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顿时传来阵阵慌急之声,站在榻旁的高大尤染,身形一幻,就冲到廊檐外的台阶处和着青颜将一头磕晕过去的银星给搀抬起来。
“星哥,你怎么样了?醒醒啊,星哥——!”
“星哥!”
手臂枕着一脸鲜血,意识全无的昏厥银星,尤染焦急恐慌的来回轻晃着,直怕出什么意外!
“师,……师傅”,双目紧闭,痛眉紧皱的银星突然颤若游丝的呢喃出声。
我紧目一颤,双手剧烈抖。
背侧过身,就仰过头去平躺在琉烟枕上,长睫剧烈晃抖的轻轻一闭,冷声道“关门!”
“师傅!”,尤染转头枕着臂上满额鲜血的晕厥银星,一双大眼泪溢满面的看着我悲哀出声。
“师……——?”
大眼一抬,还想在说些什么,突然被身旁雅目肃严的青颜抬起手臂轻轻一按,看着自己温一摇头的淡淡阻止了去。
“颜哥?”
尤染呆滞一愣的轻呼出声。
“师弟,处理二师兄伤势要紧,雪寒天冻还是先将其带回屋内。”
青颜一双温雅润眸慧光淡淡的凝着痛哭流涕,直楞着自己的憨厚师弟,心中清明。
“颜,颜哥……”尤染愣怔半晌。
转头偏看了看躺在榻上静息不语的我,又随向一双冰幽寒眸冷冷看着自己的暗夜溟修,突然眸光一换,瞬间明白什么似的重重点了点头。
二话不说的屈膝躬身,反背上额头流血的晕厥银星!高朗身躯一转,就大步向着房中折去。
“师傅,我明日巳时再来看你。”
青颜起身青衫一转。
两手轻磕上木门,隔着渐闭渐小的缝隙向着榻上始终不语,微劲濒乱的我轻声一唤。
“咯吱”,一声,轻轻关上屋门,就行远了去。
听着青颜轻磕上门的一霎,我浑身劲气一泄。——在撑不住瞬息半刻的脑中重重一沉,眼前暗黑无缰的深坠下去。
溟修狭长魅眸冷幽冰寒的轻睇了我一眼,指下腕穴上厚然劲力浑覆一推!
——瞬间让我再无一知半觉的沉沉睡死过去!
次日,辰时。
丝缕温暖旭阳,灿烂斑驳的三数两股斜斜射进透白晶莹的烟璃窗柩,铺洒一地的金照在榻铺换了一床熏暖清香的雪白杞被上。
“嗯……”
我长睫一眯,侧头避开了耀眼暖阳。
目光一斜,轻凝向靠坐在榻柱上,一瀑黑轻垂在我枕边的暗夜溟修。
见其呼吸均匀的静静轻闭着一双狭长魅睫,微丝细抖的一下下浅浅休憩着。
“……”
我才刚凝视他不到一秒,溟修就冰幽长睫一晃!冰眸一睁的寒凉一转,冷悠悠看着我道“师”
“你,……”
刚想对他说点什么,突然我眸光一闪的想起他也曾伙同青颜他们一起掩瞒于我。
瞬间眸光一冷寒瞪了他一眼,冷冷转过头去,闭上眼,沉声道“回屋去,不必再来!”
溟修冰幽寒眸冷光一闪。
幽静深冷的寒寒凝了我一眼,瞬间,风起微过。
黑影一闪,从我榻上消失不见。
溟修才刚离开瞬息不到。
屋门外就传来尤染焦急憨实的一声劝阻“星哥?!你怎么来了,你的伤——!”
尤染话还没说完,只听“噗通!”一声。
银星又身重瘫软的磕跪在我房门前,悲伤痛苦的哀求出声“——师傅,我错了!”
“求求你原谅我,原谅我——!师傅!我错了,……不要赶我下山,师傅——!”
“——师傅!”
我闭目长睫轻晃一颤,脸色苍白浑身抑制不住的微微抖起来。
两手掌心才刚初凝血痂的伤痕又被我十指指尖深陷扣入,挖裂出一道新的血痕。
“星哥……”
尤染手上端着刚刚熬好的一碗xx药膏,正准备去屋内帮其换药。
不想才刚行到小院正中,就见银星头包血布,拖着条废残左膝一瘸一拐的挪移到我屋门前的雪地上。身形一晃,就瘫软无力的扭曲着腰腿,斜磕下去。
这才急急赶了过来!
“——星哥求你回屋吧,你左膝上的伤药已经一夜没换了!”
“在拖下去,会真的,真的……!”
尤染紧白着脸,两手端着药碗禁不住害怕的微微颤抖起来。
一想起银星膝伤残骨若不靠根茄草及时活筋疏脉,剔腐化脓的话。待旧骨烂髓之间再长出层层腥臭浓绿的腐毒,浸覆全膝,就真的成个瘸腿的废人一个了!
“星哥,……,你回屋吧,星哥!”
尤染端着药碗,一双炯目大眼急得微红难过的却仍说服不了枉自执念,一意孤行的倔强二师兄。
“师傅,——求你原谅我!”
“原谅我,师傅!我错了,……师傅!”
银星一声接一声,倾斜着身子,浑身跪立不稳的瑟瑟晃颤着单手杵地,整个右掌深陷下去,直被下了一夜的寒冻积雪给埋至手腕。
“师兄……”
“咯吱”一声,紧闭了一夜的药房木门终于轻轻向里一拉!青颜手执一**刚刚配好的琉晶瓷**的碧凝丹,脸色苍白无力的从中行了出来。
——青衫雅身淡淡在廊檐下朝着院中方向一望,顿时润目一凝的痛彻心扉!
拿着手中琉晶瓷**,行步匆匆的就向跪在雪地上仅着单衣,额头伤布缠绕,不知为何还在往外渗着艳红鲜血的虚弱银星紧赶过去。
“师兄!”
近身轻声一唤。
青颜衣摆轻折,急忙并蹲在银星身旁,伸出白皙右手就想拾起银星垂在左腿上一直颤颤抖的手腕,探脉诊息。
“——师傅!你原谅我吧,师傅!”
不料一边痛目直呼的银星在青颜手指即将碰触自己腕脉之际,突然衣袖一甩!
抽了手去。
——!
“星哥!”尤染惊怒气愤的一吼出声,怎么都没料到星哥会如此粗暴不理的对待颜师兄,更罔顾自身病情的不让颜哥替他诊脉!
这纯碎是自逼绝路的暴弃之举!
“……”青颜雅目一滞的将手楞停在半空中,瞬息眸光暗沉下去。
纤长睫毛细微一抖。
转头眸光深邃的渐凝了眼一脸哀痛,仍在苦苦哀求的二师兄,心中倏然一痛,却不至言语。
青颜青衫衣袖一摆,青丝长垂的淡淡雅身一弯,倏然直起身来。
“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