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姐。”
闻言,寕可身子微僵,收回准备敲门的手侧头看,只见羽丫头抱着枕头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可可姐,这么晚你找头儿有事吗?”羽丫头刻意压低声音问。
晚?
这个时间点确实忒晚。
有种投怀送抱却被人撞破的尴尬。
强扯起一抹笑容,寕可说:“天然气工程项目上的事,突然想起来了,想听听你们头儿的意见。”她不介意声音大一点,这个声音蒙烈肯定听得到,她希望蒙烈能够打开门邀请她进去,哪怕只是谈谈工作上的事。
“嘘!嘘!嘘!”羽丫头急了,示意寕可小点声的同时走过去一把将寕可拉开,接着凑近寕可耳边低声说:“可可姐,现在不比以往,因为糖糖的原因,头儿有交待,晚上不许打扰,哪怕是老国王薨了的消息传来也不许打扰。”
闻言,寕可的眉不自觉的跳了跳。
“上次糖糖才刚睡着,洛九的电话就打过来,糖糖受到惊吓,头儿也不管洛九说的事有多重要,直接就把洛九贬到农场锻炼去了。”羽丫头又道。
难怪这几天没看到洛九,原来是去了农场。
那蒙烈对糖糖还真是……
寕可震惊间,羽丫头一把挽起她的胳膊,“可可姐,走,这雷声扰人清梦,雷得我睡不着,看……”将抱在怀中的枕头拍了拍,羽丫头又道:“我正想找你呢,可可姐,今晚你就收留我呗。”
“好啊。”
“不晓得十三的睡眠怎么样?雷声有没有吵醒她?可可姐,要不我们去十三那里怎么样?我们仨一起聊聊天。”羽丫头又建议。
“还是别去打扰她,我听鼎鼎说过她的睡眠特别有规律,雷打不动。”
“睡眠好的人有福气。”羽丫头感叹的说。
“可不是?她遇到鼎鼎就是她今生最大的福气。”
“呀,可可姐,我怎么听出一丝酸味!”
“嗯?”
“鼎哥待十三好,你好像有点吃醋哟。”
“是啊,我是吃醋。”寕可伸掌拍了拍羽丫头的脑袋,佯怒笑道:“鼎鼎是我的老铁兄,我这个小姑子吃点嫂子的醋不是很正常的事。”
“正常,正常。”一迳说着话,二人一迳行至寕可房门口,羽丫头主动推开房门的功夫还笑嘻嘻的说:“当然,可可姐你也是个有福之人。”
“怎么说?”
“经老鹰嘴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俏皮的说着话的同时,羽丫头将怀抱的枕头丢到床上,再然后她飞扑着过去趴在枕头上,回首看着寕可,笑嘻嘻的说:“可可姐,快来,我们俩好久没有抵足聊天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十三的卧室中一室温暖如春。
蒙烈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咬着她的唇,狠声问:“想起来了?”
“嗯?”
“想起妞妞了?”
“嗯。它一个人呆在雪山好可怜的,把它接回来吧。”
蒙烈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她突然又说:“不,不接它回。”
她的声音带着莫明的委屈,蒙烈很是不明白,接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我讨厌它。”
呃?
讨厌?
她会讨厌妞妞?
自从他治好她惧猫的后遗之症后,这个女人和妞妞亲近之极,有时候宁肯抱着猫睡也不抱着他。
呵,她会讨厌它?
打死他他都不信。
“为什么要叫它妞妞?是因为措哲的原因对不对?”十三的声音越发的委屈。
不明白她此番委屈从何而来,蒙烈颇是错愕,一时间无法接话。
他的沉默不语让十三认定了事实,一时间悲从中来,一抽一噎又道:“果然,你还爱着措哲,你忘不了措哲。”
什么爱着措哲忘不了措哲?
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蒙烈觉得颇糊涂,糊涂的功夫更是震惊的发现她哭了。
“嘿嘿嘿……”手足无措间蒙烈急忙安慰,“别哭啊。”
“我为什么不哭?我老公给猫取名都要用前女友的名字。三哥说过,措哲的小名叫妞妞。”语毕,她又抽噎了一下。
蒙烈颇风中零乱。
虽然她的话有些无头无脑,但他隐约感觉她应该是吃醋,他心里既是高兴又是好笑,似哄着一个孩子般的哄着她,“我叫它妞妞是因为你。”
“因为我?”
“是啊,因为你。我捡到妞妞的时候还没遇到措哲。”
明明前一刻还一抽一噎的人,闻言“哦”的一声,接着眉头皱起,很是纠结的说:“对了,它刚猎回一只兔子,我去烤了给它吃。”
蒙烈再度风中零乱。
明明前一刻说妞妞在雪山,下一刻却又说什么妞妞猎回一只兔子?
她这个时间混淆得非同一般啊。
呃,她这游离的眼神,模糊的话语让他感觉似曾相识。
哦,对了,在她曾经还是宁可的时候也出现过这么一次,出现在他们第一次袒呈相见的那一夜。
她说:谢谢你,蒙烈。
她还说: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她最后说:你不是要女儿吗?我们就生个女儿。
那一夜她非常像一个梦游的人却又绝壁不同于梦游,更在第二天醒来后彻底忘了他们晚上的事……
蒙烈思绪的功夫紧接着震惊的听到怀中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闹腾一宿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刻安详的睡了?!
靠之!
蒙烈想揍人。
他想把她揍醒,然后把她脑中那些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过往给她清晰的连接起来。
但是他有感觉,她这种状况和他们第一次袒呈相见那晚的情形忒像,他感觉她明早一定也会忘了今晚的事。
三角洲说过她的脑袋现在是一个经过缝补的气球,能否全愈要靠她自己,外界的干扰只会令她走向毁灭。
所以,不行。
他不能揍她。
他更不能把往事一股脑的倒给她听。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如三角洲所言,一切顺其自然,且行且看!
伸手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将唇压到她的发顶,蒙烈说:“睡吧,睡吧……”无论骆鼎拿去了她多少记忆,但他依旧存在她的潜意识中,他不晓得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就是做到了。
这才是他的宁可。
“宁可,你说你到底是有多爱我。”所以才在外界那么强烈的干扰下依旧把他藏在了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