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大早，虽然还是有人前来，但是大多，都是基本上呢，都是意图不轨的人。
比如说，特地前来问这问那的。就如同，记者？
“听了你的讲述，我有点好奇？”
霍陨殷挑了挑暗紫色的眉毛，饶有兴致但是却蹙着眉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做出的一切都可以说是‘为了她’好，有趣的是，最终是你和你的亲人死亡，而不是她。所有人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她，你也算是，一个罪无可恕的......妖？”
“可笑的是大家都是罪人。”
“你们......”
夙阡羽还是一身慵懒的装束，吃着碗里的酒酿汤圆。用的是经过秋天第一场稀稀疏疏、淅淅沥沥的雨的滋润过后才开花的桂花做成的桂花酿，绝对纯净的、受到山石重重阻隔最后蜿蜒留下的清澈溪水和成的汤圆。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水与桂花酿不多不少的绝对比例下锅烧煮至微热，使桂花不再含有秋天的萧瑟，并与温水融合，合二为一。汤圆焯水后放入冰水一瞬，使口感更加。
就两个字：讲究。
“你们能好好听人家说话吗？”
不紧不慢的话语幽幽传来，道：“没发现其中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误区吗？”
霍陨殷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道：“嗯？”
“既然是妖的话，在万物典上面划去就好了，再不然，直接划掉一个种族——就全玩完啦，那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地，去干这种事情呢？”
“我还是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东西或者蔻无兮身上有什么东西促使他们没有赶尽杀绝呢？再不然就是......”夙阡羽打了个饱嗝，道，“你又开始隐瞒什么了。”
大家都会说谎，所以你说的我们一听就能发现漏洞，百出。
“嗨，嗨嗨嗨？”
夙阡羽晃动自己的手在夙半苼面前，问道：“你的器灵干什么要让我们帮你啊？人家都不相信你诶。”
虽然是“同一个人”，本质上是一样的，但是却又不一样。因为每一个都衍生出一个新的意识，并不是两个完全一样的“克隆体”。
“所以我们......”
巫尧鬼泠指了指夙半苼然后又指了指他们几个，问道：“我们......该......怎么做啊？”
谷玦捂住了她的嘴，说：“......看着办看着办。”
夙阡羽不想管的一个原因，就是要开学了。前往九点一还是容易被排挤的毕竟都是些富二代，没办法的事情。
整理完书柜已经基本上是傍晚了，还有一点暑气于是夙阡羽打算去洗个澡。
走进浴室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说是奇怪的感觉，但是走进去却是让她大吃一惊。
刚开始的一段路，墙上有那么几点红色的不知道是血迹还是什么，像是颜料撒在上面了，不是那种均匀地点上去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好的气味。
“蚀牙......？
“你是不是把今天的猎物藏在这里了......”
夙阡羽的头上开始渗出冷汗，因为这是明知故问——蚀牙没有那么无聊把猎物藏在浴室，况且哪来的猎物。要是有的话，血迹应该是在外面就有的，而不是，中途。这些血是呈喷射状的，要是猎物的话，蚀牙永远是直接弄死给个痛快，然后吃掉，没必要这样吧？
蚀牙呈现出灵魂状态，仅仅只有夙阡羽腿那么长，但是兽眸之中还是有威严感的，再加上身上的法器，是不会让人觉得他是灵魂的。仅仅因为这到尾巴那里的“虚”感。
“没有。我也觉得很奇怪。”
夙阡羽颤抖着问道：“那......我......进去？”
蚀牙虽然是兽魂，但是还是可以化成人性的。兽实在是太小了，同时又是最低等的，要是兽神与妖神的话，兽虽然年代久了也可以成妖，但是还不如天生为妖的来得尊贵。所以人永远是可以压制很多东西的物种。
蚀牙比起夙阡羽来说，头发是银色的，而夙阡羽则是纯白的，相比之下还是蚀牙更加有光泽。一身红袍对应了仙器的殷红。兽眸也是血红的，完全是竖瞳，怪不得有众兽之王、陆上最强之一的强势。
慢慢走在夙阡羽面前，踏出一步，道：“你等我进去了再说。”
奇怪的是这个血迹似乎呈现出的是拖拽状，没有打斗痕迹。奇怪的是有一些腥气，不同于血腥的感觉。
蚀牙慢慢撩开绣满花纹的绞纱，窥视了里面一眼，道：“没有肢体。”
听到这句话，夙阡羽问道：“没什么事情吗？”
“不是，”蚀牙慢慢定了定身子，道，“我看见了个活的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鱼......吗？”
狼是狗的祖先，嗅觉是差不多的，可以分清空气中的血气和腥气，那不是什么奇怪的气味，但是实在奇怪因为里面并不是混重的感觉，一般鱼妖都是很腥气很腥气的，修为越高气味越淡，这种腥气却是让人不排斥的那种。
夙阡羽：“比如说......人鱼？”
蚀牙：“万年的碧鳞银翅鲛。但是情况有点糟糕。”
“什么情况？”
“受伤不浅，在你的浴缸里，一浴缸的血，或者是水和血混合的。不知道离开了水多久了，看样子还是活的，不过必须要止......？！”
听到蚀牙的话突然停止了，夙阡羽有些奇怪，但是一听语气就知道，有点奇怪，遍问道：“怎，怎么了？”
“水，水是热的......温热的啊......”
碧鳞银翅鲛，救了他然后成为某一个人的灵宠，那多好呢。夙阡羽想着。比如柳白薇？
“我去叫柳白薇，你先抱她出来！”
蚀牙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边上的蜡烛——他记得原来是没有这个的。
血水一下子就涌到他的衣服上，虽然是红色的长袍但是还被染红了。
大腿上的血开始涌出来，带着水的味道，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肚子上也破开了个大口子。伤势很重，虽然几近昏迷，不过蚀牙的动作很轻，但还是让他发出了*。
血滴答答撒了一地，放在夙阡羽房间外的地板上，柳白薇整理了东西赶到，看到了被血染红了的碧鳞银翅鲛，但是那鱼鳞反射出的光，还是很耀眼。雄性人鱼，谈不上传说中的少见，但是也比较少吧。
“我能治疗，但是有点难。”
夙阡羽想了想问：“你缺什么？”
“缺水。他圣水。不含任何杂志的水，也就是世上最纯净的水。”
这意味着什么呢？就是基本上你找不到这可以治疗千万水上妖兽的“圣水”，他就死了。
夙阡羽并不知道浴室里面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蚀牙挡在她面前是什么原因。蚀牙很清楚，因为蔻无兮，可能因为她，所以这个东西绝对不能让夙阡羽发现。临近开学要是分心，是绝对不允许的。
那个血的样子啊，明明是个阵法，加上蜡烛，怕是什么巫蛊毒咒吧？
“比起圣水，碧鳞银翅鲛，还是更加难找啊，还是万年的呢。”
“诶，干嘛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