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徐徊赶出去之后,掌柜的便不在意的继续整理账务,而那些还没吃完饭的客人也没有过多在意,刚刚他们不过是凑了个热闹,表现了一下对弱者的同情而已。
县上的饭馆小酒楼本就没几个,他这家饭馆的规模也是很可观的,况且他是这镇上唯一一家有烤鸭的店,烤鸭技术是上一辈传下来的,渐渐的他这里烤鸭的名声也传了开去,这样的小插曲他经历的多了,一个几岁的小女娃对他完全没什么影响。
客人一波接一波的来来去去,饭馆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平静中忙碌着。
“喂!这是什么东西啊!”
某处的饭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小二立刻疾步冲了过去,眼见着那位客人用筷子从米粥里夹出一个带着翅膀的小生物,小二定睛一看,可不是个被淹死的苍蝇么。
那客人嫌恶的抖掉了那苍蝇,啪的将筷子拍在饭桌上,对着小二吼道:“真他娘的恶心!不吃了!”
掌柜的见状也过来瞧了瞧,看着沾着饭粒的苍蝇皱了皱眉,厨房的打扫他向来比较重视,任何地方落了一点灰都会扣厨子的工钱,饭馆这几年也很久没出过问题,怎么今日突然落了个苍蝇?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稳了这客人心才是,掌柜脸上堆着笑,“这位客官真是对不起,是小店的伙计疏忽了,还望海涵。”说着,掌柜从袖子掏出一钱银子偷偷的递给那客人,低声道:“还请客官不要声张。”
垂眼看了看掌柜手里的银子,那客人偷偷的接了过来,面上立刻带着友好的笑,一拍那掌柜的肩膀,“好说好说。”
那客人对着周围回以抱歉的一笑,说了句是他看错了便离开了。
拿钱消灾的掌柜面色冷沉的吩咐小二去后院看看,小二得令立刻向后院匆匆赶去。
而小二前脚刚走,他却又听到一声惊叫。
“啊!老鼠!”
隔了不远的一桌两位客人蹭的全都起身向后躲了几步远,掌柜的看向那饭桌正中央和小孩拳头差不多大小的东西,灰不拉几的染着米粥的身体还活蹦乱跳的,那两名客人被吓得胃里一阵翻涌,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跑了出去。
那么大一只老鼠想瞒也瞒不了,眼看着一楼一眨眼的功夫空空如也,掌柜的忙用袖子将那恶心的老鼠拨了下来,又立刻拿着簸箕清了去。
刚收拾好便又有客人走了进来,见小二还没回来,另一个跑堂的还在二楼忙活,掌柜的就亲自接待了那客官,而后按他的要求到后院盛粥去了。
后院厨房除了全部的三名厨子之外并没见小二的身影,而且那三名厨子说并没有见到过小二过来。
看着一如往常干净整洁的厨房,掌柜又问了下粥里那苍蝇老鼠的事,但厨子们说那粥从熬好之后就一直用灶火的余热熏着,每次都是小二自己盛了之后端出去的,并不经他们的手。
掌柜的瞧了瞧那锅白粥,依旧干净的很,厨房里也是如往常一般的整洁。
这么一来,掌柜的不禁怀疑是那小二在背后使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跟了他这么长时间现在竟然想造反么?
想到还有客人等着,掌柜的吩咐了其中一个厨子盛了一碗热粥和两碟小菜,给外面客人端过去。
在后院四下找了找,并没有发现小二的身影,掌柜的便气愤的甩袖回了前堂。
他前脚刚踏进来,却发现那客人打翻了白粥,惊魂未定的指着散落在桌上的一滩白粥道:“这这这是什么?!”
掌柜的心中涌出一阵不祥的预感,立刻冲了上去,看清了那滩白粥中的东西后不禁瞪大了眼,身体打着颤呆立在原地。
那明明是一截完整的人的手指!
手指的鲜红尾端神奇的没有血迹流出,所以在米粥里并不明显,但这么长的手指那客人只挖了一勺便看到了,尾端新鲜的截口带来的冲击实在太恐怖了。
别说对那客人解释什么了,连同掌柜和那厨子都被吓得魂不附体。
客人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这时又从二楼传来一阵惊叫,掌柜的被惊的回神,蹬蹬的上了二楼。
二楼的客人已经沿着楼梯和他逆向而行,掌柜的心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上到二楼便瞧见一片狼藉,桌椅横七竖八的摆放着,白粥小菜什么的散落了一地,地上赫然躺着几根鲜红的手指头,无一例外的没有渗出血迹,若是仔细看的话,定会发现二楼散落的四根手指和一楼那一根拼凑起来,就是成人的一只手的五指……
二楼跑堂的小二早就随着客人们被吓跑了,掌柜的后背冷汗直流,这肯定不是厨子的疏忽切到了自己的手,一定和之前那苍蝇老鼠一样,有人故意为之!
那小二有这个胆子有这个本事做到如此程度么?但他并没结什么仇家啊,若是以往眼红他的同行,倒也说得过去。
掌柜的猛一甩袖,气愤的下得二楼去了后院,又四处探查的一番,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短短的半个时辰,大街上就已经传开了说他这是家黑店,说不定这店里还有什么变态杀人狂魔,已经有人报官了。
掌柜一听他们要报官,立刻关紧了大门却收拾自己的包裹,准备回乡下的老家。
而一直安静的坐在厨房屋顶的徐徊看到这里,唇角勾出柔软的弧度,瞧了瞧旁边死尸一样的昏过去的小二,视线落在他光秃秃的一只手掌上,血她现在势单力薄不能暴露,别的不说,她这才八九岁小身板配上自己这变态的肮脏手段,肯定会被当成一个妖孽。
所以她打晕他之后就点了他的睡穴,这手指被她用菜刀一根根的砍下来,小二倒是睡的很“安稳”呢。
掂起他已经被她止了血的手掌,看着那五个鲜红而整齐的圆印子,徐徊轻笑出声,慷慨的道:“呵,既然你用来扔我的五根手指头已经没了,那我就好心的放过你好了。”
说完,身上没沾染丁点血迹的徐徊从房顶一跃而下,走进了正急忙收拾行礼的掌柜所在的屋子。
“大叔这是要去哪?”突来的一道软软的小声音,掌柜的一直如雷击鼓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猛的转过身来,看到徐徊的小身影才有松了口气,转而呵斥道:“你怎么进来的?!”
徐徊理所当然的指着后面道:“你后门没关呐。”
闻言,没做多想的掌柜整好包袱,没好气的对徐徊道:“闪一边去,别挡道!”
徐徊站在正门口并没让路,而是从怀里掏出仅剩的铜钱,小手举高到他面前,小孩子天性的笑着问他:“你是不是不要这个店了?我这里有二百二十八文钱,不如你卖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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