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器落日剑,真的出世了?”
老人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他看着我手中的剑,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都说神剑有缘者得之,它怎么会落在你小子手里?”老人急急地说道。
“你……竟然用这落日剑砍树?你你你……就不怕遭天谴?”老人说着,语气中甚至有些怒气。
看到我如此使用落日剑,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最后说道动情之处,他甚至捶胸顿足,扼腕叹息。
后来,他取来了斧头和其它建屋的工具,试图说服我将神剑换下来。
我却没有停下来。这柄神剑,我砍了半天的树,已经用顺手了。
“你这可恶的后生……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最后,老人无奈地叹着气,走远了。
我继续建我的房子。
午后,我身边又多了两个帮手。
两个长得黑大粗壮的虬须大汉,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走到我这里,也不说话,就开始帮我建屋子。
有了这两个帮手,我建屋的速度也加快了。
黄昏来临前,我建完了房屋。
等我安好了最后的屋门,那两个帮手也已不知去向。
他们因何而来,又去了何处,我都没有去理会。
落日剑此前拿在我手中时,由于和我生出的感应,它已经渐渐地变成了银白色。
落日剑能随着“主人”而变化。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于是,我解除了和落日剑的感应。
此时吸收了足够多的树木能量,落日剑又变成了淡淡的绿色。
能吸收各种灵气和能量,只是落日剑众多神奇之处的其中一种。
自从进入毒谷以后,我就不再能感知到碧菡的存在。
不得已,我才要去向落日剑“求助”。
只要落日剑能重新恢复成绿色,它就能帮助我感应到碧函的存在。因为,我发现,直到如今,它和碧函还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那一丝极其微弱的联系仍旧没有断,我要想办法让它“变色”,砍树,无疑就是个不错的方法。
此处的山谷中天地灵气充裕,就连谷中的树木,都是株株的枝繁叶茂。
可惜了这些有灵气的大树。我看着眼前的这座新建好的房屋,不由得暗自感叹道。
我以神识感应着已经变成淡绿色的落日剑。
凭着落日剑此时生出的一丝微弱的感应,我查探到了碧菡的所在。
我收起落日剑,朝着一处山崖的下面走去。
那里有一处山洞。
我走近山洞。
山洞之中灵气浓郁,这里堪称为一处洞天福地。
碧菡就在这座山洞中。
毒谷中有特殊的禁制,能阻隔人与人之间的感应,但是人与剑之间的感应却无法被完全割断,不知是不是因为落日剑是上古神器?
起初我以为落日剑和碧菡之间已经不再有感应了,可是落日剑在我手中,变成银白色之后,我才察觉到,原来落日剑仍旧和碧菡有一丝细微的感应,并未断绝。
正是这一丝细微的感应,最后帮我查探到了碧菡所在的地方。
我进入到洞中。
隔着一层透明的幕墙,我能看到碧菡的模样。
那道透明的幕墙,应该是老人加的一重禁制。
我的神识却能够自由地穿过幕墙而不受阻碍。通过神识,我能感受到碧菡均匀的呼吸,她正在熟睡中。
碧菡身上的毒此时已经解除了。
“她已无大碍,现在正在休息中,你明天再来看她吧。”这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点点头。
然后回转身,来到石洞之外,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
就这样,我坐了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的天明。
等我再次进入石洞中,那里的禁制自动解除了。
我来到碧菡的身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熟睡的样子。
一时间,我们好像相隔了数年。
这个当初因为逃命而遇见我的女生,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不知道她今后要去往何处。她却肯替我挡住飞来的子弹,还会为了我的受伤而哭泣落泪。
我甚至才和她相处了不到一个月。但是,直到那一晚上,当黄衣女子手持落日剑刺向她时,我的心中会有种很痛的感觉。
就像看到她那一日扑向青木狼去拼命的时候,看到她在河边采参人的土屋中,夜半从睡梦中惊醒后惶恐不安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到那种痛。
那是一种在刹那之间心心相映,息息相通的感觉。
和我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乐少忧多,而我的两次昏迷,都一度使她陷入到绝望之中。
可是这些天,她却接连陷入昏迷之中,甚至遇到了生命危险,于是,如今又换成了我,在她熟睡时,坐在她身边陪着她,静静地等她醒来。
她却没有让我等很久。
她睁开了眼睛。在那一刹那,她的眼中充满了不安和迷茫。
然后,她看见了我,她紧张的神情突然间松弛了。看着我,她笑了。
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我没有回答。
“我梦见自己死去了,姐妹们为我举行了葬礼,我希望等到你来……可是,怎么也等不到你,最后,葬礼都结束了,也不见你的身影。”
“我等不及,就醒了,才发觉,那是个梦。”她说着。
这是一个毫无逻辑的梦,可是我却没有嘲笑她。
“每一次再见到你,都像生死离别一样。”她又说道。
我没有说话。
“如果我真的死去了,你会来看我吗?”碧菡问道。
“你不会死的。”我回答。
“可是,人终究是要死的。”她又说道,“除非,我能……”
她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我,“你能带我回家么?”
“你的家很远吗?”我问道。
“很远。”她点头,“远到无法想象。”
我点点头,“让我试试看。”
“好。”她开心地笑了,“你带我回家。我还有好多的姐妹,我们也会带着她们一起的,对吗?”
“你的姐妹有很多?”我笑着问她道。
她点点头,“我们相约,以三年为期,看谁能先找到你。”
“哦。那结果呢?”
“自然是我赢了哦。”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结果,不到三个月,我就找到了你。”
她这一笑,触动了伤处,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从山崖上摔下,她受了严重的内伤,好在毒谷老人给她服了疗伤的丹药。老人的的丹药疗效还是非常神奇的,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仍然需要在这里安心地静养几日。
这一日,我陪着碧菡。
她熟睡时,为了不打扰她,我只身来到池塘边。
我拿着一只钓竿,坐在水边。
我将银色的钓线抛到水中。
不一会儿,老人拎着鱼篓走了过来。
“小子,这里不是你钓鱼的地方。”老人开口说道。
“我该去哪里钓鱼?”我反问他。
“你的房子建得太快,小心会塌掉。”他不回答我,却转了话题,“建房子的人如果自己不住,就会敷衍了事,不关心质量,所以,你不如今晚就住那里吧。”老人对我说道。
“我建的房子不是住的。”我说道。
“不住,建房子做甚?”他反问。
“看。”我回答。
老人不再理会我,坐下来钓鱼。
可是,当他看到我钓鱼的工具时……
“我说你的鱼钩,怎么是直的?没有钩,你怎么钓鱼?”他问我道。
“你没听说过,古有圣贤,以直钩垂钓的故事吗?”我反问他。
老人摇摇头,“没听说过。那结果呢?”
“愿者上钩。”我回答。
“此话怎讲?”老人又问。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在钓鱼。”
“那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老人问我。
“看鱼。”我回答。
“你看到鱼了没有?”老人又问我。
“没有。”
“那你还坐在这里……”
“我看不到鱼,并不意味着这里没有鱼。”我言罢继续盘膝静坐,不再理会他。
和之前的那座老屋一样,这里的池塘中,有暗鱼!
来到此地,我就感觉到了暗鱼的气息。
在我们最后一天离开老屋之前,碧菡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哄骗着我将那里唯一的一条暗鱼又吞进了肚子里。
我当时对此却一无所知。直到来到此地,站在这个池塘边上,我才发觉到这一点。
我原本想将暗鱼吐出来,“放生”到这个池塘中。
可是,当我看到老人有钓鱼的嗜好时,我打消了这个注意。
暗鱼,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为什么在那大山深处的老屋中会有?
为什么在这毒谷之中也会有?
难道现今这暗鱼已经变成了寻常之物?
碧菡又为什么锲而不舍地要喂我吃下暗鱼呢?
她既然知道我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银驹侠有三忌,这三忌,对于那些银驹侠过去的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而其中的一忌,就是暗物质。
银驹侠接触暗物质,轻则会失去功力,重则会死掉。
如果只是为了让我死掉,那么,碧菡当初又为何以自己的身体救我?
正是她以身相救,让我破了三忌中的另一忌。
……
第三天。
我在毒谷中,和毒谷老人一整天都相安无事。
第四天。
我又去池塘边钓鱼。老人见到我,就过来问我,可曾用直钩钓到过鱼。
我回答他,我以前从未钓过鱼。
结果,老人破口大骂,说我故弄玄虚,欺骗他老人家,害得他这两天也学着用直钩钓鱼。结果没钓到鱼,白忙活一场。他骂到气愤之处,还诅咒我将来一定不得好报。
我解释说那是古代圣贤之人所用之法,其目的是钓甘愿上钩之鱼。
“你小子简直信口雌黄,这世间哪里会有甘愿上钩之鱼?”他闻听我的解释,更加暴怒。
也难怪他发怒,这池塘中,仅有一条鱼,可是他却钓了好多年,鱼都没有上钩。
……
老人骂完我之后,又要找我下棋,结果,我拒绝了他,最后,我们自然是不欢而散。
第五天。
老人又要我陪他下棋,我再次拒绝了,这一次,他急了,要以武力逼迫我同意。我干脆进了山里。
在山里,我静坐时,遇到一只松鼠。这只松鼠颇有灵性,它竟然也学着我的样子静坐。
于是,我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试着去和一只松鼠“聊”天。
我用神识和它“沟通”,我和它聊静坐修养之法。
后来,目送着那只松鼠“满意”地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生活仿佛要疯掉了。
第六天。
我继续钓鱼。老人看见我钓鱼,又和我切磋起直钩钓鱼的方法来。
大概是钓了几年的鱼,也没有成功,他如今也想改变一下钓鱼的“方法”了。
可是切磋归切磋,最后,他还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用我说的方法能钓到鱼。
“小子,我赌你这个办法根本钓不到鱼,你可敢和我打赌?”老人又问我道。
“赌注是什么?”我问他。
问完了之后,我突然想起来,当初黄衣女生嘱咐过我,千万不要和他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