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魔‘门’与至尊剑派的战争已经全面拉开。
有句话说的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正魔原本势不两立,多年的纷争间,许多正道弟子的亲人死于魔道之手,许多魔道妖人的朋友命丧正道剑下,由此更不可能和平以待。
短短地几分钟,仙器碰撞厮打的声音越来越猛烈,苍白的毒瘴中甚至泛起鲜红的血沫,显然是仙器无情,已经在开始相互吞噬对方的生命。
苍茫大泽,风的呜咽渐小,却透着屏气凝神般高度警惕的恐惧,就像是有只巨大的魔鬼,正冷冷地盯着人类的战斗,偶尔用舌头‘舔’舐唾液,想象着如何享用这场屠杀后的盛宴。
在这次杀戮过后,安静下来的大泽上又将多出数十具冰冷的尸体。
杜茗裳莫名其妙地叹息一声,无言以对。
然而,就在这‘混’‘乱’‘交’错、升起又熄灭的聚灵气中,唯有一道显得极其平顺,似是刻意掩藏锋芒,隐隐间有着退却的意思,估计是想趁着双方开战,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溜走。
“就是他了……”她忽然找准目标,眼神大亮,也顾不得至尊剑派与魔‘门’间的战争,只是紧紧地盯着那道气息的一举一动。
事实上,她有些惊讶,对于设计魔‘门’与至尊剑派这个极具危险‘性’和挑战‘性’的行动,琼楼谷居然只派出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也没有辜负北堂皓祠的期望,仅仅只凭借一人之力便顺利完成任务,很难想象,这需要多大的实力和能耐。
就杜茗裳自身而言,若没有夜归尘在暗中相助。她根本就不可能做得这么完美。
她明白这种任务的艰难。
如此说来,那人的实力必定是在在场所有人之上,或许已经突破了神明境的关口,是如今苍窿少见的强者之一。
看来,琼楼谷已经发展至此,真的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若庄舟子再自负不前。至尊剑派没有载在魔道之手,也会被后起之秀所代替。
强强竞争,优胜劣汰,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真理。
她静默地躲在暗处,感受到那气息已经成功从‘混’‘乱’的战斗中撤退出来,也不做停留,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一切,好像都非常顺利。
原本,她以为自己这番行动会被暗中的琼楼谷和洢水宫盯上。
按常理来讲。她先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渔翁和水鬼,他们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的意图,就算他们会因为好奇她来自哪方势力而不轻易动她,却不代表不会阻碍她做事情。
他们应该给她增添阻碍才对,可如今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是为什么呢?
她想了一下。没有想明白,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因此更加努力地追踪了。
只见那道气息的主人脱离了魔‘门’和至尊剑派。又行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待敏锐地四下探测一番后,才聚起强悍如暴风般的聚灵气,直接朝着异兆现世的地方飞跑而去。
或许是不愿意引人注意,那道气息的主人并没有御器飞行,倒是选择了奔跑的方式,也不耽搁时辰。
杜茗裳愣了一下,旋即调整好自己,黑衣飘扬间,一边谨慎防御。一边跟着奔跑,她的耳边擦过哗哗的声响,吹得面颊生痛。风貌下‘露’出的黑发凌‘乱’。
曾有人说,时光如同风过无息,只于脸颊发间划过痕迹,告诉我们流逝掉的是什么……
到现在,杜茗裳才知道,那不是容颜,不是年轻的热忱,而是所有的耐心。
她一直都跟随着那个气息的主人在大泽中奔跑,向着异兆现世的方向,却不知绕过了多少泥洼,避过多少毒虫毒‘花’,也不得停下。
眼见天‘色’已经开始变换,由妖兽狂‘潮’活动爆发时的暗沉变成了暗灰,空气中就连白‘色’的毒瘴都无法忍耐,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单薄的凉雾。
天地间剩下一片淡淡的冰冷,有片奇形怪状的高大树林将她无声包裹。
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她从大泽边缘深入了大泽内部,真正涉足到最危险的境地,也开始与一些高大的妖兽接触。
还好她平日里与历魂寒作伴,又修得苍窿最好最逆天的修炼体系逆仙,身体早就打磨了绝对的耐力,跑上十来个小时不成问题。
十来个小时……
不会是真的要跑十来个小时吧?
就算她体力能够坚持,但是‘精’神力却不能,那是要疯的节奏来着?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由岔了口气儿,脚下一滑,险些绊倒在地,幸而她反应及时,只是踉跄了几步便又恢复了平衡。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那道气息陡转,像是忽然遇到了什么般,急急地停了下来。
难道是到了?
杜茗裳心中一喜,赶紧停下来。
她缓缓地探出聚灵气探测,想要辨识前方的情况,好确定琼楼谷的人数情况,还有他们下一步的打算,当然最主要的是,那异兆消失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场景?
可,当聚灵气在前方饶了一圈后,她只感觉到了自己一直紧随的那人,根本就没有旁人。
那个人不是来汇合琼楼谷的么?怎么会没人?
她不由有些疑‘惑’,而此时,前方忽然爆发出强劲霸道的气息,竟是那人不知怎么的,放弃了奔跑,换作是御器而行。
不知名的仙器哗啦一声冲天而起,没有向前,只是直入九霄。
“这是?”她有些捉‘摸’不透,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家伙突然变得这么高调,是为了什么?
她想了想,决定收起所有的气息,走到前面去看看……
接下来,她完全傻掉了。
前面。是一面十米高的墙壁。
墙壁从西向东,看不到尽头,显然扩展的范围很大。
原本一面巨大的墙并没有什么值得傻眼的,但是墙壁的组成,真的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那分明就是猩红‘色’巨大的蛇。
密密麻麻的巨蛇‘交’织着,蠕动着,汇成这一面巨大的墙。
墙脚下。堆叠着无数森然的白骨,有动物的,有人类的,几乎齐膝那么高。
空气中弥漫开让人恶心‘欲’吐的血腥味。
“这,这是……”
杜茗裳喏喏地开口,声音有些发寒。
神识里,夜归尘道:“许是方才异兆出现,从某个不知名的险地所卷来的东西,说明异兆之地就在前方。无需在意,用神魂太初晶向上飞行,尽量飞到最高的距离,才开始翻越。”
“飞高?为什么要飞高?”她想起来方才那个人就是直冲云霄的,可这墙看起来也就只有十米而已。
“因为……”夜归尘声音淡淡,原本正想解释。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杜茗裳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嘶叫。
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却见一只翼龙般的飞行妖兽被一根红蛇给卷了下来,拉抵红墙,接着,整座红墙同时一阵蠕动,瞬间将不断挣扎的飞行兽包裹,红‘色’的鲜血从墙缝里流出来,紧接着,一个完整的飞行兽白骨从墙里挤了出来。
原来如此。
现在不用夜归尘阐述,杜茗裳也明白了,这东西是从天上卷活物入食的。
方才那飞行兽少说也是只五级妖兽。其飞行的高度最少都是五十米左右,根本不低。
这么说来,她得飞高一点才是。
而就在她思索的短短几分钟间。那面红墙又吃完了两只飞行兽。
她深深呼吸一口,随手召出神魂太初晶,便是冲天而起。
她尽可能地靠近天堂,远离红墙,直到夜归尘道:“好了,可以了。”
“确定吗?”她俯瞰了眼下方,只觉藤蔓组成的红墙与成片奇异的森林在空中往下看,像是一条又长又大的红‘色’巨蟒爬过满是荆棘的草丛,蜿蜒着从东到西,异常恐怖。
她可不想一个不慎就被藤蔓拉住,到时候被吃成排骨。
刚才看过那红墙的厉害,怎么说心里都是有‘阴’影的。
哪知夜归尘才不顾及她心中的畏惧,冷冰冰地道:“不要‘浪’费时间。”
“那就不‘浪’费好了。”她憋了憋嘴,倒是乖乖听话,越过了红墙。
她总觉得,每每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她伟大的‘阴’魂师父都会用冷冰冰的口气和她说话,都从来不会安慰她一下。
话说,她倒是怎么也无法想象夜归尘安慰别人的模样。
这样想着,人已经掠到了红墙的另一面。
只是,刚刚落下,还来不及看一下红墙这面的情景,便听到那震动的声响,就在耳边,就像是包裹在她周边的空气中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神奇地牵扯着密密麻麻微小的粒子摩擦,她脚下的野草也在随之晃动,飞扬出苍白轻渺的草絮。
可奇怪的是,震动对她并无影响,就算她早已撤去了聚灵气屏障,她的衣袍却并没有因此而晃动,反倒是乖顺地贴合着身体,静止不动。
她抬头望去,看到就在她前面一千米处,居然是个直径只有五百米的圆形深坑,坑上漂浮着像是有形有质的黑‘色’气体,漩涡般旋转着,似乎掩藏着无尽强大的澎湃之力,神秘莫测,让她想到了吞噬一切的无底黑‘洞’。
她被黑‘洞’所震慑,忍不住向前几步,然而她似乎能够明显感觉到,每走近一步,那震动的力量就越是清晰,感官几乎是在成倍翻倍地增长。
这是……异兆……
这里居然就是异兆消失之地?怎么会就在这里?刚才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啊!
她的脑海中蹦出很多个疑问,最后眼睛瞄向身后的红墙,得出个结论,那就是红墙挡住了这边所有的气息,就包括她所跟踪的那个人……
对了,说到那个人她记起来,那人来到这里不就是联络琼楼谷的么?可是现在他跑去了哪里?琼楼谷的势力又怎么不在这里?
莫非……
神识里,几乎与她想法同时,夜归尘轻喝,“小心。”
她忽然回过头来,只觉数道力量同时向自己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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