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吴双以为自己重活一世,早已练就铁石心肠,可面对呆瓜的眼泪,她还是再一次束手投降。
“别哭,我不会不见的!”
果然,对方在听了这话后,眼泪骤息,露出璀璨的笑容,明亮如同夏日的艳阳,令人心悸。
因为这句话,吴双下山的时候,身后就多了一条尾巴。
高高大大的男子,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随,仿佛刚刚睁开眼睛的雏鸟,将第一眼所见,当做自己的依靠。
娇小和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互相交汇,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直到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树林中再次走出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若是吴双在的话,一眼就会认出,不是别人,正是给了她金叶子的老人——李玄灵。
另一人,看着地面挖出来的新坑,神色有几分动容。
“先生,她……她……真的只是个村姑吗?”
秦大夫震惊。
吴双这小姑娘瞧着娇弱单薄,但谁能想到她下手会这么狠!
杀人时,果敢狠辣,不留一丝情,而下手后,淡漠平静,没有丝毫恐惧。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眨眼之间,就那般不动声色的杀了一人。
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村姑?
李玄灵微眯着眼睛,听到秦大夫的话后,半响都不曾开口。
秦大夫认识李玄灵许多年,自然晓得他是个什么脾气,见他不答,也不再追问,反而换了个话题。
“先生,这样真的可以吗?”
老人听了,轻轻的“嗯”了一声,负手看着那远远离去的二人。
就在秦大夫以为李玄灵不会开口之时,他却缓缓的说道:“她啊,或许就是咱们一直苦苦寻找一线生机!”
生机?
她竟然会是那一线生机?
秦大夫听了这话,顿时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双眸发亮的看着吴双快要变成一团黑点背影,恨不得冲上去。
……
吴双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生机,此时正在为如何安置呆瓜而烦恼。
将呆瓜带回吴家,这事想都不要想。
吴家那些人连吴华母子回家,都憋着一肚子火呢?
更何况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呆瓜?
如今天灾人祸的,呆瓜这一次能沦为别人的口中食,下一次自然也能,所以吴双即使心中不乐意,还是咬着牙将呆瓜带进了村子。
她需要先将呆瓜带到村长跟前,过个明路。
她可不想像前世那般,明明做了好事,最后却被泼了一汪的脏水。
这一世,她绝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到村长家的时候,村长家正在吃晚饭。
一锅稀饭,几个馒头,还有一盘子小葱拌豆腐。
在吴家村来说,这样的晚饭算得上丰盛。
村长妻子是个会做人的,见了吴双,忙起身,热情的招呼:“吴双丫头来了,快、快坐下吃点。”
吴双哪会那般没有眼力劲儿,一个劲的摇头,笑道:“婶子别客气,我已经吃过饭啦!”
村长妻子笑容温和一些,“既然吃过饭,那婶子也就不跟你这丫头客气了!”
是个心眼灵活的,想必日后的前程不会差。
也不知道吴大路和杨氏,那两个草包,怎么就生出个这般手眼玲珑的?
吴双笑笑,看着村长道:“大伯,今儿个我来是求大伯帮忙的。”
吴村长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吴双答:“大伯,事情是这样的,呆……我朋友,遇到些麻烦,暂时不能回家,想找个地方落脚,还请村长帮帮忙。”
吴村长为难的皱皱眉头:“村里这些年,也没钱盖公房,哪有什么地方能给你朋友落脚的?”
吴双听了,就笑起来:“大伯,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朋友虽然如今是虎落平阳,手里也没什么钱,但盖两间房子的钱还是能凑得出来。所以,我想请大伯帮帮忙,帮他弄块地基。”
说到这里,吴双顿了一下,道:“大伯,我朋友是个大气的,他刚刚说了,这地基他也不白要,该出的钱,他一分不少的出。另外再送大伯一两银子的辛苦费,就当请大伯吃点小酒。”
一两银子的辛苦费!
地基的钱还一分不少出!
吴村长心动了,只要地基的钱不少出,他就拿了这一两银子,那也不算违规。
“既然地基的钱不少,这事就没什么问题。”吴村长想了一下:“你朋友既然要在咱们村买地基,这户口……”
吴双笑答:“大伯,您瞧我这朋友是会落户口在咱们吴家村的人么?”
要说,这呆瓜长得不是一般好,眉清目秀,清俊隽永不说,就那一身的气度,也不像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
这样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落户穷乡僻野的吴家村?
吴村长点头:“那就不落户。双丫头,你这朋友既然不落户咱们吴家村,就不能住在村子里。这样吧,咱们村后边还有一块地基,虽然位置偏点,与村里也隔着条河,但进进出出还算方便,你看行不行?”
“大伯看好的,怎么会不行?”吴双笑了起来:“那就请大伯早点帮忙办好手续,也好趁着冬日大伙儿没事,早日将房子盖起来。”
说着,递了块银子过去:“大伯,明儿个就请您辛苦一趟,不管成还是不成,这一两的辛苦费,还是要给您的。”
吴村长与吴双推搡了几下,到底推辞不过的收下。
“行,明儿个就过来拿手续。”
得了好处,又卖出早已荒废的地基,吴村长心里痛快,办事也就答应的格外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