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里,百里容眸光略过一抹快意,终于将那个女人打入冷宫了!
一直以来,他对那个女人都是有些顾忌,她毕竟是前朝的皇女,若时自己随意的杀了她,恐怕会导致百姓怨天载道,而若是留着她,百姓至少会念他仁慈,朝纲才能更加的稳固。
而若是那个女人乖乖的也便好了,可是谁让那个女人竟然起了别的心思!她明知道自己是东篱现在的皇帝,竟然还在背地里招兵买马,更是将朝廷上的官员拉拢了不少!
任何一个帝王都无法忍受别人的欺骗,任何一位帝王都是心中有着无比的猜忌的,他自然不能例外,更何况,这宋慧瑶的心思昭然若揭,此刻自己若是再不动手,依照那女人的野心,恐怕……
百里容的眸光掠过一丝的狠辣,宋慧瑶,你不要怪朕不仁义,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希望你在宸宫里好好的带着,安安分分的呆着,若是被朕察觉到丝毫的风吹草动……百里容的眸光一暗,眼神之中杀意渐起,晦暗不明!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百里容的眉头一蹙;“进来。”
察觉到来人是程昱,百里容的眉头蹙了蹙;“皇后可乖乖的入了宸宫?”
程昱点了点头;“禁卫军已经将宸宫里围得水泄不通,陛下大可放心。”
百里容的唇角一勾,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他原以为她会有所动作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反而如此的乖巧,这样的乖巧却让百里容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这宋慧瑶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不叫的狗更会咬人,这是他从刘翡翠身上得来的道理,想必比之刘翡翠,宋慧瑶的心思深沉更多吧!
程昱的眸光一怔,思索到陛下此刻的心情不妙,不由得心下忐忑,却一想到自己答应了皇后娘娘的话语,不自觉的便溢出了口;“陛下,皇后有一句话委托属下告诉陛下。”
百里容眸光一怔,那个女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说罢!”
“皇后娘娘托臣求陛下,切莫好好的照顾小太子百里念。”
百里容手指一动,愣了片刻,似是没有想到宋慧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朝着程昱点了点头;“你且先下去。”
程昱离开之后,百里容的面色猛然沉了下来,他原以为宋慧瑶会求自己放过她,或是会向他承认错误,却不想宋慧瑶会让自己照顾好念儿……
想到这里,百里容不由得眼光一亮,是了。他还有念儿!他还有百里念!哪怕那个女人对权利多么的渴望,可是她的软肋便是她的儿子,现在百里念在自己的手中,看看那个女人还能翻出什么大浪!
百里容冷笑一声,对着李公公说道;“将太子接过来,从现在开始,太子便在太和殿生活。”
李公公一怔,实在猜不透这位的心思!陛下既然将皇后娘娘打入了冷宫,可是为何又要将太子接到身边呢?对皇后那么的狠心,对太子却是宠爱至极……
李公公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去揣度的!
只是依言论慢慢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太和殿又响起了一阵子的敲门声,百里容面色一怔,怎么回事?
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进来。”
来人是苏府的管家,百里容不由得蹙眉;“不在苏府照顾你的主子,来此处干嘛?”
声音里隐隐有些不悦,以苏府管家的身份,这个男人能够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却见苏府的管家面色悲伤,百里容这才注意到来人穿着一身丧服。
百里容的眉头猛然一蹙,似是想到了什么,有几分的不安,朝着来人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府的管家这才忽然垮掉了脸色,明明是一个糙汉子,此刻脸上却是有晶莹的泪滴涌现而出;“主子他……他去了啊!”
百里容猛然一顿;“你说什么?”
苏岑怎么会死?苏岑是他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更是东篱国的第一智者,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就去了呢!自己不是让苏岑回了府里,并未对他处以刑罚啊,怎么会去了呢!
那管家哭的泣不成声;“主子他,他是自缢而亡的!主子留了一封信给陛下您。”
管家哭着将那封信献给了百里容。他的主子,苏岑,是东篱国的第一智者,他出身书香门第,信奉儒教,他为人正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对待下人有礼,说话温和,将君子之道奉行的极好!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的去了呢!
管家是看着苏岑长大的,与苏岑之间虽然是主仆,可是感情却早已超越了主仆!此刻看着从小看大的苏岑自缢,心中的难过不言而喻。
百里容的手有几分的颤抖,他要彻底的失去这位心腹了吗?他早就知道,苏岑是一位君子,是以就算是苏岑承认说,是他勾引的刘翡翠,他也从未想过要要了苏岑的命!可是他却忘了一点!苏岑是一位君子啊!一位不折不扣的君子,怎么能允许自己爱上一个恶毒的女人呢?一个不折不扣的君子,怎么能允许自己做出此等以下犯上的事情呢?
他当时的昏迷,恐怕早已经觉得自己不配活在世上了吧!百里容不由得心下难过,是他忽略了苏岑的感受!手指颤抖着将那封信慢慢的拆开,百里容觉得自己的心都有几分的颤抖!
他甚至能够感受得到苏岑在写信之时那种绝望,痛苦的心境。
将信慢慢的拆开,那清秀的字体便出现在了他的眼里。
“苏岑自知对不起陛下,便先行一步了,还望陛下不要怪罪!苏岑这便向苏家的列祖列宗赔罪!只求陛下您原谅苏岑,苏岑自知罪孽深重,可是苏岑还是忍不住想要求陛下原谅苏岑……苏岑府里的书房里,有苏岑这些年做事的一些心得,苏岑未能为陛下培养下一个得力的助手,是苏岑的过错,还望陛下原谅苏岑的自私……陛下可以挑人从苏岑的心得里学习,有朝一日,一定会出现一个比苏岑更合陛下心意的人!”
百里容只觉得自己的眸光有几分的发热,看着那熟悉的字体,不由得心下有几分的痛苦,苏岑是一位真正的君子,却落得一个自缢的下场!百里容只觉得有几分的讽刺,讽刺至于,便是满满的自责!是他!是他逼死了苏岑啊!
他当时若是多想一想,将这件事情揭过去,或者立即的将被人下了燃情香那样的事情说出来,想来苏岑也不会那么的自责!可是打垮刘家和皇后,这样的诱惑太大了,他没的选择!
苏岑,你不必再为朕做什么了,朕对不起你!可是若能够重来,朕还是会这样的选择!
半晌,百里容才找到了自己的心跳,朝着李公公说道;“传令下去,苏大人,以国葬厚葬。”
看了管家一眼;“你好好的操劳苏岑的丧事吧!朕便不留你了!”
管家一怔,告别了百里容,刚出宫几步,便哭出了声,他可怜的苏岑,甚至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来!
百里容有些疲惫的靠在躺椅之上,他的眉宇之间有几分的疲惫,然而更多的却是痛苦。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后宫频繁出事,好似在幕后有一个推手一直在策划着这一切,看似每一件事都不相关,可然而事事都有因,这些事情之间好似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百里容绞尽脑汁去想,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丝毫的线索。
闭上眼睛,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片段闪过,百里容的头有些疼,又是这种感觉!他到底是怎么了?从他出生,便一直带着那个噩梦,折腾了他这么多年,然而如今,这噩梦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了!
梦里的那个女人,那个仇恨自己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想起那个女人他就一阵子的心痛!为什么想到那个女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百里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闷头喝了一杯茶,却只听又是一阵子的敲门声。
百里容的脸色有些难看,前两个敲门声,都不是什么好事,这第三个敲门声让他越发的有些厌烦了。
终是冷冷的叹了一口气;“进来!”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百里容的脸色一变,看着穿着一身红色铠甲的士兵,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你是一介士兵,是军人!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如此慌慌张张的?”
百里容面露怒容,士兵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脑子,跪在地上,朝着百里容颔首;“陛下,属下刚从边关得到消息!北莫的沧溟三殿下,他手下的军队忽然增多了很多,似是从南郡调来了无数军队,此刻发了狂的骚扰着我东篱的边疆!短短的几天,我东篱已经丧失了三座城池!”
百里容脸色一怔,气从心来,这个沧溟三殿下是真的疯了吧!
眸光一狠,却听那士兵说道;“不过说起来,倒是有一件事情比较奇怪。”
百里容一怔;“何事?”
“那带兵的好似不是沧溟陛下,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听边关的人说,北莫的将士都叫他长风首领!”
“长风?”百里容一怔,这个人,从未听说过。
朝着身后的暗影看了一眼;“去查查这个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