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忍不住又看了眼,站在门口向路口张望的青年。
一张脸黑沉沉的,跟乌云遮日似的,让人怀疑今儿个这货是不是在演包公!
“你在等吴双妹子吗?”
青年黑沉的眼,顿时犀利开来,扫向阿牛的视线锐利的犹如实质。
“与你有关系吗?”
呆瓜百分百肯定自己不喜欢眼前的阿牛,就是这个人,每次吴双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的温度总比寻常人高上一些。
这让他很不快!
嗯,他不喜欢双双的眼睛里有别人的身影!
“你若是想见吴双,我倒是可以帮忙!”
这话明显让呆瓜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眼底的冰寒之色也褪去一些,他露出一起浅浅的笑容,春风明月般的温煦。
恍惚间,阿牛似乎看见天上下凡的神祗,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呆瓜说:“有什么办法,你给我说说!”
“你可以去她家找她!”
呆瓜眼中的温和褪去,神色再度恢复冰冷:“你觉得要是她让我去她家,我还用得着在这里火急火燎的等吗?”
阿牛说:“她不让你去她家等,那你就不去她家等,在路口守着就是了。”
两人都静了一会儿,阿呆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阿牛抿了抿唇,“那你去吗?”
这个话音刚落,阿牛就有幸听到男子用世间最低沉优雅的声音,说道:“自然!”
阿牛看着这个干净的仿若初生婴儿似的大男子,想了一下,“想要我陪着吗?”
呆瓜闻言,脸上不见半点波动,沉默寡淡,没有丝毫的表情,语气更是硬邦邦的。
“不用!”
阿牛听了,心想:莫怪她娘说这戴公子非寻常人。
就算是失去记忆,但偶尔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也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
他不知道双双从哪里惹到这么个厉害的角色?
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不放。
*****
吴双背上背篓,锁好新门,出了院子。
她已经有三日没去看呆瓜了,以呆瓜的性子,今日若是再不去看他,他肯定不依,说不得要跑到吴家来找她。
此时,吴双还不想将呆瓜这条后路露出来。
谁知道刚走到路口,就看见一个男子抱膝坐在路口,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她看。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生出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这双眼睛仿佛将世间所有的星辰收敛其中。
吴双停下脚步,回首看了一眼,才向呆瓜走了过去。
吴双走到他的面前,心中叹了口气,“你怎么在这里等我?”
呆瓜,说:“这里离你家近,我想早点看到你!”
吴双的心刹那将仿佛被什么击中,有种酥麻的感觉,从脚底蔓延,一直到达她的心脏,令她整个人都有些僵直,无法行动的样子。
顿了一下,她将这种诡异的感觉抛开,道:“我要上山,你要跟着就跟着。”
反正,原本她就是打算去阿牛家领着呆瓜跟她一起上山的。
吴双记得香子姐就是在这个冬天上山寻了颗树吊死的,但是具体的日子,她根本记不清楚,所以只能勤山上。
前世阿牛娘也是劝着香子姐和离,不肯给钱给香子姐,帮她丈夫典妾。
结果香子姐回去之后,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毒打不说,还受到无法言说的羞辱。
因为羞耻,荒诞,没脸见人,香子姐一个想不开,就偷偷上山,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吊死了。
因着冬日里下雪,实在是冷,根本没人上山,以至于香子的尸体过了不少日子才被发现。
想到阿牛一家对她的好,吴双是一定要救下香子姐的。
既是为香子姐,也是为了曾经懵懂的自己。
她也是打心眼希望香子姐能有一个幸福璀璨的未来,而不是以死亡的方式终结。
更何况阿牛娘的心里,早已将香子姐当成自己的亲骨肉。
前世为了香子姐的死,差点哭瞎了眼睛不说,就连身体也被败坏的彻底,后半生大多在床上度过。
她喜欢如今明快利索的阿牛娘,真不忍心她变成一副蜡黄面孔,如同纸片人一般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模样!
只可惜,她记不清香子姐死亡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只能这样每天上山勤快点,看看能不能救下香子姐。
吴双领着呆瓜往山上跑,一路上都不曾见到香子的身影,心里却又生出一丝忐忑来。
——香子姐是没来山上,还是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已经……?
吴双心中七上八下,不由得暗自祈祷,希望香子姐真的没有自杀,或许是期望自己能来得及救下香子姐!
心中无端生出一丝紧张来,脚下却不停的往山上去。
在快要到山顶时,吴双猛的停下脚步,然后身子如箭一般飞奔而去。
此时,山顶的树下。
一个身材廋小,衣衫破烂的女子,正神色绝望的盯着挂在树上的绳子。
女子的面容姣好,但肤色黑沉沉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遮不住身上的皮肤。
她手臂,胳膊都暴露出来,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也就无法遮住,可以显示出她遭受怎样的毒打!
但更吴双惊讶的是,她的裤子……
——湿漉漉的!
——红艳艳的!
就算是吴双再无知,她也知道那是血!
吴双骇然,她不明白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人流出这么多的血,连冬日的棉裤都能给湿透了。
忽然,福至心灵,吴双响起前世听到的传言——说香子姐死后,下身都被弄烂了。
难道……这才是香子姐无法活下去的原因。
吴双脸色沉了下去,眼中生起一股明艳如火的光芒。
“该死的!”
若是情况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香子姐真的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