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昏睡过去。
这一夜,在山洞中,我第一次梦见了魅。
魅是神秘的,她不在这个世间,她只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传说。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醒来后,躺在石洞的石床上,我发现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如常。昨日的种种疲惫,尽被一扫而空。
我的身体恢复的速度,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惊讶。
我还发现,自己身前身后的伤口处,都被敷满了草药。
不用问,我就知道,这一定是碧菡的杰作。碧菡在老屋之中为我准备的草药,如今都派上了用场。
难道是这些草药,对我的体力恢复起了作用?
我摇摇头。
然后,我就要坐起来。
“你躺着别动!”碧菡的声音从洞口的方向传来。
见我醒来,她连忙走过来。
“让我看看你,”碧菡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她看着我,然后点点头,“嗯,气色还不错,怎么样?我的这些草……还好用吧?”
碧菡微笑着问我道。
“嗯。”我点点头。
可是,我不动怎么行呢?我想起身活动一下身体。
其实,我想对碧菡说,我已经恢复如初了。尽管还有些伤,但是它们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阻碍了。
“你不能动,你的心脏受了伤,怎么也要静养一些时日……”
“心脏受伤,算是很重的伤么?”我问碧菡。
“怎么不算?”碧菡反问我道,“心脏可是人体最重要的地方,如果它受伤严重的话,是会死人的!”
我没有反驳碧菡。她说得当然有道理。心脏的重要性,对于常人来说,的确是这样。
而对银驹侠来说,身体最重要的地方,却不在心脏。
好吧,我只能听她的话,好好养伤。
整整一个上午,我就静静地躺在石床之上,我睁着眼睛,盯着石洞顶上,一片一片地数着山石的纹理,也数着一点点流逝的时间。
养伤,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数着数着,我实在感觉无聊,就索性闭上眼睛。
不多时,在我的身后,却有滴水之声传来!
我又睁开了眼睛,回头望去,距离这里不远的拐角处,有一处,水滴汇集成泉。
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水滴的声音很特别。
那里的泉水正汇集成溪,然后溪水沿着石壁流了下去,它们都流到哪里去了?
是山下?还是石洞之中?
我眨了一下眼睛,那些溪水已经没了踪影。
我再次抬头看去,在那里,水滴继续积累着,一滴一滴,又在重新汇集。
原来的那些水,都到哪里去了?
眼前的一切,令我感觉到有些恍惚。
我闭上眼睛,眼前仿佛涌现出一个画面……
画面中,我看见了一个少年,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剑,在石洞之中飞舞着……
这个画面转瞬即逝。
画面里少年的模样,竟然如此熟悉!那个少年是我么?
我听着滴水之声,这声音之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时候,阵阵粟米粥的香气飘了过来,将我从思绪之中带了回来。
我睁开眼睛,寻着香气看过去,距离洞口处不远的地方,碧菡正在给我煮粟米粥。
我好奇地看向那里,这才发现距离洞口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口石锅。
看到石锅的那一瞬间,我的眼前一亮,那石锅竟是如此的熟悉……我远远地注视着它,它古朴的的造型,上面天然形成的花纹,以及外表雕琢过的稍嫌粗糙的痕迹,虽然历经岁月沧桑,但是那种感觉仍然很熟悉和亲切……。
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阔别多年,不经意间重逢的老朋友一般。
碧菡这时为我盛了一碗粟米粥,也为自己盛了一碗。
喝完粟米粥,我的身体感觉更充实了很多。
“小白怎么样了?”我问碧菡。
“喏,在这里。”碧菡从远处的一块大石之上取回小白,递给了我。
仅仅一个晚上,它的能量竟然又增长了些!
“小白这一晚上能量增长很多!”我说着坐了起来。抬头间,就看见了石洞外面的天空。
“嗯,小白昨晚吸收了好多能量呢!师父你不知道,昨天夜里,外面的星光出现时,这里面出现了一个……漩涡。”
碧菡边说边用手比划。
“漩涡?”我有些不解。
“嗯,是漩涡,”碧菡点点头,她若有所思,“那好像是……是这座大阵起了作用!”
碧菡回答。
我点了点头。碧菡所说的漩涡,是因为这里的阵法。这里有一座天然形成的大阵,是八卦之中的艮阵,以山为阵,将整座大山的能量聚集到一处,所以才有了石洞中浓郁的灵气,这不但是个藏身之地,也是个绝佳的修炼之地。
不但如此,这里的阵法,还能够聚集天地的灵气。
“还有更令人感到惊奇的呢!”碧菡说到这里,她的一双眼睛亮了起来,“你不知道,昨晚一整夜,都有源源不断的星月之光,进入这个石洞之中。”
“而且,星光竟然能够直射到你躺着的地方,就是这张石床之上!”碧菡说着一指我躺过的石床。
“你这一夜一定是吸收了不少星光的能量!对了,昨夜你在睡梦中,可曾运功修炼?”碧菡问我。
“修炼?”我摇摇头。我昨夜做梦了吗?
是的,我梦见了魅,难道我的梦境,是因为这星光的原因?
“哦。”碧菡看见我的反应,有些失望,她继续说道,“可是那些星光围绕着你,你即使没有主动去吸收它们,它们也一定会进入你的体内!”
“这个地方可真好,昨天夜里,就连我坐在你的身边静坐修炼,都跟着获益许多呢!”
碧菡又说道。
这处山顶的石洞,是一处上古秘洞,其中的种种神奇之处,碧函自然不会知道。
我正思索着,碧菡却已经走到了石洞的外面。
“天啊!快看!我们……竟然……是在白云的上方!”碧菡突然惊呼道。
她正看着山崖的下方。
我笑了。碧菡高兴的时候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一般,她大概是没有在大山里住过。
我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石洞下方的“白云”。
那里的云雾,将整个山崖笼罩在朦胧之中,在朝阳下,云雾的外面,隐隐地环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芒。
“咦?你怎么下来了?不行不行!快回去躺着!”
欣赏完了风景,碧菡才发现我从石床上下来了。于是我又被“请”了回去。
我只好坐在石床上,闭目静坐,修养身心。
我将小白捧在手心,小白的能量一点一点地进入到我的神识之中,它在帮助我修复受损的神识。
神识的修复,缓慢且复杂。
碧菡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读起了“天人之书”。
起初读那部“天书”,她更多的是从里面找些实用的法门,而自从她发现“天书”里面的内容对我有用之后,她读书更加仔细和用心了。
午后,碧菡伏在石案之上小憩。
午后的阳光,缓缓地照进了石洞。
阳光落在我的身上,一股暖暖的软软的感觉,将我包围。
我沐浴在阳光之中,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我的身体仿佛在那一瞬间,正向上升腾,渐渐地离开了石床,而我的心灵却似乎进入到一种无我之境,在那一刹那,我忘记了过去和现在,也忘记了自己,那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我是谁?
那个银驹侠又是谁?
曾经的一世,银驹侠在这个世界里,遇见了“魅”。
魅影幻化,有千种万种。而那一世的银驹侠,因目睹了魅影幻化之法,悟破了武道之境。
那一世的银驹侠,修成武道了吗?如果他的武道已经,他是不是已经飞升成仙了?
如果已经飞升,他又何来的转世?
我又是谁?
……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我正在静坐中,碧菡的一声惊叫,突然唤醒了我。
我睁开眼睛。
碧菡此时,正坐在案旁的石凳上,她正向我静坐的方向看过来,她的双眼之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的神情。
她惊呆在了那里!
“在你的身后,就在石壁上,竟然……有个一模一样的你!”碧菡说着已经站起了身。
“那是画上去的吗?那简直和真的一样!”
在那一刹那,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她惊讶时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似曾相识的一张脸。
那是记忆里的容颜,同样的年轻美丽,同样的纯然无瑕。时光的轮回之中,原来,衰老和故去的,只是光阴。
那是她么?
不是。
碧菡只是碧菡。那不是她。
“那画面……竟然有好多幅!”碧菡继续说道,“可就在中午的时候,那些画面都还没有出现!”
“刚才落日照在你身上的时候,那些画面突然出现了,这……真的太美了!”碧菡这时候朝着石壁走去,她注意里全被那里吸引了。
“你都看到了什么?”我又闭上了眼睛,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里的容颜,此时已经重叠成为了一个。
碧函竟然能看到那些画面。
“我看到了他,那个银驹侠……他正在那里静坐!”
“这里一定是银驹侠,也就是从前的你……曾经住过的地方!”
“这些是……一幅、两幅……一共有九幅,九幅飞舞着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