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先的记忆中,姜明有四个叔叔,其中两个在商队运输的过程中遭劫匪抢劫,不幸被俘身亡。而二叔姜一恒在虔城姜家兢兢业业多年,在虔城虽然没有多大的建树,倒也过的相安无事。他为人中庸,和任何势力都不交恶,在一定程度上让他可以过上平稳的生活。
而三叔姜无道,人如其名,性格凶残、无道,治家以铁血着称。
奇怪的就是,封应寒本是天魔宗余孽,在数十年前那场大战中只有他一人独活,那他几个兄弟是怎么回事?
对于姜无道是否和封应寒有血缘关系,对姜明来说和他都没有关系。
既然他在姜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就已经算是姜家的人。
“裴兄,好久不见,看你满面红光,想来是心情极为舒畅。”姜明没有理会姜无道,而是看向先前关系一直不错的虔城知府裴大海。
“还过的去,过得去。”裴大海眼皮微挑,心中一股寒意陡然升腾而起,他对这个年轻人的认知可不单单停留在嚣张、狂妄上,在他在虔城的那些日子,虔城各大家族可是被打压的没人敢喘气。
“那就好,小弟的管事郑立你可曾看到?刚回来没见着他还真是怪想念的。”姜明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
“不曾。”
裴大海有些不自然的挤出一丝笑容,低声回道。
看他眼神闪躲,姜明心里已经有了数。在他回京的这几个月,虔城姜家易主,郑立应该被姜无道架空了,至于,他现在是生是死....
“三叔,人呢?把人交出来吧。”
“你是说郑立那老小子吗?他已经死了.....你想要他的尸体吗?”姜无道冷着脸回道。
“要啊。”姜明皱着眉头,手指微抬。
“我干你媳妇,敢这么跟我们教主说话,王某人真是忍你好久了。”王彪接连三个大嘴巴抽了过去,打的姜无道晕头转向。道:“你们京城姜家都完蛋,你还在我们教主面前拽什么啊。就凭你这么个小瘪三,我一只手就能拍死你,还横什么啊横。”
姜明很无奈,自从王彪充当他的贴身护卫开始,脾气是变得越来越火爆了,只要有人稍微表露出对他的不敬或是敌意,他二话不说就能冲上去把人一顿好打。
姜无道吓人的地方也就只有他的名字了,不管是少林的真传还是封应寒天魔宗的功法,他都不会。
仅仅三转初期的修为,在小小的虔城地界,或许能够独霸一方,但在王彪等人眼中,就是个需要母鸡庇佑的小鸡仔。
“姜明,你快让他住手。”姜无道被王彪打翻在地,神色惊恐的往后方高悬的‘寿’字牌匾下的桌子钻去。
“诸位,都散了吧。”
姜明淡淡的扫了眼周围,他现在已经不想和姜无道这样的小角色费这么多唇色。没有意义的事情做再多也还是没有意义。
今天是姜无道的大寿,中途退场对主人家来说是种十分不尊敬的行为。
但谁都知道姜家四公子的手段,相互对视了眼,向躲在桌下的姜无道投去一道怜悯的目光,随后纷纷退场。
热闹非凡的宴会厅登时人走茶凉,唯有余下的仆从们相互瞪着眼睛,让现场的氛围显得更加的凝重。
姜明等了会儿,没有等来想要的回答。
“杀。”
王彪毫不迟疑,三步并作两步,抬手往姜无道头顶的方形长桌劈去。
空荡的右手臂像是一口绝世的凶器。
罡风从天而降。
长桌应声断成数块,姜无道整个身体瞬间被斩成两断。
“不错。”姜明淡淡的赞了声,王彪对辟邪剑法的领悟和前些天已经是天壤之别,他用断了的右臂发出的剑气,已经蕴含了剑谱的真意。
“有人要告诉我郑立在哪里吗?”他半闭着眸子,懒洋洋的开口。
尽管双目半闭,但是姜明偶尔流传出的光辉像是闪电般璀璨,格外的刺目,让人有些难以正视。
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浩荡开来,像是瀚海倒卷天宇,无尽骇浪怒卷天地,让人心神皆颤。
这绝不是幻觉,萧晨真的有一种面对汪洋巨海般的感觉,无形的“势”压迫的这片天地都在颤动。
厅内的仆从、婢女们脚底打颤,嘴唇发白,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人说话吗?那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表达了姜明此刻的决心与杀意。
荒谬但却可怕的场景,一个少年如此神态与气势,让场上很多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感觉有些不真实,随着他的话语落毕,终于有个满脸麻子护卫颤抖着双唇回道:“郑....郑管事关在地牢。”
“好的,都滚吧。”
姜明摆了摆手,示意不为难她们。
但众人都像是把双腿钉在了地面上,不敢挪动分毫。
“让你们滚就滚,不滚等着王某人打你们媳妇的屁股吗?”王彪咋咋呼呼的挥了挥手臂,一个婢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慌不择路的往姜家外跑去。
很多被姜无道安排的姜家的新人们,都很珍惜自己的性命,不到片刻,厅中就只剩寥寥数人。
这几个人都是虔城姜家的老伙计了,姜明对他们还算眼熟,但就是叫不出名字。
“四爷,你可算是回来了,郑管事他.......”其中一人眼中噙着泪水,声音哽咽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都休息去吧。”
对这些姜家的老人,姜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有人背叛,就有人能够坚守内心。
他对这些老人还是很满意的。
......
由于王彪不识路,姜明只好领头出了宴会厅,来到了郑立被关押的地牢中。
在昏暗的地牢下,被折磨的只剩下皮包骨的郑立蜷缩在稻草堆里,四肢不断抽搐,鲜血把他的长衫打湿染成了暗红色。显然是先前受了很重的折磨。
姜明慢慢的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地牢中‘哒哒’的回响。
“是四爷吗?是四爷来了吗?”郑立的声银显得很是虚弱,却能感受到很浓烈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