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珂瑶在容少卿的怀里,弱弱的抬起头看向沧溟,一脸无辜的样子,而容少卿则是十分认真的为宋珂瑶揉着头顶的大包。
沧溟狠狠的一甩鞭子;“本皇子不干了!”他沧溟身为堂堂的大皇子为他们当了车夫,而他们竟然在车内你侬我侬?若是说方才那是个意外,那么现在呢?难道还是一个意外?
不过说实话,确实还真是一个意外!沧溟直直的忽略了容少卿那在宋珂瑶头上不停揉着的手,一时间火大的离开了。
“怎么办?没有车夫了呢……”宋珂瑶虽是问句,说出的话语却是带着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却见容少卿唇角轻启;“惊鸿,驾车。”
随即只觉得眼前一阵子黑影闪过,一声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是,主子。”
马车缓缓的行动着,极稳。不似沧溟那般的暴躁。
“还疼吗?”声音清淡,却好似灌了蜜一样的甜,宋珂瑶只觉得好似有什么碰撞在她的心里,还疼吗……
“不疼了。”宋珂瑶说着便从容少卿的怀中离开,脸上微微的有着几分的潮红。
车内一时间静了下来,宋珂瑶将车窗的帘子挑开,往下窗外,正是一年春光好,不知道何时可以出来踏青呢?眉眼弯弯,忽然想起了前世唯一的一次踏青,心里缓缓的浮上了一丝的伤感,唇角好似有重重的三个大字在打转;“南宫枭……”她前世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南宫枭了吧……
容少卿看着宋珂瑶的侧脸,一时间看的失神,这样的女子……
宋珂瑶却只听到车内忽然传来轻咳的声音,声音好似极为压抑,回过头便看见了容少卿苍白的脸色。
“怎么了?是不是风寒?我去关窗户。”
宋珂瑶说着将一旁的窗户关上,却见容少卿咳嗽的越来越严重,他的唇色乌青,牙齿不停的打颤着,整个人好似没有了意识一般。
容少卿这好似是发病了啊?宋珂瑶心里想着,却是将车帘挑开,急急地对着驾车的惊鸿说道;”快驾车去医馆,少卿病了!“
那叫做惊鸿的浑身一抖,王爷发病了?随即看着就在眼前的站王府;“姑娘还是快点回去吧,王爷我就带回相府了!”
“去医馆啊!”宋珂瑶喊道,都病到这种程度了还回府!
那叫做惊鸿的苦笑一声:“姑娘还是快点回去的好!不要担心!府里有药!”
不到片刻之间就已经到了王府的门口,而宋珂瑶整个人扶着容少卿,感受着他的体温越来越冷,越来越低。宋珂瑶直直的说道;“喂!你还好吗?少卿?”
只见容少卿仰面躺在她的腿上,英俊的面庞上没有一丝丝的血色,唇角微微的打颤着,呼吸粗重急促,大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眉头蹙成一团,好似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容少卿的病情,好似越发的严重了!
宋珂瑶一愣,只觉得浑身一紧,整个人却是被容少卿抓到了怀里,好似自己就是他紧紧地抓在手里的衣服,那样近的距离让宋珂瑶直直的觉得喘不过气来。
战王这是怎么了?车帘忽然被挑开;“到了!”
惊鸿打开车帘,便看见自家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此刻竟然将一个女子抱得紧紧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听女子狠狠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大夫,还不去熬药?”
惊鸿被宋珂瑶的气势整的发懵,试着将战王从马车上抬下来,却怎么也掰不开他抱着宋珂瑶的那只手,好似宋珂瑶是什么极为贵重的珍宝一般,不愿意放手;“姑娘,你也看到了啊!王爷他不放你啊!”
这是个什么理;“不放就不放,先回房再说。”
宋珂瑶的脸色变了几遍,才一步步的和惊鸿配合着将战王扶到了内室。
王府下人的效率很高,刚一过去便有人提着药箱跑了过来,看到容少卿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女子的时候,甚至还调笑着说;“哎呦你家战王终于舍得碰女人了?”宋珂瑶眉头一蹙,这声音……世界果然好小。
慕容枫看着容少卿虽是发病,还是将一个女子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怀里,心下有几分的怀疑,容少卿是出了名的清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忽然抱着一个女子呢?
“枫世子,您还是快些别调笑我家王爷了,王爷已经病发了好一会儿了。”
慕容枫这才面色一正,走的近了些,看到容少卿怀里紧紧抱着不放的人是宋珂瑶时内心忽然一突,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倒还是没说什么。
手里的银针出神入化,在容少卿的几个穴位上不停的扎着,费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慕容枫的额角微微的出了一点儿汗,宋珂瑶眼尖的拿过手帕将其额角的汗拭去,随即整个人稍微的换了个姿势,试图让战王靠的更舒服一点儿。
慕容枫余光扫过宋珂瑶,一句谢谢也没有说,手里下针的速度却是比平时更快了很多。
过了一会儿,只见慕容枫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好了,将药煎着,等她醒来就可以喝药了。”
惊鸿有些歉意的看了宋珂瑶一眼;“姑娘,烦请您先照看着王爷。”
慕容枫倒是唇角勾起了一丝丝的坏笑;“容少卿啊容少卿,病卧美人怀,你小子真是有艳福!”
宋珂瑶蹙眉,看了慕容枫一眼,却只觉得慕容枫的目光有些躲闪,不知道为何,在上次皇宫的寿宴之后,慕容枫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有些奇怪,甚至有几分的躲闪。
只听“砰”的一声,门被离去的众人关上了,宋珂瑶捶了锤自己被容少卿抱得有些僵硬的脖子,苦笑一声,却只觉得浑身一重,战王整个人朝下压了下来。
宋珂瑶脸色倏地一变,整个人慢慢的朝着窗帷处移动着,试图靠在床上,减轻一点儿重量,却只觉得整个床边的纱帐都要被自己扯了下来,直直的放了手,战王啊战王,咱睡觉就睡觉,能不能不要这样折腾?
心里祈求着战王不要折腾,在手放了纱帐的瞬间只觉得浑身一重,双脚一空,整个人被战王直直的压倒在了床上,宋珂瑶心里苦笑,这是个什么情况?
有些欲哭无泪的试图将自己胸前的某只爪子拿开,使出了吃奶的劲却是怎么也拉不开来,宋珂瑶扫到自己右边胳膊上带着的秘密武器,手指无意识的在胳膊上磨蹭着。
看着容少卿那俊美的面庞,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白皙的脸庞五官十分的俊朗,他的眉头紧紧地蹙起,一道剑眉将轮廓分明的五官显得更加的立体。
宋珂瑶男放在右手胳膊上的手忽然垂了下来,对着面前的容少卿,怎么都下不去手啊!
一定是他多次救了自己的缘故,一定是!
宋珂瑶这般的想着,却还是试图将面前的容少卿推开,反抗了一阵子无果之后,只觉得胳膊累极,随即意识有些模糊,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些过去了太远的记忆在脑海之中炸开。
“珂瑶,我再问你一次,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宋珂瑶不敢直视南宫枭的目光,那人的眼神中是压抑的温柔,俊秀的脸上却是有着不符合的一丝痛苦,双拳紧紧地握着,此刻满是期待又好似猜到了答案一样的无力。
再看了一眼身后的百里容,面目清润,好似是一只听话的猫一样。
宋珂瑶直直的有些无力,她依赖着南宫枭给她的爱和温柔,可是她不甘心放弃啊!不甘心放弃那拼命了八年,苦熬了八年才触手可及的江山!为了这个江山,她失去了太多,现在让她如何甘心的跟着他走?
南宫枭好似是看出了宋珂瑶的无奈,紧握的拳头有些无力的松开。宋珂瑶一字一顿的说道;“今生,我不能放弃权利。”
哈哈哈的苦笑声音从南宫枭的唇角溢了出来,宋珂瑶只觉得心颤。她见过他或是意气风发,或是丰神俊朗,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近乎绝望的神情……
“那么来生呢?若有来生,你可愿意跟我走?”南宫枭的脸忽然在她的眼前放大,那通红的瞳仁好似是一根针一样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里!
“南宫枭!”宋珂瑶狠狠地喊了出来,却看不见南宫枭的面目。
只觉得那日春光正好,他和她漫步在草地上,孩童们愉快的放着风筝,她觉得好玩,也拿了一个风筝去放,却只觉得风筝越飞越远,身边的南宫枭身形不停的转变着,一会儿成了容少卿,一会儿成了战邺……
那风筝的脸庞忽然变成了南宫枭,忽然线断了……她一个趔趄,冷汗直直的冒了出来。
淡淡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宋珂瑶直觉的胳膊有些酸痛,在周围环顾了一圈,随即双眼向上看去,只见一袭白衣,容少卿丰神俊朗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哪里有之前生病时候的半分狼狈?
宋珂瑶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看着窗外已然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一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三更了。”
宋珂瑶直直的一呼吸;“你说三更了?”三更不回相府,大夫人还能给她好果子吃才怪!
却见容少卿唇角浅笑;“相府那边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