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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赤色绝恋12-大大结局(2 / 2)

大小五要自己垫后,让陈孟蝶冲出去。

两方争论时,敌方的新一轮攻击又开始,大小五扑向自己的队长,子弹手雷从他们身上头顶飞过炸开,弹片齐飞。

身边一下死了不少兄弟,看得兄弟两眼眶发红,抽了身上最后两颗手雷就要冲出去光荣了。

“大小五,回来——”

陈孟蝶大叫,可是已经来不及。

突然,从他身后传来轰隆隆的覆带辗压声,砰砰砰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前方响起,刚刚还激烈的攻击一下子弱下来,紧接着嗒嗒嗒的机枪声响起,扫倒了一片正要冲出来的俄国鬼子。

大小五幸免于难,双双跳了起来,抢了尸首的枪,在后方突如其来的强势攻击配合下,很快突围出去,使得里应外合,终于将这一波敌人打退了。

方才发现后方驶来的救命恩人竟然是……

“哇呜,这东西也能算是坦克嘛!”

“废话啊,小五,你没见前面的那根长炮管子,刚才就是这玩艺救了咱们啊!”

“嘿,真看不出来,个头儿虽比真的小了四分之一,可蚊子小也是肉啊!”

“里面的哥们儿,出来见见咱友军啊!”

大小五敲响了坦克盖子。

里面的人却不敢开。

“哎,小木头,你拉着我干嘛,咱们找到你爸爸了咧!”

“小月亮,先,先别开啦,我怕我爸他……”

林少穆已经冲到了坦克前,大力猛拍顶盖,破口大吼,“臭小子,你要再不给老子我出来,回头我就拍烂你的屁股!小木头,你给我出来!该死的,谁把你们送回来的,你们以为这里还是紫禁城里的游戏战场吗?你们知不知道这都是真枪实弹,中了枪要死人的啊!小木头,你听到了没有……”

里面小木头抱着脑袋直哆嗦,“我不出去,我死也不出去!小月亮,我们快开走,快开回去加弹药!”

小月亮啊了一声,“小木头,你真不见你爸爸呀?”

“你没听他骂我,要打烂我屁股嘛!我宁愿死在敌人枪炮下,也不要烂在我爸的巴掌下。”

小月亮明白了,家暴的死法太丢人,做勇士就得死在战场上才叫爷们儿。

“小木头?”

林少穆大叫,哪知那长炮筒子突然朝他这方一扫,把他给扫落了地。小坦克的覆带迅速移动,竟然调头要跑掉了。

这一幕可看得众战士们直瞪眼儿。

“小五,我听说林处的儿子不才五岁大嘛!”

“大五,我正在想,要是五岁大的娃应该能装进这小坦克、小飞机里。”

兄弟对瞪一眼,大叫,“妹呀,天才!”

……

毕竟宝宝们的运输机速度,赶不上妈妈们的大陆第一快战斗机。

在宝宝们加入巷战前,轻悠和十郎早一步到达了北平城。

那时,越来越多的俄国兵先峰军穿越了南云卫率领的亲卫队阻击火力线,攻进了北门中,织田亚夫带着最后一千亲卫兵,在街道之中开始了艰巨卓绝的巷战。

兵源有限,武器有限,装备有限,战场环境亦有限。

我方人员不断锐减,后援者却渺无音讯,基本看不到生还的希望,沉重压抑的死亡气息在人心间流动着,每当一处爆炸声响起时,心中便多一分刺痛的悲烈!

“村上大佐,村上大佐,东二巷的敌人越过三线了,请立即阻拦,请立即阻拦。”

“村上明白。告诉元帅,我们还剩十个,不九个……”

嘈杂的话筒里,突然传来一声爆响,通讯员抬头就能看到那个东二巷里灰尘大扬,沙沙沙的鸣响声传来。

那九个人,恐怕也已经……

“通讯员,叫六队九队的人去堵正大街,放弃他们当前的坐标点,到正大街来集合!”

“元帅,六队和九队已经……”

“那就叫十队和十三队。”

“报告元帅,十队已经过来了,十三队早就已经,联系不上了。”

通讯员一脸血污地看向同样形容狼狈的白发男子,白发男子的声音也不由一咽,深吸了口气后,他拿起一架机关枪,说了句“跟我走”,一边狂扫,一边朝目的地而去。

放眼整个北门城区,越来越多的高大俄国兵侵入,他们中却有不少曾经参加过帝都保护战的幸存者,非常熟悉巷战技巧,根本不怕东晁军的埋伏。

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巷战将领发现,自己并没有占上绝对优势。

“报告将军,东洋鬼子好像非常熟悉这里的街道,我们已经损失了两个营。我们请求炮兵支援。”

对方只剩下大概一个团不到的人,而且在刚才他们的炮火排扫中应该剩不了几个,没想到竟然让他们打得这么吃力,这是始料未及的。

俄国将领遍观四周,心里愤恨不甘,便立即下令要退出轰炸范围。

彼时,织田亚夫这方的人顿感压力减轻,想要喘口气,纷纷去抢拣俄国兵落下的武器子弹。

织田亚夫一看,便知不对劲儿,“不好,他们想要再次近距离轰炸,快通知所有人立即找掩体。”

通讯员疯狂地发送着信息,可是其他通讯员是否还活着,还能发送命令出去,已经不得而知了。

很快,天空又传来恐怖的尖鸣声。

“少主,小心!”

十一郎用力扑到织田亚夫身上,任那可怕的冲击波和碎石烂瓦通通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只是第一波攻击,敌人的弹药十分充足,那是给五十万大军准备的,用来对付他们区区一千人不到,简直绰绰有余。

时间,在这一刻,走得就像慢镜头。

一阵阵昏晕感朝十一郎袭来,冥冥之中,他似乎听到了妻儿的欢笑声。

眼睛里是血糊糊的粘稠感,他却看到了他们的笑脸。

虽然小月亮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那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捧大的小宝贝。

第一声爸爸,叫的是他。

是他教会小月亮游泳,甩飞镖,爬树,骑车,开坦克。

是他手牵着手,教会小月亮走路。

小月亮今年才四岁,却已经显露出了身为忍者的天赋,他很想把自己一身所有的功夫都传授给他。

十郎一直想要为他生个孩子,但这几年,都被他悄悄抹过去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会是一个偏心的爸爸,可是他是真的爱小月亮,若是再多个孩子,他怕就会把这份完完整整的爱分出去了,对小月亮不公平。

因为小月亮是完完全全把他当成最亲最亲的爸爸敬爱着、崇拜着,他怎么能辜负这么纯真美好的稚子之情。

他舍不得,他宁愿就只有小月亮一个宝宝,只要是十郎生的,他都爱。

他知道姜少言不喜欢儿子当别人的侍卫,做下人。

可是他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再多教教这个小宝贝多一些自保的能力,因为人只有能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去更好的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他想,若是自己哪一天无法忠爱两全,那就只有靠小月亮去帮助自己了却心愿。

十郎,真对不起,我还不够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十一郎!”

织田亚夫轻拍十一郎的脸,大声呼吼,心如刀绞,瞬间红了眼眶。

不是没有直面过死亡,可是当真正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在怀中失去呼吸和心跳时,才知道相知不易,相守难。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难道已经到了不得不散,不得不分离的时候了吗?

“十一郎,该死的,你给我睁开眼睛,十郎和小月亮还等着你回家!”

突然,沉重的眼皮抖了一下。

轰隆隆的爆炸声由远而近,他们的头顶,再一次响起尖锐的嘶鸣声。

“那是,亚夫!”

轻悠架着战斗机,在空中激战了几个回合,终于通过飞机上的无线电通讯调频,捕捉到了亚夫所在的位置。十郎开动机上的机关枪,对着地面上的红毛鬼子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扫射。

当掠过一条街道时,似乎真的心有灵犀,让轻悠一眼看到了那个白发黑色军服的男人,刹时间,她的整颗心都要蹦出来了。

一个讯息立即钻进脑中:他还活着,她最爱的人还活着!

然后,要救人的念头让她瞬间变得力量无穷。

十郎指着前方大叫,“夫人,不好了,俄国人的坦克开到了,要对城里进行轰炸!”

“这些俄鬼大狗熊,看姑奶奶我轰了他们!”

“夫人,我们还有四颗炸弹!”

“够了!”

轻悠一拉操纵杆,对准了前方的坦克冲了过去。

地面上

“元帅,野田大将的空军来支援咱们了!”

亲卫队长一头是血地跑了过来,同时还带来了仅存的一个军医,立即给十一郎施救。幸好只是脑袋被弹片擦到,暂时昏迷,问题不大。

织田亚夫看着刚刚从头顶飞过的战斗机,莫名地有瞬间失神。

宝宝!

那时,通讯员突然接到了林少穆的报告,“织田亚夫,那三个小鬼跑到战场上来了。你儿子正开小飞机朝你这边过来啊!”

织田亚夫脑子一懵,小宝儿?!

那时,林少穆抓着空军支援的喘息空档,快要扒拉开儿子的坦克盖子了。

“啊呀呀呀,你们两个臭小鬼,马上给我出来!小木头,跑来战场的鬼主意是不是你给出的,你看我不打烂你的屁屁,我就不叫你老爸。”

大小五忙帮劝,却被林少穆一巴掌掀开了。

兄弟两摔成一团,郁闷大叫,“哎呀,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儿!”

“咿呀——”

盖子一下开了,里面发出一声细细的娇叫声,林少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攥住了一双小胳膊,连人带毛提了出来,劈手就要打屁股。谁料……

“叔叔,你把小绿抓得好痛痛。”

“小绿?”

没想他定睛一看,怎么抓出的不是自己的调皮蛋,却是个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约摸两三岁大。

“小木头,你还不给我出来,这小妞儿哪来的?”

坦克里,某娃缩角落里嚷嚷,“来的路上,小宝儿拣的。”

“小宝?”林少穆怪叫,“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都没保护好,还胡乱拣东西,你们……你给我出来!”

“不要!爸爸要家暴,我才不出来。我们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要不是怕你担心我才不开盖儿呢!坦克车里很安全,刚才我们霸军三小兵还救了你们大人呢!”

“好你个臭小子,你还敢跟我狡辨!出来——”

“不出来。”

“你给我出来。”

“就不出来!”

林少穆气极了,一头扎进坦克盖里,可惜只能进去小半个身子,大屁股被卡在了外面,又吼又骂地伸手去逮角落里的小家伙,空中直踢双腿。

看得周围正在喘气儿的战士们,全瞪大了眼看着父子大仗,啼笑皆非。

正在这时,一架飞机从他们头顶掠过,两个伞包同时从机上弹射而出,飞机却擦着楼宇,直直冲向了北大门口正在昂首挺进的五六辆俄国坦克,撞个正着。

轰降——

巨大的爆炸声,从门口传来。

庞大的坦克被炸翻,城门整个倒塌,砖石飞砸,铁皮横扫,弹片齐飞,尘土黑烟腾起丈高,若是从天空中看下去,几乎将附近几十米范围都笼罩其中,刚刚挺进城里的一大群俄国兵全倒下了。

这一击,可谓惊天动地。

却没人知道,打出这拼死一击的却是两个女人。

很不巧,俄军的第一位攻城大将就死在了与飞机对撞的那架坦克车里。

后方的俄国大将一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愤怒咆哮,“所有坦克机动部队,给我开足马力,踏平北平城!”

也没想到,这一击,竟然刺激了强大的敌人,使得这一场战争迅速向无法挽回的结局奔去。

那时,轻悠和十郎的降落伞刚好掉在了陈孟蝶控制的街区。

“轻悠,刚才是你们……”

陈孟蝶带人赶到飞行员降落地点,就看到轻悠和十郎相扶相携跑了出来,全端着冲峰枪。

轻悠没想到能再见到昔日好友,心里又激动又感慨,却没有时间一叙离情。

“孟蝶,亚夫在哪里?”

“你是回来找他的?”

“对,我要跟他在一起。”

陈孟蝶看着女子坚定的眼神,不敢置信,脑海里的记忆突然变得鲜明,想当年,这个女子独自承受着那么大的侮辱和磨难,依然帮助宽慰她们,这份善良的心性,从来没有改变过。突然,她终于明白了什么,便叫了一个兵带轻悠和十郎去织田亚夫所在的最前方战线。

当两人离开时,陈孟蝶看着她们的背影,突然心头一痛,想起了当年自己和莫晓熏并肩作战的每个日夜。

“轻悠!”

她忍不住冲上前几步,轻悠回过了头。

“你们,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只要活着,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

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吧!

轻悠朝好友挥了挥手,心里说,希望能再见,我的朋友。

回头,她和十郎互看一眼,用力奔向她们心中的方向。

此时,炮声隆隆,铺天盖地而来,子弹如雨点般倾盆而下,几乎蔽无可蔽。

“十郎,十一郎在那里!你快过去!”

“不,夫人你……”

“现在没有什么夫人,十郎那是你的丈夫,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

轻悠将十郎狠狠一推,冲向了前方烟火弥漫的枪林弹雨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十郎看看前方,却被守在十一郎身边的军医看到,叫出了声。

她再无法压抑心头的焦虑担心,冲向了丈夫。

“十一郎,你怎么样了?十一郎,你看看我,我是十郎啊!”

温柔甜美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天籁一下敲醒了懵懂的灵魂。

十一郎挣扎着睁开了眼,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象,当他的手被女子的小手握住,淡淡熟悉的馨香穿过沉重的硝烟味扑鼻而来。

“十郎?你怎么……”

“我和夫人一起来的。你知道,夫人绝对不会放下少主独自离开的,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混蛋!”

十郎用力抱住丈夫,泪水滑下脸颊。

十一郎却是浑身一震,竟然一把将十郎推开,撑着膝头站了起来。

“十一郎,你干什么?”

“十郎,对不起,我发过誓,少主在我就在。”

十一郎也不管自己浑身是伤,巅跛着脚步就朝那战火纷飞之处奔去。

十郎被狠狠怔住,目光瞬间变得模糊。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愚忠。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她爱上的就是他的愚忠啊!

“十一郎,你别想再抛下我。”她冲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当他的拐杖,“我也有夫人要保护,你敢撇下我,就是下阴曹地府我也要跟夫人打小报告,哼!”

“十郎……”

他看着她倔将的模样,目光闪动,终是沉默,微笑,伸手搭上她小小的肩头,承了她的力,将她护在自己的臂弯之下。

如果,实在分不开,那就一起去!

“亚夫——”

越过重重迷障,烟火弹雨,轻悠终于在一处断垣下,看到了那个满头白发的男子。

他满面尘灰,白发血染,黑色军服已经面目全非,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

可是此刻的男人,比起当初飘洋过海来寻她时,更帅,比起曾经一天日开十二个小时的车只为见她三个小时,更迷人,比起在圣坛上牵着她的手向天发誓会疼她爱她一生,更震动她的心。

她爱上的男人,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

不管被多少人误会,不管被多少人抛弃,不管过去到现在以至未来要背多少骂名。

织田亚夫,你就是我的英雄。

女人抬起冲峰枪,冲了出去。

虽然只有短短十米距离,却有数百颗子弹炸弹,断墙,死尸,敌人,阻拦着他和她。

但那又怎样?

你可以为我远离祖国家乡,为我众叛亲离,为我杀伐天下,为我风雪叩行千里,这点小小的阻拦又算什么。

“亚夫……”

手臂中弹,脚踝击中,女子翻滚攀爬,终于爬到了男人身后。

“元帅,十队阵亡了,十三队也只剩几个人,我们这里……”

“援军会到。这里我来守,你退到陈孟蝶的亚国队伍里去,帮他们传递消息!快!”

“元帅,我不能走,要是我走了,就只有你……”

“还有我!”

轻悠扑上前,抢过了一旁的机关枪,用力扣下扳机,金色的子弹在眼前跳跃,她听到男人惊讶又愤怒的吼声。

回头,她给他一个笑容,“亚夫,我们说好的,不离不弃,你休想撇开我自己跑掉。别骂我了,敌人来了。”

织田亚夫被女人的笑容,狠狠一怔,回头掀走了通讯员,解下两颗手雷递给了女人。

“不要浪费子弹!”

“是,元帅!”

她冲他行了个军礼,似乎,这还是第一次。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彼此的那个可爱的爱情结晶,心里的遗憾无法言说。

小宝儿,爸爸妈妈,对不起了。

……

那时,林少穆被大小五从坦克盖里拉了出来,听到织田亚夫已经彻底失守的消息,又急又气,拿过发报机,又狂发消息。

“该死的,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为什么援军还没有到?姜少言,你这个笨蛋司令,你要再不来,你儿子就没命啦!”

突然,小月亮从盖子探出脑袋,怯怯地问,“林叔叔,你要给我小爸爸发电报吗?”

林少穆狂吼,“废话,你小爸是大将军,带了百万的兵,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们了。”

小月亮立马从坦克里爬了出来,吓大小五大叫。

“快回去,敌人的炸弹又来啦!”

坦克盖子立马被小月亮关上,他自己小身子一腾,以大人们惊讶的迅速窜到了林少穆身边,竟然还顺手牵了个钢盔戴头上。

“林叔叔,小爸爸给过我一个号码,说要是我爸爸打我,妈妈欺负我,就让我发电报告诉他,他就会来救我了。”

“什么号码,快告诉我啊!我的小祖宗,现在不是显摆的时候。”

“啊,那个号码很好记,是……呃,太吵了,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小木头知道。”

众人顿时一个头十个大,心说这节骨眼儿啊,小朋友们能不能给给力,别玩这种突了行不行啊!

……

那时,秦素等人做为先头侦察部队,率先到达了北平城。

“我的天,俄国毛子不是说只派了十万吗?”周中尉大叫。

“何止十万,我一扫眼就知道下面的坦克至少五百多架,这根本就是来侵略咱们领土的混蛋臭狗熊!”秦素痛骂。

没人知道,秦素家的祖宅就在老北平,当年父亲带着他打猎,却遭遇俄国毛子偷袭边境摸到了围猎区里,父亲拼死保住了她和弟弟,自己却丧身生于俄国毛子的砍刀之下。

“呀,那是什么?好像一架飞机,可是……怎么会有那么小的飞机呀!”

宋美晴率先发现了刚刚补给完弹药再上战场的小宝儿。

小宝儿一直在找父母,无奈他一直向狼口的狼头无线电呼叫器呼叫,也没有任何回应。

匿大的北平城,他来来回回也干掉了不少红毛鬼,机身也中了几弹,好在野田澈给他靠的这个小飞机,是个绝对的精致品,用上了世界上最好的精钢和防弹材料,那速度也是一等一的快,基本上在巷战里以速度取胜,杀遍全城无敌手。

那时,俄国人的通讯部队发现了秦素等人的侦察机。

红毛将军知道亚国人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野心,立即下令,加速夺城,后方的大部队开始疯狂挺进。

北平大战,终于进入了最后的争分夺秒中。

“亚夫,我没子弹了!只剩两颗手雷。”

“我的子弹给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弄点弹药来。”

男人翻身滚了出去,这不是第一次,刚才也有好几次没弹药了,他出去找了不少过来。

周围的士兵,暗卫,一个个倒下,他们也不得不换了好几次掩体。

轰隆一声巨响,又一颗炸弹落下。

“亚夫——”

轻悠看到男人的身影倒下了。

她扔下了枪,冲了出去,心如擂鼓。

“少主!”

“夫人——”

恰时,十一郎和十郎终于赶了上来。

“亚夫,亚夫,你醒醒,你别抛下我,求求你……”

她惊慌失措地抚着他的身子,他穿着黑色军装,要是哪里受了伤,一时还难于分辨。手还没摸几处时,一下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了,握得紧紧的。

他挣扎着睁开了眼,虽然他真的很想就此昏过去,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她的哭声,哪里让他放得下。

“宝宝,别哭,我只是有些头昏。”

他竟然还朝她笑了一下。

“你别想丢下我。”

“嗯,我不丢下你,我们一起。”

可是他的目光却看到了后方跑来的那对夫妇,当她扶起他时,他深深地看了她有些脏污的小脸,心疼不舍,可是还是狠狠一咬牙,将她推了回去。

“亚夫——”

“十一郎,十郎,保护夫人离开。”

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战火中,一颗炮弹当空落下。

嘶心裂肺般的呼喊声,也被彻底掩埋。

“不,我不要,亚夫,你又骗我,你又编我——”

“你们放开我。”

轻悠发疯般地挣开了两人的扶持,泪眼迷蒙地说,“我要去他那里,你们应该懂的,不要拦我!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她的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让两个要上前的人,僵在了原地。

她转身又冲进了硝烟里,茫茫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知道,他在等她,他丢不掉她的。

织田亚夫,你休想一个人偷跑掉。

“轻悠你……”

“织田亚夫,你再别下我,小心我揍你。别以为这些年我都打过你,你就以为我是小花猫了!”

他苦笑,“你这个笨蛋!”

她回骂,“你才是蠢蛋!”

他伸手拉过她护在怀里,她弯下身扛住他的手臂,为他支起身子。

他们并肩而行,再不分离。

子弹呼啸,炮声轰鸣。

前方一下涌出十几个手持长枪的敌人。

他们相视一笑,抬起了手中最后的武器。

一把冲峰枪,两颗手雷。

“轻悠,对不起。”

“不,应该说,我爱你,亚夫!来生,我们也要做夫妻!你得把今生的份儿都给我补回来。”

“好。”

在一群敌人惊讶的眼神中,夫妻两同时出手,配合无间。

算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

十几个人一下倒下了小半片,可是后方开来的越野战车上,高射炮弹对准两人发射。

“爸爸妈妈——”

那一刻,小宝儿终于找到了街道上被敌人团团围住的父母,却看到这最惨烈的一幕。

高射炮炸穿大地,地下窜出一股大火,将那两人吞没。

烈烟中,亚夫将轻悠紧紧抱住,用身子挡去那灼人的火焰。

即使在生命最后一刻,他依然舍不得她受更多的苦。

终于,他们身上一人的通讯器被触发,传来了儿子嘶心裂肺的痛呼声。

“爸爸,妈妈……”

“小宝儿(小宝儿)?”夫妻两同时惊呼,看向自己胸口的狼头标志,方才明白,弗雷德送的这件马甲,却是一个跟通讯器接为一体的防弹背心。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一直坚持到现在了。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死,呜呜,小宝来救你们了,你们等等我啊!”

夫妻两对视良久,最终,双双倒进了大火坑里,只来得及对儿子说一声:

“小宝儿,对不起。”

她看着他心疼的眼,努力挤出一个笑来。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有了觉悟。

若这个世界没有了他,教她怎么独活。

不管别人怎么说,殉情是懦弱的行为,那是这些人都不懂,这个男人给了她多少,世界上最最美好的一切。

是他带她领略了这个世界的种种新奇。

是他让她感受到从未体验过的美好爱情。

是他为她创造了一个幸福的乌托邦,完整的家。

但曾相见便相知,

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

免教生死作相思。

他们已经是一体,谁也离不开谁,谁愿意独自活着被相思煎熬一生?

只有这样的结局,才是最适合他和她——生同寝,死同穴。

亚夫

如果不曾见,便可不相恋。

如果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如果不相爱,便可不相弃。

亚夫

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如果。

我们相见,相知,相爱了。

我们相恋,相思,绝不相弃。

火苗舔疼了肌肤,很疼很疼,可是她还在他怀里,紧紧的,他们没有分开。

痛就痛一点吧!

因为他们现在要去的世界,互有彼此,这一点点痛,不算什么。

她埋进他怀里,觉得悬了几年的心,总算落了地。

能死在他怀里,一切已足够。

……最后大逃亡开始啦!……

轰隆隆的巨响,接连而至,仿佛是刚才那枚炮弹击中了城市中专门用来运送煤油灯的地下管道,引发了连锁反应,使得那个爆燃点以轻悠和亚夫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出。

敌人所站的地方,刚好在煤油气管道上,接连的爆炸,使得刚刚发射高射炮弹的家伙们也自食恶果,被车底下的阴井盖子里爆出的大火给掀了个底翻天。

“爸爸,妈妈——”

接着,这群自找倒霉的家伙又被愤怒哭吼的小宝儿,来了个当空爆头,一溜小子弹,并两颗小炸弹直直落进了大队中。

大火烧得嗷嗷直叫的红毛鬼们,哪里料到突然会钻出来这么个奇怪的敌人,登时被打得一头雾水,瞬间升天。

直到杀光了小飞机上的子弹,小宝儿才停在了那大坑边,大叫着“爸爸妈妈”,就沿着那爆露出地面的管道,要爬下去找人。

“小宝儿,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跟着陈孟蝶冲上来的林少穆,飞扑上前,一把拉住了冒失的小家伙。

小宝儿被扯进怀里,看到熟悉的人,立马号啕大哭。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救爸爸,救妈妈,他们在下面,他们在等小宝儿!林叔叔,我要救他们,我要救他们……”

林少穆只能紧紧抱着挣扎个不停的小家伙,却什么劝慰话的也说不出来。

跟着开来的小坦克里,小绿爬了出来跑到小宝儿身边,“小宝哥哥,你别哭,你爸爸妈妈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他们是不是掉进大洞里了,我们想办法把他们拉上来吧!”

这般童言稚语,已经无法给人安慰。

另两个小伙伴也上前来安慰小宝,可是小宝儿怎么也不听,非要下坑去找人。

正在这时,洞里竟然传来的呼救声。

“我好像听到我爸爸妈妈的声音了?”小月亮爬到了大洞边,小脑袋朝里望,可是洞里依然不时有火焰飞出,急忙被大小五给捞了回来。

众人都以为这两个失去父母的孩子在任性,可那漂亮的混血小女娃小绿也叫了起来了。

“洞里有人!”

“爸爸,下面真的有人啊,她像十郎阿姨和十一郎叔叔的。”

这时,胆子最大的大小五也倾身去听,立马听到了下面传来十一郎和十郎的叫声。

陈孟蝶叫兄弟两救人,自己带着人继续堵截前方涌入的敌人。

大战仍未结束。

“坚持住,姜少言已经收到信号了,他们的先潜部队战斗机马上就会来支援你们。”

林少穆的话还没说完,就有战机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那时候,机上的周中尉秦素等人,齐齐向地上的人行了个军礼。

距离北平城仅一百公里处

姜少言在接到儿子发来的信号后,差点儿爆跳如雷。

同时,由于屠云不是很赞同让太多盟军进入自己的领土,事先也提醒过姜少言,姜少言虽没能及时接到林少穆的信号,仍是留了心眼,让卫将军派侦察机去探情况。

当侦察机传回真实的消息后,他立即调派了一个军的机械化装甲师,全力开往北平城。

同时,卫将军的空军部队成为第一批到达北平城战场的先峰军,与俄军展开了殊死搏头。

而在后方的姜啸霖获知这一结果时,也大为震怒,让刘四舟立即跟俄皇联系。

然而,早在这天,俄皇就飞到了美国联合国总部,要招开对于战败国的处罚赔偿讨论会议,暂时联系不上。

也就是说,不管结果是赔礼道歉,还是占了你地盘咱再来谈历史根源,现在,都得打了再说。

……

“后退,再退,慢点,别急,再退,退……”

一根长长的绳子,被一双双手托着,最后那头系在了小坦克的炮管子上。

坦克里的小月亮,一点点地朝后倒车,而负责看潜望镜的小木头,紧张地给小伙伴传达外面爸爸的命令。

小宝儿爬在洞口,紧张地看着洞里一点点升起来的人。

“妈妈!”

第一个被救出来的正是轻悠。

那唯一还活着的军医立即上前,看着头脸手上的烧伤,手指颤抖着去靠了靠脖颈间。

“还,还活着!”

众人松了大口气。

然而,接着被吊上来的男人却让所有人都在心里抽了口冷气。

若说轻悠的烧伤已经让众人无法接受,但那还能看清原有的面容,但身着黑色军服的男子已经难辨面目,只有一头白发还隐约可辨认其身份。

“爸爸……”

小宝儿的声音一下颤抖,失了声。

想要拉爸爸的手,却发现那手上的皮肤都被灼伤,根本不敢碰触,他怕自己一碰,爸爸就会更痛。

记得有一次,他自己调皮,手被热水汤伤了,又疼又痒,哭了一夜,一直是爸爸陪着他,给他吹手凉。

现在,爸爸该有多痛啊!

“元帅的情况很危险,最好立即送院治疗。这种烧伤……”

军医没敢把话说下去。

林少穆一口把话截去,“不管怎样,人活着就好。小宝儿,你看着你爸妈,叫醒一个算一个。只要醒着,他们就不敢丢下你不管。”

现在,只有看这对父母够不够爱自己的娃了,都说精神力量可以创造奇迹。这两家伙之前连西藏的寒风雪雨都淌过来了,这点儿烧伤算什么。

似乎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西藏之行的奇迹,齐声鼓励小宝儿。

小宝儿抹去眼泪,开始呼唤父母。

这时候,十一郎和十郎终于相继被救了上来。

——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当有人问起下面还有没人,十一郎愣了一下,十郎便要开口中说出刚才救人的实情时,陈孟蝶跑了回来。

“援军已经到了,估计很快就能进城。这,轻悠还活着?”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小宝和十一郎夫妇。

十一郎脸色一片冷肃,眼神更加锐利不容人置疑,道,“陈队长,我们家少主和夫人,已经在刚才的爆炸里牺牲了。”

陈孟蝶眼睛一睁,与十一郎直直相对。

四道目光中,有纠结,有矛盾,有不忍,有难舍。

两边的人各自看着各自的领头人,还活着的亲卫兵,立即护住了亚夫和轻悠,而大小五也端着枪站到了陈孟蝶身后,双方加起来也有近二十来人,凝重的气息回旋在这曾经的敌我之间。

一边是敌人。

而敌人里却又有自己的同胞朋友。

敌人杀了自己多少战友,若不杀了这个罪魁祸手,他们又是为什么冲杀在最前线?

可是这个敌人却在最紧要的关头,救了自己的同胞,甚至还在某种层面上,算是挽救了他们整个国家的命运走向。

孰是孰非,孰对孰错?

如何决择,令人矛盾至极!

是成全国家大义,一偿雪仇?还是放唯一仅剩的朋友全家一条生路?

自古,忠义两难全。

该怎么做,才不会后悔自己选错?

当下,在场的人不多不少,每个人心里的天平都发生了剧烈的震荡。

这只是片刻的思忖,战场上容不得你磨磨叽叽。

“妈妈,我是小宝儿,你看看我,我是小宝,我来救你们了,你们真坏,你们竟然连小宝也不要了……呜呜……”

最后,小宝儿的一声痛哭,惊醒了所有人。

他们当然有绝对的理由,可以趁机夺走这个曾经的最强大敌人的性命,易如反掌。

可是,这个人在最后的战争中,为他们保住家园,保住百姓性命,做出了最大的牺牲,终于为他们争取到了援军到来的时间。

他们怎么也做不出,让一个可怜的小宝宝失去唯一的爸爸。

“小,宝……亚,夫……”

轻悠下意识地叫出了家人的名字,可是下一秒,就昏了过去。

吓得小宝儿哇哇大哭,泣不成声。

陈孟蝶终于下令,“织田亚夫,和轩辕轻悠,已经战死!”

十一郎这方,所有人立即松下了手中的武器。

陈孟蝶回头向大小五下令,“你们俩,快去找两个跟他们差不多的尸首,烧掉,扔进这洞里。如果之后有人要追查,也好有个证据说法儿。”

这时,十一郎才给妻子打了个手式说了出来,“不用了,就找一具女尸。里面已经有一具身形跟少主差不多的男,男性尸体了。”

夫妻心头同时一叹,也没时间解释,陈孟蝶当即立断叫众人赶紧离开,免得晚了又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亲卫队长立即找来了汽车,轻悠和亚夫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车,小宝儿紧紧守在父母身边,军医继续抢救中。

另两个小家伙还是上了他们自己的小坦克,这玩艺儿可比汽车要安全多了,专门在汽车前开路。

他们这方一离开,大小五已经找到了女尸,烧了扔进了大坑中。

“陈队儿,咱们真的就这么……咳,放他们走啦?”

“什么他们?人都死光了,不想步上他们的后尘,给我打起精神来。”

“遵命!兄弟们绝对为陈队儿保密。”

“臭小子,胡说什么,把枪拣起来,咱们打俄国鬼子打出咱们的国家!”

陈孟蝶看了眼离开的人,心下叹息,到底是为他们争取了这么久的时间,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可是那个人还是那么做了,甚至还往炮弹火坑里冲……

呵,轻悠没有选错男人。

她应该为这个好姐妹感到高兴的,至少在当年那群留学生里,终于有一个人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轻悠,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

……

危机,还没有完全结束。

俄国兵仍然有不少侵入了内城,十一郎一行人且逃且战,边杀鬼子边逃往东门方向,不知不觉竟然救了一大群平民,跟着他们一起往东门逃。

然而,很快就看到了亚的战斗机从天上飞过,有人吆喝着说看到了亚国大军,众人一听是自己的军队来了,调头就跑。

其中便有趁机摸水的混混,想要借机密报十一郎等人是东晁残军,立功请赏,跟着众人就跑掉了。

无独有偶,那密报的混混遇上的却是刘四舟带的一个连的武装特警,刘四周一听大喜,立即带人追击十一郎等人。

话说刘四舟知道自己在俄国一事上丢了个大丑,搞砸了。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他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安全部的部长请命,要亲至北平城挽回两国关系,说自己认得俄国此战的将领,以求通过协商,减少两国损失。

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受点伤,领个军功回去。即时就算是没办成和谈的大事,看在他受伤的份儿上,上头对他的处罚也不会太重。再说,他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要是能抓着那人所说的东晁大将,那就又能立下一个大功。

要知道,这场战争里,亚国最大的敌人是东洋鬼子,并不是俄国毛子。

保密处隶属国家安全部,向来是兵少贵精,这次刘四舟带出来的武装特警,不管是装备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后,挑选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

一百多人,对上织田业夫所剩不多的十多个亲卫兵,三个小娃娃,胜负真没什么悬念。

很快,就把十一郎等人堵在了一片巷道中。

幸而三小兵对这北平城的巷道颇为熟悉,一边放炮,一边逃,竟一时没被那百人精英抓住。

可到底是敌众我寡,也没支持多久,就至穷途末路了。

好在刘四舟想要活抓东晁大将,没有对众人赶尽杀绝。

“呀,前面有人!”小木头大叫。

“甭管什么人,直接辗过去!”林少穆立即下令。

话说,他这爸爸比儿子更纠结,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上战场杀人了,可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的同胞,还是曾经一起共事过的人。

这纠结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求生的本能让林少穆没有犹豫。

汽车里,小宝唤不醒父母,急得又哭了起来。

眼看着前路不通,后敌又来,没法送父母立即就医,他更着急。

恰时,前后巷口,头顶墙上纷纷冒出了特警的身影,已然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坏蛋,他们不让爸爸妈妈活,我就要他们死!”

没想到,这样的困境把一个孩子最纯真的情感给逼到了尽头,小宝儿愤怒得宛如疯狂的小兽,跳出车子就朝天上的特警放枪。

“小宝哥哥……”

坦克里的小绿着急了,就要开坦克盖子往外跑。

顿时,内忧外患。

刘四舟赶来看到竟然还有小孩子,骂着东晁话,心头大喜,“好呀,连鬼子的小杂种都在这里,全部给我抓活的!回头所有人工资加一级!”

他那嚣张的叫声被小宝听到,更气得小宝怒不可歇,竟然从兜里掏出两颗手雷来,对着他的方向就狠狠扔了出去。

轰轰——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前路立即一片坦途,小宝大吼一声“前进”,众人立马回神儿往前冲,冲出来才发现,这人还没被炸死,全部捂着脖子在地上装虾咪直抽搐。

林少穆奇怪,“小宝儿,你刚才扔的是什么弹?”

坦克盖儿打开,小绿跑了出来,小木头冒头回答,“爸爸,那是小月亮给咱们研究的催泪杀喉弹!用胡椒粉、辣椒粉做的,绝对给力!”

“耶耶!”

小家们一齐击拳,这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真是让大人们无比汗颜。

刘四舟掐着快要窒息的脖子,又咳又吼,“妈的,一群混蛋小子,给,给我追!杀了拣尸首也成啊!”

这革杀令一下,武警们终于能大展拳脚了。

刚刚出一劫的逃命大队压力更大。

当这方架起了小钢炮,准备发射时,十郎大叫一声,冲上前要阻止,十一郎急忙追上。

小月亮哭丧着脸大叫爸爸妈妈。

眼看着那七八只枪都指着夫妇眼时,突然一阵摩托车轰鸣声从小巷中冲杀而出,嗒嗒嗒嗒的一阵狂扫,小钢炮没能发出去,落了回来,轰隆一声自爆了,敌人没杀死,自己人去掉了一半。

刘四舟大怒,对突然冲出来的摩托车队发动了凶猛攻击。

“妈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亚国人,怎么打自己人啊!”

林少穆大骂,“王八蛋,你们连小孩子都杀,算什么自己人!”

“呀,爸爸来救我们了。小宝哥哥,那是我的爸爸。”

突然,小绿叫了起来,拉着小宝儿直指那摩托车队的领队人。

小宝揉揉眼,觉得这车子非常眼熟啊,半天才忆起。

“弗雷德叔叔?”

摩托车直冲到车前停下,嘎吱一声刹车响,震得众人直皱眉头,十一郎抱着妻子从车上跳下说了声谢谢。

骑士先生将黑色头盔一取,众人心头一片惊叹。

金发,蓝眼,俊美绝伦!

天哪,又一个人间妖孽。

“葛蕾丝,你还好吧?”

原来,小绿竟然是弗雷德的女儿。

小绿张臂投进了爸爸的怀抱,两双同样漂亮的蓝眼睛,向众人宣告着不言而喻的身份,“爸爸,对不起,我去找你送给我的祖母绿项链了。后来是小宝哥哥救了我!爸爸,小宝哥哥的爸爸妈妈受了好重的伤,你救救他们,好不好?”

“好!”

弗雷德重重地吻了下女儿的小脸,眼底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要找不回自己的小宝贝,回头儿那女人又得一跑七八年,非找死他不可了。

在弗雷德的队伍帮助下,小宝车队且打且退,勉强抗住了。

很快,他们在将近东门时,遇到了前来寻人的锦业。

锦业却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亚已经占领了东门,那里咱们恐怕出不去了。”

林少穆说,“北门和西门都在跟俄国鬼子作战,南门更早被亚占了。现在东门也……那咱们不是坐困愁城了!”

这话还没落,刘四舟的部队又追了上来。

“林少穆,你竟然跟东晁人狼狈为奸,今天我就要大义灭亲!杀了他们,这群该死的东洋鬼子害死我们多少同胞,一个都不留。”

有人问孩子也要一并杀掉吗?

刘四舟哼道,“难道留着等春风吹又生,以后又来侵略我们的国家吗?斩草就要除根,瞧瞧刚才那小混蛋使的阴招,跟他父母一个样儿,阴险狡诈,未来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的可怕杀人狂,现在给我通通杀掉!”

一场更为激烈的大战,又打了起来。

小宝儿扑进舅舅怀里,哭叙,“舅,爸爸妈妈伤得好重,医生叔叔说,再不送他们进医院,他们就……呜……”

锦业看着面目全非的妹妹和妹夫,又气又恨又着急,轻声安抚孩子。

林少穆着急,“小四,现在我们人手不够啊!你就没带援军过来吗?”

锦业哼哼,“我的援军都去帮这些白眼狼杀俄国鬼子去了,谁知道咱们想要活一命,还得跟自己人拼命啊!”

众人无比郁闷!

战争的真相是什么?

利益永远是人类追求的根本——跟是不是自己人,没有直接关系。要是自己人挡着财路了,丫也照杀不误啊!

锦业正愁得直抓脑皮儿,突然看到了小宝儿脖子里掉出来的黑龙镖。

大叫,“小宝儿,这玩艺儿你哪来的?”

小宝吸鼻子,“这个,呜呜,这个是向爷爷送给我的。他说,他说要是有困难,就拿这东西去,去大田米铺找人帮忙。不管什么忙,他们都会帮!”

锦业低叫,“好小子,你宝贝你怎么不早点儿拿出来啊!黑龙组仅次物黑龙令的黑龙镖,拿着这东西,到黑龙组的分堂里,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啊!不过,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要找大田米铺,恐怕那人早就跑光了!”

小绿却指着街对面,叫,“叔叔,对面那个是不是大田米铺呀?这个铺子在城里好多,我最喜欢吃里面的香香米了,妈妈做的蛋香粥最好吃了。”

众人目光齐齐一转,下巴差点儿掉地上,那金黄黄的大招牌可不就是那大田米铺嘛!

没曾想此次大战和逃亡屡屡给众人一线生机的,竟然都是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儿们。

铺子大门紧闭,而且整个屋舍也保存完好。

锦业拿着黑龙镖,就摸了过去,一敲门儿吧,里面竟然真的有人。

“暗语。”

“他妹,人都要死了,还要什么暗语啊,江湖救急啊,哥们儿。”

“组织规定,不能乱救白眼狼,不好意思啊,兄弟,必须说暗语。”

嘿!

这组织规矩真他妈……

“小宝儿,暗语是什么啊!”

小宝儿歪头想了想,叫道,“向爷爷是大英雄!”

锦业满头冷汗重复了一遍,嘎吱一声,门开了。

众人心头齐齐飘过一句:黑龙组的老当家可真够厚脸皮的啊!

里面伸出的脑袋,一脸嘻笑,握住了锦业的手,“哥们儿,欢迎加入黑龙组。你们是老帮主的朋友,就是咱们的贵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赴汤蹈火,要人命的,你们也帮?”锦业试探一问,心里没底儿。

那人一拍胸脯,豪气万丈啊,“四爷说的什么话,拿着黑龙镖来的哥们儿,咱们兄弟绝对两勒插刀,帮到底!”

锦业差点儿宽面条泪地吆喝一声,向爷爷,您老的规矩真是太他妈给力了!

从此之后,锦业也喜欢上了用暗语,组织内部管理,买卖交易的时候,都喜欢来上一句,从此成为他独特的企业文化了。

……

终于,在黑龙组这亚国最大黑社会的帮助下,一行人终于顺利逃出了刘四舟和亚的追剿,到了小家伙们停放运输机的城郊外。

米铺老板朝众人抑拳一揖说,“各位走好了,咱哥们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祝你们一路顺风!”

众人齐齐抑拳,向老板表示谢意。

后方又传来炮弹声,老板摆手直叫众人上快上机,说会再帮他们挡上一挡。

飞机终于升天时,众人紧张地从机窗里看到老板利用他们留下的车辆做了个大礼花,一路开往相反的方向,顺利引开了追兵。

回头,有人担心,“咱们这飞机能开到港城吗?现在亚国已经被国民政府控制完了,领空方面也有盟军司令总提供最先进的雷达设备。万一扫到咱们……”

林少穆打了个响指,眼光递向一角,“不用担心。咱们机上可是有国民政府军高级官员的重要亲眷在,谁敢打咱们,一准让姜少言给收拾到祖宗十八代!”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了正窝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小月亮,心下齐齐一松,总算安全了。

随后,姜少言接到妻儿平安无事的消息,立马给众人开了条绿色通道,借自己儿子被救出为名,飞机顺利飞过了盟军的雷达火力控制区。

不过,咱们的逃亡之路还没有结束。

小宝儿忧心忡忡地看着父母,谁叫也睡不着,最后还是十郎让儿子悄悄扎了一针,小宝儿才昏睡了过去,嘴里不时还叫着爸爸妈妈,让众人直心疼。

等到小宝儿再醒来时,林少穆刚好利用小月亮的暗号,借着姜少言的关系,飞机顺利在港城机场落了地,一行人急急赶往港城码头。

林少穆打完电话,竖高了领子,跑回了临时租借的车子。

对十一郎等人说,“最后一班出国的油轮,还差半小时就要开了,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

锦业却说,“你没联系上我家,我小八弟已经帮我们安排了轮船?”

林少穆摇头,说,“目前咱们只有先到了港口,再打探打探,安全期间要是找不到人,还是先上了船再说。只要离开了亚国到了公海,他们也不好追了!”

众人商讨一翻,都同意了这个办法。

然而,在他们才行出几条街时,街上突然出现了架岗哨盘查来往车辆的哨兵。

林少穆赶紧将车停下了,一个亲卫兵前去打探消息。

回来后,凝重地说,“这些都是保密处的人,他们接到我们逃往港城的消息,专门来拦咱们的。”

林少穆气得直抽,“该死的,刘四舟那个混蛋,简直阴魂不散。”

锦业别嘴,“听说他还是你的部下,这混蛋说来也算是你训练出来的,林处,什么叫自食恶果,自作自受,你丫都给咱们做了回精彩演绎,客气了!”

说着,还故意抱拳一揖,惹出一堆闷笑来。

林少穆一声低吼,赫红了脸,“笑什么笑,现在快想办法。最后一班船,只剩二十分钟了!”

眼看着距离不过五百多米的码头,众人心焦急了。

锦业又拿出黑龙镖,说要找当地的黑龙组帮忙。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后面车上的弗雷德突然下了车,众人奇怪,看着弗雷德一边理着衣领,一边大步阔手地走向了岗哨儿,不知道他跟哨兵说了什么,还从怀里摸了个什么证件,在那哨兵面前一晃,那哨兵竟然十分恭敬地立即跟他行了个礼,打开了铁刺栏。

弗雷德走了回来,朝他们挥了下手,表示跟在他后面一起走,就上了车超过了他们。

于是,在一头雾水之下,他们竟然又逃过一劫,终于到达了码头。

事后,好奇的林少穆和锦业问起此事,弗雷德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说,“我只是给他们亮了一下伪造的盟军军官证件,说有秘密任务执行,他们就相信了。”

这让林少穆心里呕得想吐,一直知道本国的官僚主义严重,小萝卜丁儿一碰到什么大官,就吓得连基本的辨识能力都没有了,这方亲眼见识到还真是有些汗颜哪!

这个时候,锦业赶紧找到了挂着黑龙组标志的地方,托了黑社会的强大势力,立即买到了最好的头等舱船票。

拿票时,那头目不由多问了一句贵姓,锦业报名儿后,对方低叫一声。

“您就是四爷?您家的大船不是停在那边儿,您还买票……哦呵呵,明白明白,爷们儿嘛,哪个不是家中红旗飘飘,家外彩旗不倒。”

锦业这方听到前半句,就被惊了一跳,哪管得了那人后半句的暧昧调侃,朝那人指的方向一看,就在他买票的大油轮后方,正停着一艘高达五六米,个头也并不小的油轮,他一眼就看到了甲板上正翘手盼望的妹妹锦纭。

而锦纭身边,还有一位穿着白色水手服的金头发大个子,不是马克又是谁!

乖乖的家伙,真是踩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终于找到组织了!

当轻悠和亚夫被送上轩辕家的油轮时,众人喜极而泣,拥抱在一起。

小宝儿扑进外婆怀里,又哭了起来,“外婆,外公,爸爸妈妈一直醒不过来,小宝儿怕,呜呜……”

这时,两个中年人提着药箱子就进了房间。

“小宝儿,别哭啊,让艾伯特叔叔和安德森叔叔,看看你爸爸妈妈的情况。”

没想到,两位大医师神父竟然也在船上。

后来,大家才知道,这也是织田亚夫为轻悠安排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安排竟然救了他自己一命。

船舱里进行着紧张的抢救工作,大船起锚时,却又碰到了大麻烦。

“停,通通给我停下,再不停我们就开枪啦!”

没想到,刘四舟竟然赶到了码头,第一个就瞅准了轩辕家的大油轮,派人冲上了甲板,一下就有几十把黑枪对着甲板上的水手,立即有人冲进了驾驶室,将船长给押住了。

马克生气地上前理论,也被刘四舟给一巴掌推开。

此时,刘四舟头上绑着绷带,一直猛打喷嚏,之前被小宝儿的催泪弹给催的,他刚巧对胡椒特别过敏,这一路打了几百个喷嚏,差点儿没把他的小命给喷掉。

“通通给我靠边站,我怀疑你们的船上窝藏了出逃的东晁高级将领。给我搜,任何地方都不准放过!”

锦业气得要出头,可他之前跟刘四舟斗过,不能出面。

而之前所有与之交过手的人,都不得不藏了起来。

轩辕瑞德带着长子,还有油轮的主人小八轩辕承翔,向刘四舟提出了抗议。

“轩辕老先生,对不起,我这是执行公务。你即是国民政令奖励的荣誉商人,可是你却在祖国最需要你们这些商人搞新国家建设的时候,举家移民去国外,真是件令国人不耻的行径。”

“大公子,不好意思,就算您跟财务部长是好朋友,可这是涉及到我们的国家安全,现在谁不知道你们家七姑娘跟那个东晁大元帅狼狈为奸……”

小八承翔一听,上前挡住了刘四舟的脚步,沉声怒喝,“对不起,刘先生。你没有真凭实据,就请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这艘船是在英国注册的,而且,现在港城还是英属。现在东晁人被你们打跑了,我们做为英国公民在这里享有基本的公民权利,私有财产不受侵犯。

如果你要搜船,就请拿出亚国政府征得英国大使馆同意的搜索令,那么我这全船上下可以随便你搜。否则,我就可以告你侵害我们的私人财产,也许您丢得起这个脸,但是不代表你的上司,以及您上司的上司,就真的丢得起这个脸,跟咱们打这场国际官司!”

轩辕承翔一声令下,突然从船舱下涌出一批带枪的保镖,立即就和刘四舟的人杠上了。

刘四舟气得满脸扭曲,想要硬闯,却被身边的副官给制止了。

正在这时,一道高傲的女声插了进来,“谁敢未经允许,就搜我英国贵宾的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瑟琳娜公爵夫人,她穿着一身华丽的蓬蓬大摆裙,打着小洋伞,风姿卓越地走了上来,目光不屑地扫过了瞬间变得目瞪口呆的刘四舟。

连个正眼也没给,就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轩辕先生家是我们英国皇家特别邀请到英国,做纺织行业交流大会的尊贵嘉宾。早前已经向你们的姜大总统打过招呼。这可是咱们两国近百年来,第一次进行友好的行业交流,这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你懂吗?要是得罪了我尊贵的客人,你丫头上的乌纱帽就等着洗白玩完吧!”

最后这几句,当然是轻悠教好友说过的地道亚国话。

刘四舟又急又气,又无可耐何。

然而,这一炮声音还没歇下,大海里就响起了一串嘹亮的汽笛声。只见一艘战舰从海面上迅速驶来,船头上负手而立着一位英姿勃勃的将军,白色的军服,白色的军帽,在蓝天白云下,圣洁,又庄严,让人不由肃然起敬。

姜恺之的到来,无疑为这场争论做了最后的结案陈词。

“刘处长,我是代表大总统,特地来送公爵夫人,以及轩辕先生到英国参加纺织品交流博览会。本将以名誉保证,这船上都是我们亚国最顶尖的纺织行业专家,要是你坚持要搜,却搜不出人来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外交争端,可不是你一人能担待得起的。”

也不管刘四舟是什么脸色,姜恺之给下属打了个眼色,多余的人立即被清理了出去。

刘四舟恨得不行,他哪里知道自己追杀的到底是哪位东晁大将,一闷头地想立军功,当看到轩辕家的大船时,他虽有些猜到,可是毕竟追了这么久,要他立即放弃根本不可能。他也没料到,这家人的后台那么硬,竟然连英国公爵夫人和国民政府海军总司令都撬得动。

现在,他可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追了半天的军功到头来得罪了一大圈儿人,这回乌纱帽可掉定了啊!

……

终于,轩辕家的大船安全驶离港口。

看着远远离去的大船,瑟琳娜转头问姜恺之,“大将军,你可真舍得啊?”

姜恺之目光拉远,淡声道,“有舍,才有得。只要她好好的,我们终有见面的一天。”

瑟琳娜口气直发酸,“轻悠就那么好?凭你堂堂亚国第一海军元帅的身份,真不想再找个女人照顾你一生了?”

姜恺之看了眼三八兮兮的女人,说,“凭夫人您堂堂大英帝国贵族公主的身份,也该找个好男人照顾你一生。”

瑟琳娜瘪瘪嘴,心说,这些亚国男人怎么都那么闷骚阴损啊!不好玩。

哼哼一声,转身走人。

白衣白帽的男人,却站在码头边,望着大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

轻悠,能送你这一程,我还不算太没用吧!

那天你离开时,也叫我找个女人过日子。

可是,你知道吗?

我不想将就,我也是男人,我的要求也很高,我也想像织田亚夫一样,照顾自己最爱的女人,一生一世。

……

大船上

直至深夜,艾伯特和安德森终于出了船舱。

那时,小宝儿正睡在外婆怀里,明明已经睡着了,却不知为什么,或者真是亲人之间的感应,他一下就醒了。

揉揉眼睛看到两位外国叔叔,立即跳下外婆怀怀,扑到两人脚下,急问爸爸妈妈的情况,仰起的大眼睛里,立即蒙上了一层水雾,心疼得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

“幸好有那件防弹背心的保护,你爸爸妈妈身体上没有受致命伤。你妈妈已经渡过危险期,只要醒过来,就没问题了。只是,你爸爸……也一样,你可以进去看看他们,暂时不要吵他们。”

“谢谢艾伯特叔叔,谢谢安德森叔叔,我去看爸爸妈妈。”

小宝儿强打起精神一抹眼泪,立即跑进了船舱,当他看到被包得像粽子一样的父母,还是害怕得直掉眼泪,他一迳告诉自己,织田小社,别忘了爸爸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准哭。

他吸了又吸鼻子,轻手轻脚走到两张床中间,轻轻将爸爸妈妈已经被包扎好的手,握在小手里。

众人看着他的模样,都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小绿端着一个小板凳悄悄进了屋子,坐在小宝身边。

悄声说,“小宝哥哥,别难过,小绿陪你。神父说,上帝会保佑他们的。我爸爸妈妈告诉我说,你妈妈当年救过她,你爸爸当也年救过我爸爸,你还救了我。你们都是大好人,上帝会保护大好人的。”

然后,小木头和小月亮也悄悄摸了进来,默默地陪在好友身边。

小宝儿点点头,乖乖地坐在父母身边,等待奇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几个孩子们就睡在一堆。

大人们为他们掩上被子。

清晨,船外一片风平浪静,海鸥的鸣叫声飘进船舱。

小宝儿突然从梦中惊醒,吓得大叫一声,睁开眼。

“妈妈……”

轻悠竟然已经醒了,正在喝三娘喂的粥,她勉强向儿子挤出了一个笑容。

小宝儿激动地扑进妈妈怀里放声大哭,宣泄忍了整整一晚的担忧和不安。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亚夫一直没有醒来。

一连三日,轻悠已经能坐起身来,她其实只是皮外伤,更多的伤害都落在了男人,和那个永远留在了大坑中的人身上,南云卫。

原来,南云卫在战场上被炸昏过去,醒来后就已经被自己的心腹下属救回了城,他当时只想找到织田亚夫,救织田亚夫离开。

没想碰到轻悠和亚夫一起杀敌,不顾生死。炸弹落下时,他就冲了出去,想替织田亚夫挡去冲力,没想到地面塌陷,大火高腾,他只来得及抱住织田亚夫,就落下了洞。

也就是说,轻悠被织田亚夫保护得最好,只受了一些烧伤,而所有下落的冲力都被南云卫挡掉了,十一郎夫妇赶到时,就是被他的叫声吸引过去,才救了轻悠和亚夫。

南云卫只有一口气,叫两人送亚夫和轻悠离开亚国,走得越远越好。

他一直看到织田亚夫被顺利拉出洞口,才断了气,那双执着的眼眸被十一郎合上了。

对此,众人听后都嘘吁不矣。

一边为亚夫能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属下赞叹惋惜,一边又为一直不醒的亚夫担忧。

在第三个夜晚,黎明时分,艾伯特和安德森担忧地宣布,要是天亮亚夫还不醒来,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也许暂时不会死,但极有可能因为之前的重撞击,伤到了脑子,而变成植物人。

轻悠流着泪,看着亚夫被白布绷满的脸庞,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嘴巴。

小宝儿听到医生叔叔们的话,顿时吓坏了。

他抓着爸爸的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爸爸,你醒醒啊,爸爸,小宝儿错了,小宝儿保证以后再也不调皮,惹你生气了……”

“爸爸,你答应过要带小宝去看大海,现在我们就在大海上,你睁开眼看看,好不好?”

“爸爸,你这个大骗子,你明明说好未来还要教小宝练武士刀,保护妈妈。你已经睡了好久好久了,你要再不起来,就会长长鼻子……”

“爸爸,你醒醒呀……呜呜,小宝好怕,小宝和妈妈不能没有你……呜呜,爸爸,小宝要爸爸,要爸爸……呜呜……”

“亚夫,你醒醒,求求你……别丢下我们……”

大手和小手,同时握住了男人缠满绷带的手。

一声笛鸣,太阳从东边的海平线上,一跃而出。

窗口里落下一缕阳光,正好投到男人紧闭的双眼上,打亮了那长长的睫毛,宛如清晨舒展羽翅的蝴蝶,轻轻抖动了一下,悄悄打开了希望的大门。

“爸爸……

”亚夫!

“少主。”

“殿下。”

一声声呼唤,一声声痛哭,无法放下的牵挂,无法舍下的爱恋,终于让奇迹降临。

“……宝儿……”

男人睁开了眼,几乎用尽了的力气,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他难于割舍的宝贝们身边。

这一刻,幸福的阳光抚过紧紧相拥而泣的家人。

笑容回到每个人脸上。

祝福响起。

这一刻,所有的苦难,终于结束。

这一刻,幸福的未来,向他们招手。

这一刻,新的旅程正式开始。

天很蓝,风很轻,爱意缠绵,不离不舍。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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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情感内敛、不苟言笑的男人。

18岁成为他的床伴,他始终淡漠冷情,偶尔给她一个微笑,都有太多保留。

六年后,她24岁生日这天一切都变了。

大街小巷帖满他的结婚照,他搂着美娇娘言笑晏晏,像换了个人。

这一刻,她心碎成灰,绝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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