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褚墨背着元晓等的士,不知是因为无聊还是尴尬,他没由头的重复起来:“你真的不适合做广告这一行!不如主动退出另谋高就。”
她不服气地说:“切,你不过是刚入职场一年多的老菜鸟,一个老菜鸟劝另一个新菜鸟退出?这样可以保持好竞争力吗?一次性说清,你又从哪看出我不适合干这一行了?”
“你用的包!”
“我包怎么了?”
“这种帆布包虽然结实好看,但一看就是学校里小女孩用的,别人嘴里不会说什么,但从心理上会产生一种不放心,你给人的印象是太业余。”
“……”
“怎么不说话?服了?”
“你翻我包了?”
“你包里有金子还是银子啊,我才没兴趣翻你包!哎我说你能不能别岔开话题?”
“我的想法跟你恰恰相反,你的意思是怎样表现给别人看!可是这位先生,难道我把包换成高大上的风格别人就会立即认同我吗?没错,我的表现像一个井底之蛙一样没见过世面可是我们活着就是表现给别人看吗?很多时候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是为了开心,并且坚持一些无伤大雅的原则,这样才能活得坦荡。人人都有功利心,这样才会上进,可是当人功利到眼中只有名与利,而抛弃了真实的自己,会不会变得很不值?”
褚墨征了一下,想回身去瞧瞧她到底是什么表情,可是忽略了一个角度局限,朝左看不见,朝右看还是看不见,一扭身连带着将她也扭到一边去了。他叹了一口气踌躇了一会,缓缓地对着空气说:“我跟你聊的是现实主义,而你聊的是唯心主义!不属于一个范畴,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当他们拦住一辆出租车坐进去时,类似的话题还在继续。被人连续否决的滋味激发了她的辩论潜力——
听褚墨说她写的文案太幼稚,晓悠则立即反驳,认为自己文案能练习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他说你连很多广告用词都拿捏不准,她说我正在努力学懂,哪有一入行就百事通的;
他继续劝她与其适用期过后被OVER,不如主动退出给自己留点余地另择高枝,晓悠反驳说谁不是在失败与错误中成长起来的,我只是适应的慢一些
……
两人忙着抬扛,终于的哥插话进来:“两位两位!能不能先给说个地址,然后你们小两口再接着拌嘴?”
一句话将两人都给噎住了,褚墨轻咳了一下偏头看车窗,晓悠忙说出产地址也将脸偏向车窗,掩藏起自己的微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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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目的地,褚墨按她的指示找到门,评价道:“都说这个小区是市里复式楼设计最好的,住在一楼真是浪费这种设计啊。”他将身子放低,晓悠光着脚丫站在地上。
晓悠敲了门,是小海开的,她惊讶着:“小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你姐姐呢?”
“我姐一回家就睡了,知道你没带钥匙让我等你。”小海看到褚墨问,“晓悠姐姐,这个叔叔算陌生人吗?请他进来吗?”
褚墨对“叔叔”这一称呼整得心情不爽,皮笑肉不笑地摸摸小海的头:“小朋友,你可以叫我哥哥!”
“叔叔哥哥,你好。”
“呃,你非得这么喊么?”
晓悠咯噔着脚蹦进门去:“谢谢你送我回家,天晚不留客,你可以走了。”
褚墨说:“好吧,明天我会帮你请假。”
褚墨走后,小海就开始研究晓悠的脚丫:“你这脚里面是塞了一块面包吗?按上去软软的。”晓悠忙将他的手拿开:“拜托了小祖宗,疼着呢?”说着咯噔着一只脚去冰箱里找冰块,肿成这个样子的确需要请假。只是在这个急需好好表现的时期请假,真不是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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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晓悠被自身强大的生物钟唤醒,刚坐起来准备穿衣服,忽然想到有人会帮自己请假,于是心安理得的躺回去,睡回笼觉前她决定给主管发个信息,表达了一下不能去加班的遗憾,完成此项再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真是有福不会享的命。
一时无聊,便打电话给陈瑾唠了一会儿。
陈瑾说:“你也太不小心了,好好养脚,等哪天我去看你。”
“千万别,您现在可是国宝级的人物,我宁可借根拐杖去看你。”
“嘻嘻,对了,那个‘含笑半步颠’有消息了吗?”
“还没查出来,我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可能熬不到见习期满就得走人,昨天还有人劝我另谋高就来着。”
“啧啧,倒霉孩子,我想找个好日子上山求平安符,要不要给你捎个!”
晓悠一个激灵坐起来:“要要要,必须要,帮我求个破小人的符!”
本来想给她说丢鞋的事,想了想反正丢也丢了,别影响了准妈妈的心情,又随便唠了两句别的就挂了。
起床后,她咯噔着一只脚去茶几下面拿药,一眼瞥到秋瓷卧室的门开着,秋瓷正躺在地上。晓悠慌忙喊着她的名字,瘸着脚进了卧室。
秋瓷听到动静翻了个身,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
“你怎么躺在地上?”晓悠一眼瞧见地上的有一瓶开封的红酒,惊讶道:“你还喝酒了?”
秋瓷的脸色苍白,眼睛却红红的,支支吾吾地说着:“我夜里睡不着,喝了一点。”
“还一点点?亲爱的这都半瓶了”晓悠拎起瓶子晃晃,发现秋瓷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不知是不是躺在地上的缘故,白色衣服更是显得脏脏的。
晓悠觉得蹊跷便细问起来,秋瓷却没有答话,两手在地板上摸索着什么。晓悠见脚下有个牛皮纸袋子,便拎出来问她是不是找这个。
秋瓷的神情有些慌乱,一把将牛皮纸袋子抢过来,像是上面有什么秘密怕被人知道,抢得着急,指甲都把晓悠刮疼了。
她脸色苍白的道歉:“对不起,能不能帮我找找胶带,我记得家里有,不知放哪儿了。”
晓悠迟疑着看了看她,没发现其它不妥,便咯噔着腿去找胶带,秋瓷听出她的脚步声不对,问道:“你受伤了。”
“昨天,昨天下楼梯崴到了。”晓悠从抽屉里找到胶带,咯噔着递到她手边,“你这是要贴些什么?”
秋瓷没说话,在胶带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头,晓悠帮她拉出一小截来胶带,她将刚刚的牛皮纸的袋子拿在手里一圈圈地绕着粘着,粘得牢牢地,像是里面装了恶魔似的要将它封印起来。
晓悠只觉得秋瓷相当奇怪,难道还醉着吗?问了两句她只是扯出点笑意说自己没事。秋瓷笑起来是相当好看的,只是这笑难免太牵强了些。
“晓悠,我有些饿了,上次你做的山药百合粥很好喝,能给我们做点吗?”显然,秋瓷是不想再让她问了。
晓悠只好点点头,想到秋瓷眼睛可能看不真切,才出声说了一声:“好,再给小海加点黑芝麻,他很喜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