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和春儿方才被吓得目瞪口呆,如今却是惊得合不拢嘴。
原来传言果真不虚,楼主果真貌比天人。二人此刻真是后悔不迭,只恨方才摔倒的不是自己。
“你们下去吧!”风明秀眸光紧紧地盯着白芷郁,嘴角清扬,笑意浅浅。
春儿、阿夏自然知道这“你们”指的是自己,福了福身子,转身走出屋子。
芷郁这才如梦方醒,忙退身出来,支吾道:“我……”
“郁儿,你终于想通了?”风明秀扶住她的肩膀,眸光胜似辰星。
芷郁一惊,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来问他灵石的事?这人可真是不可思议。她低了眉:“我来是……”
“你来是想做我的贴身婢女是不是?”他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她,打量了阵她身上的粉色婢女服,啧啧赞道,“看看这身衣裙,果然是为了你量身定做的。我就说嘛,那个云翼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跟个面瘫似的到底有什么好?我风明秀就不一样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不说,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我风明秀是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你放心,你来了古今楼我一定不给你安排重活,只照顾我一个人就……”
“风,明,秀!”白芷郁活了十八年,还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的。不要脸就算了,还没有起码的自知之明,着实可恶!
“嗯?”风明秀转过脸来,一脸困惑地望着她,旋即笑道,“我们关系这么好,你就不用叫我全名了。”
“哦?”芷郁白了他一眼,挑眉道,“那你觉得我该叫你什么?”
“这个嘛……”风明秀貌甚认真地想了一会,忽然眼前一亮,“你就叫我明哥吧!”
“你确定是明哥而不是八哥?”芷郁继续挑眉。
“八哥有什么好?我又不是排行第八。上次你叫云翼翼哥哥,这称谓虽然亲切却没什么新意,不如明哥特别,而且感觉关系更近。你觉得怎么样?”风明秀兀自说了一通,转身却见芷郁正朝门口走去,连忙上前拉住她,“郁儿,你去哪儿?”
“没什么,我看你臆想症犯了,所以去帮你请个大夫。”
“你……”风明秀方才的能言善辩此刻却被这一句话挡了回来。憋了半晌,方冷声道,“既然白姑娘不稀罕,那我也不强留了,青和,送客!”
话音方落,门外的侍童便走了进来。
“姑娘请。”
白芷郁自动忽略了侍童对着她伸出来的青葱玉手,转眼看向风明秀:“你……”
这翻脸的速度简直快到离谱。刚才还一副极其不要脸的样子,现在却能冰块似的下逐客令。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事儿?
芷郁望了望他那冷到不行的侧脸,嘻嘻一笑,道:“风楼主,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走了?来者是客,难道风楼主连茶也不肯请我喝上一杯?”
风明秀眸光一斜,兀自掀开纱幔,走进内堂。
芷郁忙跟上去,见他正将桂花放进坛子里,又添了些清水进去。她连忙上前拿起木勺,正要将水倒入坛子,却被风明秀伸手挡住:“刚才某人不是说要去请大夫吗?”
芷郁干笑了两声:“世上最好的大夫在此,我还能请谁呢?”脸上尽是讨好之色。她不禁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翻。誰让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既然如此,没什么事的话,风某就不送了,白姑娘!”风明秀也不去看他,冷冷地抛出一句话。“白姑娘”三个字他故意咬得特别重。
“秀哥哥,你怎么如此见外。好歹上次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你以后叫我芷郁就可以了。”强忍着心里的不快,芷郁笑着开口。
风明秀嘴角扬了扬,道:“说吧!”
“说什么?”芷郁不解道。
风明秀将加满水的坛子封好,道:“无事不登门。你想知道什么?”
“我……”芷郁低头想了想,拿出身上的灵石,道,“我想知道这颗石头的来历!”
风明秀转眼看了看泛着蓝光的石头,眸光一沉,望向她逼视了半晌,道:“你想知道这石头从何而来,又为谁所有?”
白芷郁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白芷郁眉心一拧,道:“风明秀,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真的不能做你的什么贴身婢女。因为……”
话还没说完,额头上就被人敲了一记:“你想什么呢!我是说,帮我酿桂花酒!”
芷郁揉了揉额角,脸上有些微红。
风明秀见她愣着发呆,拉过她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帮忙?”
酿造桂花酒的工序原来并不简单。首先,要将采摘下来的新鲜桂花铺在案板上,把其中的树枝杂质挑拣出来,再将它放在阴凉的地方风干一夜。然后,在风干的桂花里加上适量的砂糖,搅拌均匀,放入酒缸内置上三天左右。最后,加上适量的清泉水,密封好。藏于桂花树根下。
于是,偌大的堂屋里,不时传来风明秀简单明了的吩咐声。
“郁儿,加水!”
“哦,来了!”放下手中的酒坛,她急忙过去掺水。
“郁儿,你这桂花里还有沙子,这样的桂花怎么能酿酒?”
“是,我知道了。”丢下木勺,又将桂花倒在案板上,重新挑拣杂质。
“郁儿……”
“是,我就来。”
……
等到将一切都收拾妥当,日已西沉。
芷郁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好累!”
风明秀站起身来,极其优雅地拍了怕身上的尘土,坐到凳子上。伸手之间,桌上已经多了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芷郁起身倒了茶,一连几杯入喉,又坐回椅子上。歇了一会儿,忽然起身道:“风明秀,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风明秀望了望窗外漫天的晚霞,摇头道:“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要想推知前事,需施以占星之术。此时既无星辰,如何占星?”
“那岂不是要等到半夜?”
风明秀点点头:“正好我还有点事情,不如你来搭个手?”
“啊?还有事情啊?”语气里尽是不满。
止住步子,他回头看她:“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她忙追上去,揉了揉发酸的手臂,违心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