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沼泽,一望无际,一道白‘色’剑气冲天而起,呼啸如龙,临世神威,不容忽视。
冥冥中似有神的梵唱,笼罩天阙大地,万物动摇。
黛青‘色’的月亮上忽然蔓延开淡白的雾气。
力量……
如果说夜归尘的力量是来自‘阴’戾冰寒的地狱,泛着让人疯狂颤抖的蚀骨冷意,那么杜若风的力量便是从九天降下的神怒,带着桀骜不驯的神圣威压,但是同样的,在展示大能出手之时,都携着无法直视的戾气,近乎是在宣告世界的毁灭。
他仍旧是一袭白衣翩然出尘,俊美的脸庞上却覆盖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高高在上不可亵渎。
杜茗裳没有想到杜若风还有这样的一面,她被陡然淹没在苍乾仙缘阵游离变换的白‘色’锋芒中,一时间目瞪口呆。
——原来上次在名剑阁外,三十名仙器刺杀之事上,那个他也并非真正的他。
也是,那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展示自己的真是实力。
而眼见杜若风带着力量而来,夜归尘眼神微微一闪,紫雾翻涌。
“好,很好……”
他冷幽幽地感慨两声,黑‘色’衣角翻飞,屏障开合间,便是揽着杜茗裳迎了上去。
杜茗裳苦不堪言,头一次体会到神仙打仗凡人遭殃是怎么回事,就算夜归尘及时开了屏障护体,但是在双重杀戮‘性’的聚灵气威压下,感觉根本好不到哪里去,况且她还受了重伤,不过,她更多的是担忧,这两人明显是耗上了。这般神威展示下来,只怕不死也得重伤。
完了,完了。
她完全没眼看下去了,可惜她想喊又喊不出,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索‘性’真的闭上眼睛不看。
然而,时间一秒,两秒地过去。原本以为会再度被爆炸的能量洗涮一次,没有想到过来许久,两方并没有对撞的动静,只是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突然暗了下来。
半响之后,她听到头顶上杜若风讶然的声音,“暗夜潜渡?”
咦,这是个什么情况?什么暗夜潜渡?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惊疑不定地睁开眼睛。却见整个天幕不知什么原因变得漆黑一片。黛青‘色’巨大的明月像是被漆黑的幕布给遮住……确切来说。应该是凡是有光的东西都像是被漆黑的幕布所遮蔽,包括杜若风的白‘色’光芒,四下一片漆黑,唯有幽蓝‘色’的鬼火妖异闪动。
她和夜归尘便被包围在闪动的鬼火中,此刻却已经飞离了半空,站立在深坑前的地面上。
半空中,唯有杜若风执剑而立。
她的心下忽然有些明了。这月和光恐怕都是夜归尘用什么方法给遮住,因为只有在绝对的漆黑下,身着千羽千夜才能与黑暗融为一体,无法辨别。
夜归尘这是选择避开杜若风,带着她玩消失呢。
她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选择这种方式带她离开,不与杜若风‘交’手,不过这虽然超出她的预料,却也正是她心之所想。
夜归尘原本就不是那般无情。
她感‘激’地望着夜归尘,他却什么都不说,也不去顾问杜若风,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手臂上一用力,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足尖点地,“刷拉”一声往乐普林镇的方向掠去。
她被夜归尘抱着离开,或许是因为知道他们不会再打起来的缘故,忽然觉得无比安适,心中的大石头堪堪放了下来,只是当余光瞄向渐渐远离的杜若风,心中生出了些许不舍。
明明他们的相遇就已经很短暂了,现在还要以这种方式再别,她都没有好好和他说过一句话,哪怕是问候他过得可好。
如今离别,下一次相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她暗暗叹息一声,远方杜若风却是挫败的垂下双手,原本他便见不得她过得不好,如今在明知她有危险的情况下,却不能将她夺回,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恶魔带着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他静静地停驻在半空,五指用力卷曲,握住手中的长剑,在清风中缓缓地闭眼呼吸,出尘的气质在黑夜里生出一抹难言的孤寂。
他没有四下寻找,显然知道夜归尘用了手段,就算他在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也许这就是力量的悬殊。
他安静地站立着,任清风吹拂青丝衣袍,面‘色’沉静,半响之后,忽然扬起嘴角轻笑出声,眸子里生出骇人的坚定。
“夜归尘……”他一字一句地喊出这三个字,语气冰冷不亚于深冬寒冰,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呢喃:“既然你一定要将她卷进这场纷争,那么,就不要怪我无情。”
语毕,他转身,风一般掠向方才炸出的深坑,去往被毁得差不多的‘洞’‘穴’深层。
——他们的行动,应该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
这方杜茗裳被抱着闪掠,却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距离深坑两里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有些不解地看着夜归尘,见他手掌一翻,已然握着‘乳’白‘色’冰凉的‘玉’镜。
‘玉’镜上慢慢显现出凌霄的地图,上面大泽的位置,也就是在深坑的‘洞’‘穴’中,竟是‘露’出四个彩‘色’的斑点,正是风、火、土、木四族领主。
神渊领主,除了没有‘玉’镜的水清浅,其余四人竟然都聚集在这里。
杜茗裳一时无言,可是既然‘玉’镜上显示了他们的气息,说明他们都在使用力量,且不说方才与夜归尘‘交’手气息还没有完全收敛的杜如风,另外三人的距离与她并不远,为什么她却一点气息都没有捕捉到?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身上也带了类似灵隐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灵隐也只能在气息静止的时候隐瞒自身的聚灵气力量以及属‘性’,一旦动起手来,倒是没有什么用处,而离痕给予她的功法,完全是怎样利用灵隐来发动攻击。并非隐匿。
她疑‘惑’地看着夜归尘,见他回身望着被他炸出的深坑,眸子里紫雾翻涌,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淡淡地开口,半是替她解‘惑’。半是自言自语地道:“异兆现世其实并非焰兽之故,而是那个东西,那个‘洞’‘穴’其实就是传说中的魂窖么?”
他低头看她。问:“很疑‘惑’吧?”
杜茗裳‘鸡’啄米似地点头,确实很疑‘惑’啊,异兆现世不是因为小焰兽出生,那是因为什么?那个东西指的是什么东西?传说中的魂窖又是什么?还有,方才杜若风所说的他们的行动是不是指的这个?是什么那么重要,居然需要领主们齐齐上阵?
太多太多的疑‘惑’了。
夜归尘看着她,将她从怀中放下。换作单手扶住她。道:“异兆现世。其实是因为一种名叫摄魂的东西,传言中由吞噬死魂之地的魂窖所生,非仙器也非功法,只是一滴无法用尽的水滴,却也是暗属‘性’天生的宿敌,也难怪都聚集在了这里,果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只怕是用来对付我的吧?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呵……”
说到这里他不再说下去,只是冷笑一声,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脸上的笑意如妖‘精’般‘迷’幻。
而就在这个时候,地底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响,“嗡”地一声,瞬间席卷开来,大地上的气流一时错‘乱’,‘交’错着让人站立不稳气流,夜归尘‘挺’拔的身体也明显晃‘荡’了两下,好不容易才重新站稳。
杜茗裳想起来,这嗡嗡的震响正是进入‘洞’‘穴’之前所感受到的气息,原来正如夜归尘所说,异兆并非因为小焰兽降生,而是别的东西现世。
思索间,她看到深坑的方向,忽然升起一股幽蓝‘色’的光芒,璀璨闪烁地绽放在大地,就像是开出了朵蓝幽幽的莲‘花’,散发着灵魂般的光芒。
天地间被夜归尘渡上的暗‘色’顿时清晰,黛青‘色’的巨大明月重新显‘露’出来,与地上的蓝‘色’莲‘花’‘交’相辉映。
整片沼泽,清辉一片,奇怪的吸引力笼罩天地。
就仿佛是铁片遇到了磁铁,杜茗裳就算是被夜归尘及时化出的屏障罩住,依旧感觉自己体内仅存地聚灵气被强行扯出,化成雾气形态被吸了过去。
而随着“嗡嗡”地声响,大泽上泛起无数七彩的雾气状光芒,纷纷涌了过来。
那些光芒……是聚灵气,是力量,那些光芒都是聚灵气和力量。
那东西竟然是要吸收所有的力量。
饶是夜归尘本身,也有几缕气息被吸走。
她回头望着他,却听他‘波’澜不惊地道:“那东西还没有被酿造出来,若一旦三大执事者与五大领主共同施用力量来蓄养,不出三年,便可发挥吞天灭地的力量,那个时候恐怕世间无人能挡,包括创世者。”
杜茗裳咯噔一下,心中有一种奇怪而不祥的预感,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那东西那般强大,若是如他所说,在三年后被蓄养出来,就连创世者都无法阻挡,那么对于他呢?要是创世者用来对付他,他能不能与其抗衡?如说不能,他为什么不自己抢过来?方才在‘洞’‘穴’里他忽然离开,应该也就是为了那个东西吧?只是后来为什么空手而归?是因为抢不过呢,还是因为根本就不打算要?
若是根本就不打算要,那他打算怎么样?那东西怎么说也关系到他的‘性’命啊!
夜归尘没有顾问她心中的想法,又道:“也是个好事不是吗?至少在将那东西养出来前,我便可以全心全意授你知识,到了那个时候,你便是最合格的夜王。”
杜茗裳觉得夜归尘说话‘阴’阳怪气,她成了最合格的夜王,那他呢?不是说只要助他找回他的魂魄,仙器,护身兽,她就可以自由了么?这最合格的夜王又是何说法?
事实上,夜归尘已经不止一次提到她将是未来的夜王,但是这一次,看着那蓝‘色’的莲‘花’,她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便感觉这句话说得好像他不是为了将自己组合完整去对付创世者,而是要将所有的力量传授与她,助她登上夜王之位似的。
完全琢磨不定。
她因那蓝‘色’莲‘花’感到不安,又因他的话充满疑‘惑’,心思倒是无比地‘混’‘乱’,只是她还没有理清思路,他已经开口,说了句,“我们走吧!”
说完,又重新将她抱起,飞掠,不去顾问身后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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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紫孪妹子打赏的起点币,感谢所有无声无息支持着这部四不像的所有妹纸,咳咳……小柬无事深思,这部四不像确确实实不应该是仙侠类,只能说是玄幻,只是丫的,没有单纯玄幻这个分类,将就着吧,妹纸们对不起啊,四不像啊四不像,不在沉默中被掩埋,就在沉默中……被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