上去,心里都会觉得针扎般的疼。
铁盾近距离吸住了对方的铁甲和兵器,炎月一改沉重的兵器,每人手持一支半米长的银针,一见时机成熟便将银针刺入碑林士兵的喉结或是铁甲外露处。
炎月一步步逼近,慢慢逼退碑林军队。
“五皇子,我们被包围了”炎月将剩余的人数全部围了起来,然而碑林的一位大将却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不断拿着战刀厮杀着。
“杀出去!”一声怒吼,奇律忆央施展轻功离开了黑马,降落到娄月泽和炎煜面前。
寒光一闪,照亮了每人的眼睛。奇律忆央拔出剑,凛冽的剑锋指着马上的所有人。
“输了?你们以为我这样就败给你们了吗?”
奇律忆央冷笑着看着在场的人。
“我劝你还是降吧,你的兵力已所剩无几”炎煜看着奇律忆央冷淡地说着,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碑林的那一位大将也牺牲了。
“为什么?”奇律忆央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好可悲。
这一句话,像是在问他的对手,也像是问着自己,似乎也是在对老天抱怨。
不为了自己吃了败仗,也不为自己马上可能会死在对方的手里,只是这么多年的努力,快白费了。
“哈哈哈…上天呐,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公平过,为什么?”
奇律忆央犹如一只受了伤的狼,还不断地撕扯着自己流血的伤口,他扔下剑,跪在雪地里,显得十分颓废。
炎月士兵见状,齐发三支利剑,连发射进奇律忆央的后背。
奇律忆央嘴角流下了鲜血,血滴顺着脸庞滴落紫色华服,朵朵红梅绽放。
他笑了,这辈子似乎从来没轻松的过着日子,这一刻,似乎解脱了。原来,死亡,竟然是最好的疗伤药。
‘律儿,母亲是百姓们口中祸国殃民的妖孽吗?’
‘母亲是律儿永远最亲近的人,就算全世界都诋毁您,律儿始终如一的相信你’
‘可是你的父皇却不愿意相信…’
奇律忆央回想着在雪上下苦等十三年却始终不得父皇见面的美丽母亲,心里一直愧疚不已。
他小时候便得到机缘大师指点,欲救母,须得天石。只有拿到天石,自己才能将雪山里沉睡多年的母亲唤醒,为她恢复黑眸,洗清她大半辈子的冤屈。
从小他呆在深宫,没了母亲的庇护,他一个失势的皇子连一个仆人都不如,所以他一直暗中修炼邪功隐藏着自己的紫眸,不让人发现。
忍辱负重多年,他如今已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可是他的父皇却怎么也不愿提及他在雪山里受苦的母亲。
“越轩,我不是妖孽,你要相信我。”
“荷儿…我,我真的很为难”
“皇上三思啊,荷妃万万不能立后,她的一双紫眸已为碑林带来了雪灾,害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望皇上三思啊”
“我没有,越轩,荷儿还是曾经和你分花拂柳十指相扣的荷儿啊,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律儿,他是真实存在的呀”
“妖妃,别再迷惑皇上了,祸国殃民的妖孽定当处死”
“处死妖妃,处死妖妃---”
“对不起,荷儿…”奇耀越轩转过身闭上了眼,为了王朝国祚,他只有对不起荷儿了。
那日,是个晴朗的下午,天上却飘起了小雪花,母亲跪倒在父皇面前哭了,而那时小小五岁的他,矮矮地站在人群背后看着父皇是如此的冷落母亲。
是他一次次在父皇面前进言进军炎月,因为国师说过,天石已经降落在炎月的方向,所以为了母亲,他势必踏平炎月也得找出天石。
可是他,却一次次地与天石错失。为什么想要得到一家团圆的温馨就那么困难。
曾经的他,是多么的善良,何曾要用别人的鲜血铺就自己荆棘满路的前方。
累了,真的太累了。
奇律忆央突然回想到这些年的每一幕场景,不禁湿润了眼眶。紫色衣襟上被血迹染了大片,他用手捂着伤口颤颤巍巍地半跪着。
跳下马,忍冬一步步走到齐律忆央面前,看着垂死的他。拔出了随身的锋利匕首。
今天,新仇旧恨就一起结算了吧。旋圻,我现在可以亲手为你报仇了。
“走到今天,你说这是报应吗?”忍冬看着垂弱得快要倒地的他冷哼道。
“杀了我吧”也许是因为严重的箭伤,奇律忆央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痛吟。
“你难道连死也不怕”忍冬将匕首利落地横在奇律忆央脖颈处,只需朝前一厘米就会割破他的肌肤。“怎么那么的心甘情愿?难道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想在临死也要保留你五皇子的尊严?”
“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替傀扬报仇么?来吧,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冷漠无情的女子哈哈笑着。
“你…怎么会知道?”
“其实枫林那次相遇,我本是想逼傀扬交出天石,可是却因为你的出现,计划全被打乱了。”奇律忆央看着一脸坚定的忍冬,此时的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可是与之前那几次都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竟是拿着刀横着自己,突然心底油生的悲凉让他十分失落,他继续说着“我没想到你会被银针中伤”
“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在死之前告诉你,其实傀扬是故意引我出去使自己受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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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下一章奇律忆央会死在忍冬手中吗?忍冬又会知道旋圻死去的真相吗?忍冬与奇律忆央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