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姐的,我的小暴脾气,一小屁孩都敢骑到我的头上,不是为了维持在人前的淑女形象,玉语幽早就恨不得上前先扇上两巴掌再说别的。
“三小姐慎言,玉小姐是王妃请来的,而且她身份高贵,不是你一个庶女说得的。”何嬷嬷理直气壮地道,半点没将这个王府三小姐放在眼里。
“你……你放肆……!本郡主可是父王的亲生女儿,说白了,你就是母妃房中的一个贱婢,本郡主发卖了你都行。”郁嫣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不过她脸上的粉厚,倒也看不出来,此时的她怒火中烧,心底深处的怨恨加深,就因为当初太后娘娘一句话,她的娘就被父王领回来放在了府中,说白了就是个妾,连侧王妃都算不上,她就只能有个小姐的名头,她多希望人人都称她为郡主,明明府中就她一位小姐,就是因为郁王妃,她占着父王还不够,连带着自己和娘都不受父王喜欢,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面,如果不是娘用钱使着府中的丫头婆子,还有谁能记得这郁王府中人有她们母女,太后娘娘见娘不得父王喜爱,也就将她弃了。
玉语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得,就是一个超级大白痴,跟她置气还不如对牛弹琴呐!
何嬷嬷并不见生气,反而显得大方得体,从容优雅,用着看小丑的目光望着气势汹汹的郁嫣儿,淡淡地道:“郡主这名头,还请三小姐莫要再用,只有咱们王妃生的女儿才称得上是郡主,老奴虽是府中的奴婢,却也是王妃房中的人,等三小姐什么时候越得过去王妃,再发卖了奴婢不迟。”简单的几句话就给郁嫣儿定了个觊觎主位的大罪。
“你……你胡说,我怎能越得过母妃,这府中自然是母妃最大。”郁嫣儿显得有些紧张地道,不管是王府大臣家,诋毁主母,觊觎主位都是大不孝,这个罪名对于她一个闺阁女子是何等的污点,她还想攀龙附凤呢。
“怒不能陪三小姐观景了,告退。”何嬷嬷低着头淡淡地道。
玉语幽真有点佩服何嬷嬷了,不亏是见惯了风雨的老人啊!想来这个郁嫣儿在府中也是个不得宠的,想来也是,哪个女人愿意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郁王妃也是女人。
玉语幽不想看见郁嫣儿那张扭曲的脸,将目光转向远处的风景,却又听得郁嫣儿尖利的声音传出,“这手镯怎么戴在你手上,这是咱们郁王府的宝贝,还说什么身份高贵,依本小姐看你就是个小贼!”她在何嬷嬷那里吃了个大亏,就将怨毒的目光转向玉语幽,却正好看到纤细白嫩的手腕上一抹紫色,当即大惊,这手镯可是御赐之物,她明里暗地里想了好几年,本想着等她出嫁的时候能给她作嫁妆,何曾想到戴在别人的手上,心里的不平衡越来越多。
“哦,你这个啊,这是晴姨送我的及笄之礼,看来你也很喜欢……这样吧,等你及笄的时候我就照着这个再让人给你仿一个出来,你看可好?”玉语幽好心地道。
此时的郁嫣儿已经觉得呼吸不畅了,今儿出来没看黄历,碰上的老的小的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这又来了个杀人不见血的,还仿的!
一旁的何嬷嬷看着玉语幽倒是笑了起来,“小姐不知,三小姐早就过了及笄之年了,想来是用不着了。”何嬷嬷倒是对玉语幽又有了一番了解。
“哦,那就没办法了,可我真的是很有诚意的!”玉语幽无辜地道。
“你……”郁嫣儿已经想不起自己该说什么了。
“玉儿,怎么站在这里?在聊什么?”一声温和清润的男子声音传来。
玉语幽转头一看,一袭蓝衣如水,姿容闲雅,从容自若,俊逸非凡的容颜点点笑意,一眼就让人觉得亲近的年轻男子,正是郁王府世子郁逸之,这一幕让玉语幽想到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心中感叹,果然有做半仙的潜质,在京城那可是众所周知的,郁王府历代都是武将出身,战功赫赫,偏这一代的世子不仅武功出神入化,文采更是了得,他十五岁中状元,后被皇上破格启用暂拜丞相左卿长史,协助两位左右相大人处理朝政,那是未来丞相的位置。
犹记得见郁逸之的第一次,那是自己才五岁,踩着秋千,让珠儿狠狠地推着,好让自己能看得远些,谁知珠儿那个没用的,一点力气也不敢使,这时突然他出现了,“你就是玉儿。”
自己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便张口道:“你谁啊?别玉儿叫得那么亲密!”虽然那时身体只有五岁,可毕竟前世活了二十五年,被一个小屁孩叫玉儿,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谁知他却笑了出来,“你想看得更远,那我推你。”
在他大力又不失安全的力道下,自己果然第一次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以后每见一次,就越喜欢他脸上的笑容,那种暖如春风,温和有礼的男子,让自己有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想什么这么入神,这个毛病从小到现在也不见改过。”郁逸之含笑道,这个小丫头从小就有个爱走神的毛病,真不知道那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你都说是从小就这样了,还怎么改啊。”玉语幽不以为然地道。
郁逸之轻轻笑了笑,好听温和的道:“娘早知道你进府了,这会儿该等急了,走吧,一起过去。”
玉语幽看了一眼郁嫣儿,这可是个小气善妒的,哪天再碰到她,非吵着叫自己小贼,那自己就亏大了,这些年的乖乖女淑女形象就全没了,想到此顿时委屈道:“晴姨让何嬷嬷亲自到府中迎接,玉儿受宠若惊,本想着能早点见到晴姨,却恰巧在此碰到了三小姐,三小姐说郁王府是高门大户,府中的一花一草都很珍贵,又说经常有些穷酸亲戚想来占便宜,不过,嬷嬷已经解释过了,可三小姐似乎极喜欢这支手镯,还说玉儿是小贼……玉儿正想解释呢。”一副胆小怕事的受气包样子,如此颠倒黑白就这样被玉语幽演出来了,自己在心里恶心了自己一把。
郁逸之无奈地笑了笑,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自己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将郁嫣儿戏弄了番,现在又装作极委屈似的,这个小丫头从小就是一副让人猜不透的模样,她有许多面,她可以撒娇,可以委屈,可以懂事,可以大哭,可以趁着大人不在的时候对着逸清做鬼脸,但这每一面都是她想让你看到的,不想让你看到的,你就永远看不到,摸不着,可自己依然如小时候一般做不到对她说不,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可依然觉得心疼,或许在他从小的认知里,她本该在众人的爱护下成长,没有烦恼,没有悲伤,她可以我行我素,无理取闹,只要她开心就好,只要她的脸上有着明媚的笑容就好。
清亮的眸光看向郁嫣儿,虽然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可对她却提不起一丝兄妹之情,或许是她脸上偶尔流露出来的狠毒表情,或许是她贪心做作,故意讨好的嘴脸,或许是知道她们母女两人日日夜夜诅咒娘亲死去,想到此,万年不变的笑脸凝住了,“三妹妹正是待嫁的年纪,还是呆在闺房做做针织女红为好,无事不要出来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