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只是拿过一边的hisky酒瓶,倒了满杯的酒:“欠着吧,下次一并还……”他说完,一口气喝了,然后起身,拉起身边的人,“我们先走了……”
雪落还没反应过来,早已被他拉着走出了包厢。
包厢内的人还在惊呼着:“喂维托,怎么无缘无故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小子是忍不住了吧……”
于是,传来哄笑声,然后,一切全都隔于门内,什么都听不到。
雪落随着他的步伐跌跌撞撞,一直到了电梯门口。
八杯酒,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那里伏特加的量加起来也有大半杯了吧?
再加上之前喝的hisky,雪落靠着电梯,感觉到电梯倏地下降,让人突然间有了种重心失衡的感觉,她踉跄了下,忙抵着电梯壁,身边的人却伸手揽住她,将她圈于怀里。
刚好与他面对着,脸埋在他的胸前,能闻到他衣服上晕染的淡淡烟草味,还有他独有的气息。
不知为何,让她心里平静下来,她很顺手地圈搂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有那么瞬间,突然间让她有了种一生一世的感觉。
这样子,一生一世,相拥着,该多好。
可是,他不是他,她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
楼层不高,但那么会时间,她只觉得困意传来,只想闭眼睡觉,而他的怀里,温暖如春,让她不想离开。
到了停车场,他又拥着她走向车子,一直到她坐入车里,他才放开。
一路上,她只是昏昏入睡,直接回了公寓,下车的时候,冷风一吹,她顿时打了哆嗦,也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
他仍旧拥着她,抱得那么紧,让她都觉得浑身有些疼痛,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进了屋子,又如昨晚般吻了下来。
他的唇间,全是hisky的味道,她略微的清醒又随着那酒味一下子沉沦。浑身虚软地再也站立不住,整个人只能挂于他身上。
他拥着她,狠狠吻下来,眼睛,鼻子,脸颊,唇……然后又下巴,颈项,一点点向下。
她只能听到自己胸腔内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还有彼此那沉重混浊的呼吸。
黑暗中,她和他像是两条蛇,彼此交缠,融合在一起。
“我能……求你件事么?”她突然间开了口,声音中带着压抑。
连她自己都惊了下,怎么会在如此的时候,说了如此的话。
可是,似乎已停不下来,似乎一定要说出来。
他一下子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并没有抬头看她,仍然埋在她的颈项内,喘着粗气,他以为,她已经醉了,醉到什么都忘了,可是很显然,她没有忘。
或许,她能忘掉所有的一切,就是忘不掉那个人吧。
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听着她的。
然后,听到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不要杀他好不好?”
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明知道她要说的是这样一句话,明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是为了他,可是,他仍然没有阻止她说下去。
而如今,真正听到她说出来,他却又后悔得要死,不该让她说的,不该说的……
他所有的激情,在那一瞬间,全部熄灭,只是,他仍然没有推开她,拼命忍住所有的情绪,他听到自己开口。
“我也能求你件事么?”
“以后……不能在我的面前提到他,不能见他,更不能……想他……”他喃喃说着,像是在背书一样,这样的话语,融合不了过多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只能掺杂着硬生生的尖质,你越拥得紧,只能伤得越深。
她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她此刻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痛苦地开不了口?
可是,她为了他,而求他。
他在她心里的价值,或许只有这么一点。
其实最后一句,他想说,不能爱他。
可是他还是没说出口,他又有何能力,去阻止她的心,不再去爱那个人?
她都可以贴了自己,只为了那个人的安危,想不想,爱不爱,其实,一点意思也没有。
如果他现在告诉她,他不是那个决定他生死的人,那么,她会不会就此推开他,转而奔向那个可以决定伊向天生死的人身边?
“好……我不会再提到他,不会再见他,更不会想他……我会……忘了他……”
她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如死般的绝望。他知道,她定是压抑了许多的情绪,只为了不在他的面前爆发。
他倏地放开她,在黑暗中凝望着她并不清晰的脸,还想说什么,开口,却是这样一句:“我累了,给我放洗澡水……”
看着她匆匆奔向浴室,脚步凌乱,却像是得到了皇上恩准般的释然,他却只悲哀地想要笑。
他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觉得有很多东西可以思考,可是突然间,又觉得没有任何事理得出头绪。他起来出去之时,她却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就那样蜷成小小的一团,脸色红红的,睡得正香。
他蹲在那里看,好久好久,都不曾眨下眼。
亮白的灯光之下,她沉沉睡着,而他定定望着,仿佛凝成了一种永恒,他或许永远也达不到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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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之时,头痛欲裂,估计是宿醉的后果。
雪落勉强撑起身子,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内,而床上另一个位置,没有他的身影。
她隐约记得昨晚,她睡在外面的沙发上等他洗澡的,可是……
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平日里穿的睡衣。
这个屋子,除了珍姐偶尔会来一次,到了晚上,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除了他,还会有谁替她换下衣服?
她起身下床,也在那个时候,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字条。
“我回纽约了。”
五个字,却一下子让她脑袋轰然,惊慌失措。
她伸手拿起那张字条,他的字很好看,刚劲有力,可是却看得她心一阵阵发颤。
她想都没想,就抓起自己的手机拨电话过去,而那端,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连着打了好几次,都是一样。
她又狠了下心,拨了宫允修的电话。
“大嫂?”
“是……那个……你有空吗?”
“我在拉斯维加斯……大嫂您有事吗?”
“……哦不不,没事,没事……”她慌慌张张挂了电话。
想了下,又拨了藤野的电话,和宫允修的一样,没两下便被接起,接起了,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要问他,你家老大去纽约干什么?还是问他他到底有没有生她的气?
“嫂子?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了吗?”藤野却在她开口之前,如此说道。
雪落倒还真是惊了下,忙说道:“哦好……你等一下……”
她迅速洗漱,换了衣服,匆匆奔下楼去。
藤野貌似等了很久,倚在车边,正吸着烟,看到她下来,忙掐灭了烟头,扔于不远处的垃圾筒内,替她开了车门。
“你怎么……在这儿?”
“老大吩咐的,送你去上学!”藤野却是绽开淡淡的笑,对着她道。
她愣在那里,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个……他一个人回纽约了?”
“当然不会,还有魅影啊……你别看她是一个女孩子,但是她身手很好,她会保护老大的……”藤野安慰道,以为她是担心老大的安危,但说了一半,看到她不太好的脸色,他也随即没了声音。
“快上车吧……我带你去吃点早餐……”
雪落没说什么,她也并不是在意他和魅影的关系,可是,有这样一个女子,可以拼了命去保护你,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而他,又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他一直都没给她电话,就连一句问候语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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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天就那样转眼过去。到了第五天的时候,雪落突然间就对芊芊说道。
“芊芊,我想去纽约……”
芊芊正在吃饭,差点没把她呛坏。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瞪大眼望着她:“雪落,为什么啊?”
雪落低垂着眼,望着自己手心里的手机,一直一直没有动,从他走后第一天,到了现在,她24小时不关机,半夜里有时都会惊醒,生怕他打了电话她没有接到,可是醒来后看看,仍然什么都没有。
“不为什么,就是想去了……”
“瞎说……”芊芊瞪她,随后一脸窃笑,“我看哪,某些人是想念她家那位了……唉你说,他是不是去了好多天了?还是没有消息吗?”
雪落抬头望芊芊,大大的眼里似乎有股迷茫,她想念他了吗?还是,她只是怕他反悔?
不管怎样,她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很想去纽约,很想去很想去。
“芊芊,你给我请假吧,我订机票去……”雪落说着,便拿起包包朝餐厅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