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次：4
场景：寺庙的一角
时间：日外
人物：静一、寒冰、老年画工、群演。
△两位公子围着老年画工，画工指着美女画像对他们说。
画工：老可每年都要为这位桃花仙子画一幅像，于今已有二十多载。
静一：如此说来，老丈您已经画了二十多张了。
画工：是的，是的。只为还愿，也使她可在庙里承香。
寒冰：老丈如此，所为何来？我们都听说过桃花仙子，只是传说仅是传说吧！
△老画工听完，哈哈大笑。
画工：两位相公，你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茶米油盐之外，你们的确是有所不知。在我们这块地界，时不时会流行一种疠疫。有人染上就会虚弱无力，面色苍白，行动不便。医家所言是气血两亏，而肇因却不知何故？慧深法师曾言，只有桃花仙子的仙桃才能去除疾疠，可是天下只有有缘人才能得见她一面。
△静一点头，深有所悟的样子。寒冰摇头晃脑，盯着画上的美女，左右端详。
寒冰：如此说来，这位老丈当是与仙子有缘相见的有缘人啦？
画工：正是！二十几年前老可年纪尚轻，体力十足。白天劳作，晚上鞣革，一人可给养全家。不知何故，拙荆和小女染上血亏之疠，包括整村人家都在这疠疫中挣扎。延医引药之后，依然不见起色，老可无奈从松江一路求访仙道，祈望药石相救，一直到这南汇盐场，历经九九八十一天，才在一个雨夜，突遇仙姑，相赠仙桃一枚，便隐身东海。老可带着这只仙桃回到村子，做了一锅桃羹，给村民分食，转天清晨，整村人的疠疫就不见了，染疫之人复旧如初。后来，慧深大师经过本村，用仙桃的核种出一茎桃枝，便无法再长，他便带回寺中，为信众弹水降福。也是神奇，自从桃枝生叶，从不枯萎，弹水降幅后气血两亏的病疫少见多了。慧深大师说，桃枝弹水，总是小技，终有一法当为有缘人求得，才可惠及普罗百姓。
△寒冰听楞了，犹疑地问。
寒冰：老丈，如何成为有缘人得见佳人一面？
△老画工哈哈大笑，不再答语。静一则对着老画工拱手
静一：老丈，听您道来已经给此女画了二十多幅画作。您确认雨夜所遇的女子为桃花仙子是因为桃羹显有效用。倘若桃羹跟您所用的其他药石一般，您还能确认那雨夜偶遇的姑娘是仙人吗？会不会只是寻常村姑呢？
△老画工一愣，惊异地看着静一。寒冰连忙附和。
寒冰：极是，极是！也许您遇见的就是一个贩桃的村妹，桃子也不过是寻常的毛桃。能治病那是赶巧了。
△老画工脸色骤变，面露愠色。
画工：两位相公若是闲着无事尽可移步他处，无需在此悖理取闹。
△静一连忙抱拳赔礼。
静一：敢请老丈恕罪，实因小可惑于画中女子貌美如仙，痴心妄想之余想象她二十余载后的样子，心向往之，意往东海踏寻，却恐于传说，苦于俗事。完全是私心作祟才有如此不敬之语。恳请恕罪。
△一边的寒冰差异，转问静一。
寒冰：青争兄，此话当真？你真想去东海寻访仙姑？今年可是大比之年呐！
△静一没有理财他，而是继续抱拳恳求老者。
静一：敢问老丈，这副画卖吗？
△老画工气性未消，睥睨的样子，双手一摆，语气坚决。
画工：不卖！
△静一再次抱拳向老者行礼，周围人开始议论，对他们指指点点。
静一：老丈不必动怒，您不卖我这幅画也无妨，但是您怎知我不是那有缘人？
△静一说完跟老画工再次行礼，转身离去。老画工楞住了，寒冰见状摇头紧跟静一，嘴里还念叨着。
寒冰：这是怎么说的？何必如此乖戾？仙人也罢，村姑也罢，找寻得到就知端倪，但是要在大比之后还是之前呢？
场次：5
场景：酒肆
时间：日内
人物：静一、寒冰、老画工、老管家、群演。
△市镇已经不是庙会集市那样到处都是临时的摊点，而是店铺林立。其中一间酒肆，三三两两坐着酒客，店家忙着给他们沽酒上菜。静一大步走进，店小二连忙迎接，后边寒冰气喘吁吁地赶来。两人在一张桌旁坐下。小二过来讨问菜点。
寒冰：青争兄，我们为何不去楼上雅间呢？
静一：无寂兄，咱们逛了一天，也该回斋研读了。暂且垫些肚子，不必在雅间消磨。适才被老者折辱，早已失去了心情。吃完就走吧。令尊还委令我督学于你，我可不能辱了使命。最重要的是，赴京赶考必须即刻启程了，否则会错过考期。但是看来，令尊并无此打算。喂，小二，来三斤牛肉，两斤老酒，虾饺汤两碗，吃过就走。
△小二领命而去。寒冰丝毫没在乎静一所说的话。
寒冰：哈哈，有酒甚好，楼下厅堂也可以恣意汪洋。对了，仁兄，刚才跟老画工说你要弃考寻仙，可是当真？
静一：哈哈哈哈，当真！
△寒冰愣住了，张着嘴看着他，静一也是含笑看着他。
△店小二端着酒菜侍奉上桌，混乱中老画工带着画轴悄悄而进，坐在附近。
寒冰：你十年苦读可是为这一朝大比啊！
静一：读书所谓何来？
寒冰：老夫子说，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静一：他也说要经世济世。
寒冰：以仁兄的才学，这次进京赴考必有得中，无论货卖帝王还是经世济世，你终于可以峨冠博带，出人头地。哪像我不是这块料子，估计家父已然放弃了，不然又如何让我到此押船行货？不过我已经委托
△静一嘿嘿苦笑。
静一：我只是借居贵府的贫苦书生，身无分文，连家都没有，家徒四壁都没有资格。实指望为仁兄伴读而能共同北上赴考，解决旅途之资。现在看来可能是功亏一篑了。
寒冰：青争兄不可以这样说，你我同窗之谊情比山岳，区区赶考之资何足道哉？待我禀明家父，定有仆从盘资相赠。
△静一连忙摆手。
静一：仁兄大可不必，贵府家财可不是你的。既然经世济世未必一定是货卖帝王家，今天在庙里听得仙踪，我大可去寻仙访道，不用再叨扰令尊。如若有缘，可跟仙姑讨得甘露一二滴，惠及此方百姓，不也是功德吗？不也是经世济世吗？
寒冰：仁兄，传说归于传说，当不能过成每天的日子。赶考时辰，愚兄早已禀明家父，拜托老管家时刻向我通报家父的决定，如果家父同意，咱们可以即刻动身。就当我陪你北上玩玩，开开眼界。
△话语间，老画工在附近注意听着。门外脚步传来，匆匆跑来寒冰的老管家。
老管家：公子，公子。老爷发话了。说你学业未成还是留在娟中的秀才吧，下次会试再去赴京，恳请青争公子再陪读三年！
△老管家说完，两位公子都愣了。片刻，静一哈哈大笑，端起酒碗。
静一：无寂兄，喝完这杯酒咱们就起身赶回松江，不去镇子里的书斋了。我要向令尊辞行，伴读多年总有穷时，你玩也是玩够了，我读也读够了。我不能赴京，总可赴海，我相信今天找到了我能做的。
老管家：青争公子，我家老爷说了，倘若你愿意继续伴读我家相公，阖府上下自当一如既往，侍奉如初，如若另有打算，您也不需再回府辞行，留与不留悉听尊便，无需繁文俗礼。
△静一一阵苦笑，站起身来，向老管家拱手。
静一：老管家，有劳啦！
△寒冰也起身伸手抓住他。
寒冰：仁兄，你不能这样就走！我还要跟家父申辩。兄台去哪里我总要跟你风里来雨里去。
△静一也跟同学行礼。
静一：感谢同窗大谊，您应该回归家府而无需顾虑我去哪里，世界之大，总可以有处容身吧！
△静一说完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仰天大笑两声，转身就走！寒冰和管家怔怔地看着他。
△静一刚走出几步，后边的老画工站起来向静一喊到。
画工：这位相公请留步！请留步！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静一也是惊异回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