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镜子里和外面完全一样，只是完全相反。往前一点，就是金所说的打开地下城堡的那尊女神的全身雕像。女神雕刻的优雅而唯美，身材丰满却不显臃肿，两只扬起的一高一低的手臂仿佛在呼唤而拥抱，在幽暗的空间里，唯独这尊雕像熠熠生辉，显得亲切而美好。
金走到那座雕塑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吻了吻女神的脚背。
紧接着，女神仿佛活过来一般，两只手臂垂了下来。在她身后，原本的墙壁转开，出新了一条直直向下的阶梯，两边的火把紧接着点燃。
在那里，凌若看见了薛芜之前所说的可能出现的幻境。她看到了琪琪和丫头，他们在那里交谈，似乎是在商议什么，琪琪表情略带痛苦和纠结。凌若好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怎么了。”见到凌若呆滞的眼神，薛芜担心地问。
“没事。”凌若回神，看向薛芜的眼中多了些无奈，“我可以拉着你走吗？”
“嗯。”薛芜拉过凌若冰凉的小手，紧紧包裹住，“有我在。”
“走吧。”金率先踏进了阶梯。
金在前带路，他们尾随。每踏一步都小心翼翼。金熟悉里面的机关，所以不管怎样一路还算畅通。
只是在这里，凌若时不时地都会看见幻象。有她想知道的，更有她一只不想去面对的。她不得不克制着想要追寻真相的冲动，好几次都是在薛芜的提醒下回神，没多久凌若握着薛芜的手出了很多冷汗。
“先停一会儿吧。”薛芜突然这么说道，他实在不忍心一直看着脸色苍白的凌若拼命忍耐的样子，“你看上去很不好。”
“我没事。”事实上凌若感觉快要崩溃了，只想快点结束这趟旅程，然后回到人间弄个明白。
薛芜伸手抚摸着凌若的脸庞，这次凌若没有拒绝，她需要安慰。
“你相信我吗？”薛芜直直的看着凌若的眼睛，深黑泛紫的眼睛里流露出恳求，“闭上眼，我带你走。”
人在虚弱时是很难拒绝别人的好意的，凌若点点头，闭上了眼，她很累了。可是，薛芜却松开了手。
怎么了？还没等凌若慌张，薛芜横抱起了凌若。
“这样容易些。”薛芜的声音传来，淡淡的，暖暖的，却让凌若的心里瞬间涌起波浪。
凌若睁眼看他，这样望去，他整个人被笼上淡淡的光芒，侧脸温柔而坚定。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凌若的心里产生了连自己也未察觉到的眷恋。
至少现在是安全的吧。凌若这样想着，紧靠着薛芜的胸口，闭上了眼。
“她睡着了吗？”金轻声道。
“嗯。”薛芜回道，“还有多远。”
“其实早应该到了。”金坏笑道，“我看你抱着她的那个样子，就想让你多享受一下。”
薛芜却变了脸：“你太乱来了，这里并不是只有我们，如果被那个人抢先了就麻烦了。”
“放心啦。”金毫不在意，“拿灵石四周有结界，只有救世主拿得出来。”
薛芜仍旧感觉不妙，那个灰色眼睛的男人太反常了，一路上都在拖延时间，肯定是有备而来：“少废话，快带我们去。”
“好啦好啦，知道了。”金有些不乐意，“话说，她只是个人类，真的可以吗？”
“什么？”
“你喜欢上她了吧。”金的表情活像发现了新大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在乎一个人。”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食言。送她回到人间就和我没关系了。”薛芜的语气冷冷的，“我不会和人类在一起。”
这么说是想保护她吗？金猜测着。
“哦？这么说我可以追求她喽。用个几十年解解闷也不错。”金煞有其事的说，眼神偷偷观察着薛芜。
果然，薛芜好像生气了：“她不是你可以碰的人，离她远点。”
“呦呦~还说不在意。以前有美女你都是先让着我的。”金故作伤心。
正说着，他们眼前一道人影闪过。
“不好，那是灵石的方向。”金说道。
“我们快去，他暂时应该还拿不下来灵石。”薛芜说着。
“先把她叫醒吧，前面就到了。”金说着想要去碰凌若，却被薛芜挡下。
“好好好，我不碰她。从小的朋友还不如一个人类。”金酸酸的说道。
“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看上的猎物根本不会管我是不是朋友。”薛芜瞪着他，“我还记得你当年干的好事。”
“真是的，为这事你追了我几百年，幸亏我躲进了这里。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吧，有那个小丫头，你的蛊毒也可以解了吧。”金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不定你还得谢谢我给你一个霸王硬上弓的理由呢。”
薛芜脸色阴沉了下来：“我不会碰她。”
“哦？你忍得住吗？听说人类自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子面前都会变成妖怪，我们做妖怪的更是率性而为，从来不需要遵循那些人间的规矩的。”金笑的更深了，“还是，小芜芜根本不行……”
“嗯~”凌若在薛芜怀里蹭了蹭，扰乱了薛芜的呼吸。
这一细节被金看在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程度就反应那么大，小芜芜这回是栽了。
“若儿，醒醒了。”薛芜温柔的唤着，“若儿。”
“嗯。怎么了~”刚睡醒柔柔的声音挠的薛芜心里痒痒的。凌若又蹭了蹭，皱着眉头睡意正浓。
“快到了，得起来了。”薛芜的声音透着些许灼热的喑哑。
“不要。”凌若撅起了嘴，把脸整个埋在薛芜的怀里。难得看到凌若毫无戒备的撒娇，薛芜心里满是不舍。
金在旁边看着，使劲白了薛芜一眼。
“起床啦！”金大叫着。
“谁！”凌若的火气噌的一下冒了上来，下一秒跳到了地上面对着金，眼睛却还是闭着的，哪个不知死的乱叫，不知道我最讨厌没睡醒的时候被人打扰吗！
这一声呵可谓是惊天动地，吓得金动也不敢动。
“若儿。”温柔的声音传来，凌若的火气莫名消了不少，困意也渐渐消散了。她睁开眼，看到了面前呆若木鸡的金，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嘛？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事，没事。”金咽了口唾沫，脚步不自觉的后退。
薛芜禁不住笑了，他揽过凌若的肩：“我们快到灵石的所在地了，你刚才睡着了，怎么都不愿意醒，是金把你叫醒的。”
“我睡着了？”还叫不醒，我可是从小被严格训练的驱魔师，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放松警惕睡着？凌若暗自嘀咕着，可是刚才好像确实很放松，是因为刚受了太大刺激吧。人虚弱的时候总是容易放松的。
“快走吧。刚才看到个人影往灵石的方向走了。可能是那个人。”薛芜道。
“不早说。快走。”凌若自然地拉着薛芜的手催促着金。
“好吧。我忽然觉着我不该跟来。”金别扭的走去带路。
“他怎么了？”凌若奇怪的问薛芜。
薛芜莞尔：“不用管他。”
凌若深深望着薛芜，他最近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