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即将入寝时,青儿又来请皇上,说皇后的头痛病又犯了。
皇上不比新婚那天,急急忙忙就去了,他还在担心兰儿的身体,所以打算轰她回去。
“皇上,您还是去瞧瞧吧。”
纳兰兰儿却觉得自己这般“霸占”着皇上,倒显得皇后有几分可怜,听说她每日为了等到皇上经常彻夜未眠。
她倒也不忍心了。
“可是,朕担心兰儿啊。”
夜无双刮刮纳兰兰儿的鼻子,宠溺的说道。
“兰儿没事,更何况皇上您已经加强了防备,断不会出现危险之事。再说了,若真有事,小丁子那快腿,还不很快就去找您了?”
听到兰儿能如此体谅他,夜无双心中更是疼惜她,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小声说着:
“兰儿,朕觉得这皇上之位实在有太多的无奈。若能选择的话,朕倒愿意与你携手闯天下!且不要这诸多累赘!”
“皇上,怎么能这般胡说!”
夜无双这般诳语,可把纳兰兰儿吓的不轻,她着急的伸出柔荑般的小手,慌慌张张的捂住了夜无双的嘴,连忙说道:
“兰儿一人与国家相比,实属轻者,皇上切记要以国事为重,切莫可这般乱说!”
紧急之下,纳兰兰儿泪水都落了下来,好像夜无双此刻就要丢下皇位,与她离去一般。
看她这般紧张,夜无双倒笑开了声,然后还伸出手,点着纳兰兰儿的鼻子道:
“看把你吓得,朕当然分得清轻重。只不过,兰儿,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负的天下,也要拥有你的美丽。”
这句话说得极其缓慢,纳兰兰儿透过他黑漆般的眸子探出了隐藏的深意,竟然只能努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心,却像是浸在一罐蜜糖里,拔不出来,甜美到极点,却带着几分恐惧。
他终于拍了拍她的脸颊去了云珊那里,而此后空凉的夜,她再也无法睡去。
只是默默地念着:
我又何尝不做如是想,若有机会,且跑去天下,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可好!
日子只缓缓滑过,纳兰兰儿的身体完全康复,但寒衣未至,她终究无法移出房门半步。
夜无双日理万机,如今国事紧急,听说戍守北部边疆的宁侯有造反之意,此乃夜无双当政以来,国之大事,他自是无法顾及纳兰兰儿是否衣厚心暖。
忽一日清晨,皇太后匆忙宣见,纳兰兰儿撇去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凉衣,见皇太后,总要有个样子,太过臃肿,怕是会被怪罪的。
于是在婉儿与众宫女的几番建议一下,终究穿了一个淡雅的绿色烟纱裙,袖口的褶皱处绣着雅兰色的牡丹,飘逸的银色丝线勾勒出几片悠闲的云彩,和纳兰兰儿那秀丽的容颜自成一体,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分娉婷与灵气。
到底是美的,可是却抵不过日渐深深的凉意。
纳兰兰儿自忖,皇太后的宫邸,早该送了暖的,便也不再多虑,坐着轿子自是去了。
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发觉,今日来慈宁宫的,并非她一个。
那个穿着褚色夹棉衣,上面大片的牡丹盛放的灼人眼的,浓妆盛装出席的,不是皇后云珊,还能是谁呢?
按照规矩,皇贵妃见皇后,定当是行礼的。
所以纳兰兰儿,小步朝前,微微的福了福身,对着皇后道: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陡然下车,屋外的凉气浸透了她的纱裙,纳兰兰儿的身子是颤抖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凉意。
皇后听罢挑眉道:
“说什么?声音怎得这么小气!可是对本宫有何意见不成?”
身穿夹袄的皇后,自是不畏惧这等冷风,所以一步步的来到纳兰兰儿的面前,她不说免礼,纳兰兰儿却是无法起身的。
“臣妾不敢!”
纳兰兰儿急急忙忙的解释着,她不明白,为何今日的云珊看起来这般咄咄逼人!
“臣妾给皇后请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迎上皇后的质问,纳兰兰儿只得再次请安,声音自是大了许多,身姿也更加放矮了点。
“大声点,听不见!”
云珊带着灼人的笑意,一步步的逼着纳兰兰儿后退,纳兰兰儿身子都不敢抬起,竟被她逼近了墙角里。
不禁心中委屈的紧,纳兰兰儿望着那紧闭的慈宁宫宫门,软软的向云珊请求道:
“皇后娘娘!若是臣妾做的有何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明示!”
“啪!”
谁知话音刚落,她卑微的请求,竟然换回了她的厉掌,五指印痕,瞬间在她的脸上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