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简单说的是,默契的多人合作可以轻而易举地越过好几个等级击败对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在抵御正面进攻的同时抵御左右两边的进攻。
而困难的是,面对一个活着的,会进攻会移动的敌人,很难有人能够完成同进同退的多人围攻。
主动出击,逐个击破——以少打多的核心就是如此。
包围尚未形成,两名最先赶来的敌人虽然阻止了我的斩首计划,但是同样也使得包围网出现了一哥小小的漏洞——他们两与自己的大部队脱离了。
用铁蝴蝶来慢慢改变自己的架势,这是西班牙系长剑术中非常常用的手法。架势的频繁切换虽然看起来像是玩杂耍一般可笑,但是却可以有效地干扰对手的判断。而另一方面,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我也需要稍微热一热身以应对接下来的苦战。
那名护卫护着首领后退的同时,我也向着阻拦自己的两人前进。似乎是因为我方才的攻势给了他们不小的压力,他们显得略为紧张。
而这也导致了我得以在一瞬间结束双方的战斗。
在即将踏入攻击范围之际,我成功将铁蝴蝶转至正手方向,通过一个正弓步踏入攻击范围,通过冒险改变腰部角度的方式,使得原本的横劈绕过了对方的防御方向,成为了一个自上而下的上劈。
对手因为紧张而坚硬的手臂没能来得及反应,被我成功地从锁骨位置直劈而下。失去保护的脆弱骨骼宛如豆腐一般脆弱,大半个胸膛被切开,如果不是因为最后为了应对另一名敌人而抽出了剑刃,我甚至怀疑我可以直接将对方躯干斩开。
但是我终究还是放弃了这种略微有点重口味的行为。另一名敌人用一个势大力沉的上劈直砍而下。这使得我不得不略为狼狈地压低了身子以争取时间。
似乎是同僚的身体阻挡了发力,这使得那名敌人无论是在速度还是力量上都慢了一拍。直到我的皇冠都已经要变成瞥击之际,他的上劈才姗姗落下。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进攻,而是选择了同归于尽——在上劈震得我拇指发麻差点失去姿势的瞬间,试图改上劈为落击,摆脱我的剑格纠缠的同时从上方绕开我的防御直刺头部。
但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拍,为了落击而抬高手臂使得他的颈部彻底暴露了出来。见此情景,我也立即放弃了进攻头部的想法转而选择了颈侧。
在对方的剑尖距离我的头盔仅仅十几厘米之际,我终于用自己的剑刃划开了对方的颈部。在那一瞬间,就仿佛是一个短线的玩偶一般,男人失去了力量,原本极具威胁性的进攻也失去了自己的精准,顺着重力落下,然后重新被我的剑格咬住,接着带向身体外侧。
最终,随着失去意识的身体无力地倒下的同时,失去主人的长剑也跌落在地,斜插入了石砖的缝隙之间。
仅仅一瞬间就折损两人的损失使得围攻的人群们脚步不由得缓了缓,似乎是被吓着了。但事实上只有我知道双方的差距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大,第一人是因为被我的假动作欺骗,而第二人则是被自己同伴遮挡住了有效的攻击路线。
虽然看起来似乎都被轻而易举地干掉,但冷兵器对决中很难互相对砍几十回合不分胜负——长剑对决没有什么堂堂正势可言,互相比较基本功的攻守互砍除了浪费体力以外没有任何意义。对于长剑来说,所谓的“技巧”就是两个老阴逼互相套路,上当了就死,没上当就后退摆脱接触,准备下一个陷阱。
一个大师杀死一个新手只需要数招,而一个新手杀死一个大师也同样如此。二者的区别仅仅在于概率高低而已。
“正面拉开距离不要硬拼,其他方向的及时跟上,别被甩开了。”
一个声音传来,是那个从我剑下逃过一劫的胖子。在他的指挥下,周围原本踌躇的敌人继续开始收缩包围圈。
在心底将那头死肥猪问候了一户口本过后,我随意挑了一个方向逼近。我没有选择继续进行斩首,那个能仓促之间变招截下我的上劈的护卫明显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力量上优于我,一手刀法也不差。如果不是他实在太怂了的缘故,我甚至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在被围攻的时候只要这家伙不上前来拖住我就烧高香了,自己再去找上他的话实在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被我逼近的那个敌人停止了脚步,但是其他方向的敌人依旧在靠近。我调整方向,被我盯上的那个家伙同样停住了脚步,但是原本停住脚步的那个家伙又一次开始了前进。我用愚者式顺时针转了一圈,最终除了每个敌人都前进了一截外什么收获都没有。就仿佛是在玩一场木头人游戏。
在心底微微咋舌,我随意挑了一个方向过后大步走去。似乎是没有料到我如此激进的行为,包围的阵型略微有点混乱,我甚至可以听到我背后那略带急促的脚步声,而被我直面的那名敌人则开始小步地后退。
我回忆起了以前在俱乐部里时的单对多战斗,不过那个时候被围攻方所使用的是一把拥有长度优势,切可以有效逼退敌人的德双,而且数量即便最多的时候也仅仅只有三人而已。眼前的情况无论是武器还是敌人数量都远远不是俱乐部时可以比拟的,大概也只有之前在席瓦拉高地的时候才能相比……
想到席瓦拉高地,我终于有了一点眉目。复杂地形能够有效提升围攻难度削弱围攻收益——别的不说,至少在挑准一个人逼近的时候那个人没法退得太放肆。
想到这里,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方向。那是一个用途不明的店铺。因为移动的缘故队形稍微有点散乱,在那个位置上仅仅只有一个瘦骨如柴且使军刀的男人防御。虽然有点以貌取人,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给我一种比较机灵,不那么容易玩命的感觉——这就使得我从这里打开出口的概率要高很多。
再度绕上一小圈逼停周围一步过后,我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挑好的方向全速冲刺而去。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企图,左右的敌人开始快速接近。而后方的敌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不那么容易拉近距离,本能地选择了使用魔法。结果被我的铠甲弹开的魔法弹反而差点打中自己人,一阵鸡飞狗跳过后,反而让两翼的敌人围拢速度慢了一截。
而包围网也因此变形。
但是那名瘦骨如柴的男人并没有选择退却,他毫不示弱地向我劈砍而来,出乎意料的凌厉的刀锋迫使我不得不举剑防御。但是这也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为了阻止我突围而放弃了保持距离的男人成功被我将交战距离拉近到了一个对于军刀来说极为危险的程度,最终被我成功缠剑(或者说刀?)刺入了胸膛。
在突破了消瘦男人阻挡的瞬间,我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拨云见日的感觉。迅速拔出自己的长剑反身威慑住紧追而来的敌人,同时毫不犹豫地退入了已经废弃的商店。虽然印象中这个城市里除教堂外的建筑中有不少畸形的怪物,不过和眼前这些训练有素的敌人比起来,那些连铠甲都奈不何的怪物们实在谈不上什么威胁。
在进入商店的同时我看了眼对我威胁最大的那名首领护卫,此时那名首领似乎失去了继续在我身上纠缠的耐心,在一部分人手的保护下继续前进,最终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而剩余下来的袭击者约有十人出头,在我躲入商店过后陆陆续续地聚集在商店外。大概是对于进入复杂环境和我对打有所担心的原因吧,在老大离开过后一时间有些消极,仅仅只是围在外面小声讨论着,有几个机灵的家伙进入了隔壁商店,大概是想要偷袭。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眼前的情况不是长久之计,不过阿卡姆他们已经听到了我的警报,稍微坚持一下,那些家伙就可以判断出这些敌人的数量了,在那群罗德克雇佣兵的帮助下,搞定这些不知名的敌人就没有什么难度了……前提是我能撑到那个时候……
下一刻,讨论结束的袭击者们用魔法弹炸平了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