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战事打响之后起事,不得有误!”
“皇上有旨,战事打响之后起事,不得有误!”
“……”
连忙喊了几遍,确保所有人都听到了,明军这边才不喊,而且,竟然开始有序地撤回大营去了。
安南盟军这边,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管是郑梉,还是阮福濒,不管他们多聪明,在这一刻,都呆住了。
明国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搞得像要马上开打一般,结果就只是为了喊这句话而已?
难道盟军之中,真有人已经暗中投靠了明国?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一旦在战事打起来的时候反叛,那对盟军绝对会是致命的打击!
那么这个暗中投靠了明国的人,会是谁呢?
很多人的脑海中带着这样的疑惑,左右去看。
其他人都不认为自己是,而是把目光看向自己怀疑的那一方。就只有葡萄牙总督安德斯心里明白,明国皇帝那是在给他传话,顿时非常无语,竟然还有这种的传讯方式?
他有些心虚,便转头看向在身边的阮福濒。见他把目光盯向郑军那边,还有莫军那边,就是没往他这边看过来。很显然,他是在怀疑郑梉,或者是莫敬宇。
见此情况,安德斯不由得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他随后也发起愁来,自己就两百多人而已,在这千军万马之中,该怎么起事,自己这边才能安全的前提下,立下大一点的功劳呢?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从盟主郑梉那边,有一快骑飞驰而出,沿着阵线大喊道:“明国皇帝奸诈,用离间之计,并无内贼,不要上当了。明国皇帝奸诈,用离间之计,并无内贼,不要上当了……”
在这一骑飞驰而出之后一会,作为盟主的令旗开始挥动,那是进攻的军令。很显然,是要趁这个机会打一下明军看看了。
于是,安南盟军这边,所有军卒,不管他们心中原本在想什么,都开始转移注意力,随着军令开始前进了。
明军这边见到,依旧在有条不絮地撤入大营。就只有车营和骑军停止了撤退,看样子,是在应对盟军的攻势。
盟军十七万人,当然不可能一起进攻,根本就不够展开的。第一波的攻击,就只有一万人左右。是以郑军为主力,人数在五千左右;阮军出兵三千,莫军出兵两千。荷兰和葡萄牙人的火炮还在后面推进,并没有成为第一波进攻的军队。
人喊马嘶,锣鼓声音,成为了战场上的主流声音。
安南盟军这边,随着他们主动进攻,离明军这边越来越大,一开始排出来的阵型便走散了,就成了一蜂窝的往前拥。
近了,更近了……
忽然,就见到明军车营那边冒出了一股股地硝烟。
“轰轰轰……”
在听到火炮轰鸣声的同时,只见一条条地血沟在安南盟军这边出现。惨叫声响起,人群有了惊慌之意。
在这个距离上,说实话,他们都还没准备好被炮击的准备,结果,明军那边就已经开炮了。
一看到这个情况,郑梉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很显然,明军那边的红夷大炮有点多。
没错,崇祯皇帝既然知道对手中有荷兰人和葡萄牙人,又怎么可能不多准备一点红夷大炮,难不成明军是钢铁战士,高达?不怕对手的火炮轰击?
根据对手的不同,做不同的准备,这原本就是常识。停留在这河口城这么久时间,难道是在闲的?
此时,战场上,没有撤退的军令,那一万试探进攻的安南军卒,就在军官的喝斥下,带着恐慌之意继续前进。
“轰轰轰……”
又是一轮火炮轰击,自然又出现了一条条地血沟。安南军队中,恐慌情绪就又大了几分。
“轰轰轰……”
在第三轮火炮轰击之后,距离已经近了不少。安南军官便大喊了起来:“冲过去,明军火炮就没用了,冲过去,杀一个明军,重重有赏!”
胆子大一点的,亡命一点的,就听话的开始冲锋。胆子小一点的,怕死一点的,就磨蹭着落在后面,实在没法子了才跟在后面冲。
这么一来,这些安南军队就根本没有队形可言,完全和街头打仗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是,人数多不少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车营两侧的明国骑军开始动了起来。只见他们慢慢地提起马速,往安南军队这边撞了过来。
“铁甲重骑!”郑梉见到,顿时脸色有点难看,不由得喊出了声。
没错,在明国骑军的最前面几排,是人马全都包在铁甲中的骑兵。高头大马,魁梧汉子,全身闪着阳光的反射,非常地让人震撼。
并且,在这支骑军提起速度之后,还能看到这些骑军依旧是并排成一条线,很显然,骑术也是非常高明的。
如此一来,迎面奔驰过来的,是犹如一堵高速运动的铁墙。谁敢挡在前面,那绝对是被撞死的节奏。
那些迎面看到铁甲重骑冲过去的安南军卒,顿时脸色都变了。原本他们还在跑着的,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最后,都不管军官的喝阻,或者转身就跑,要是被后面的人拦住跑不动,那就往两边跑,反正就不想迎着明军的铁甲重骑冲上去,因为那是真找死!
不可避免地,安南盟军中这支试探性进攻的军队,一下就乱了。
骑军的攻速那是很快的,只是一会的功夫,两股人流就撞到了一起。
明国骑军就犹如一股巨浪一般,猛地拍在用沙子修成的堤坝上,毫不费劲地把沙子堤坝拍散了。
只见明国铁骑毫不费力地从安南军中凿穿,轻骑跟进,扩大战果。几乎可以说,这根本就不算战事,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明国铁骑在凿穿之后,绕了个漂亮的弧形,又开始冲击刚才没有攻击到的安南军队。
看着一面倒的屠杀,剩下的安南军队就更没有抵抗之心了,全都拼了命的往本阵跑去。
明国骑军这边立刻改变了战术,只是吊在这些安南军卒的身后,只是收割落后的安南军卒,驱赶着这些败卒去冲击本阵。
安南盟军这边,不管是郑梉,还是阮福濒,他们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虽然派出去试探明军战力的这支军队,他们两人都没有傻到会派自己的精锐出去。可刚才战事之难看,还是让他们无法接受。因为这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看到败卒逃回本阵,明军骑卒在后面驱赶,有影响本阵的可能。没有意外,阮福濒等人都下令射杀那些敢冲击本阵的败卒。还有战象部队派出,准备迎战过来的明国骑军。
明国骑军一见,没有和安南的战象交手,绕了个弧形,驰马回归本阵。
这个时候,明军车营已经完成了掩护任务,也已经撤回大营了。骑军回来,也直接入了大营。战场之上,只留下了无数的安南军卒的尸体,还有那些受伤未死,躺在那里哀嚎的伤卒。
虽然说这一战的损失,对于有十七万人马的安南盟军来说,只能算九牛一毛而已。可是,看着眼前的战场,听着那些哀嚎,对于安南各军的士气之打击,还是非常大的。
郑梉的脸色非常难看,虽然他达到了目的,至少试探出了明军的一些情况。比如说,明军有很多红夷大炮,射程很远。还有明国的骑军非常精锐,不用指挥,自己就会根据战场形势采用最有利的作战方式,把骑军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这支明军,不愧是灭掉洞吾的军队,想必也是明国皇帝的御林军吧,太厉害了!
然而,心中想想也就算了,绝对不能说出来。郑梉反而派出军卒,传告全军,说明军不过如此。明军的火炮,有红夷和佛郎机人对付;明国的骑兵,有战象可以对付;明国的兵力,就只有安南这边的十分之一,十个打他一个,这一战,安南必胜!
照他这么分析起来,好像确实是安南这边优势更大,不管明军那边如何,这边都有克制的兵种。因此,安南军队中的士气,明显回升了一些。
可是,战场上的尸体,哀嚎的伤兵,还是在提醒他们,刚刚安南这边经历了一次惨败。
远道而来,全军疲惫,刚又经历了一场惨败,明军又缩回去了,安南盟军这边,就是再想打也不现实,就只好继续安营扎寨,其首脑也被传令召开军议。
这些安南首脑们再次见面,就都能发现,彼此的脸色不好看。
有些事情,哄哄底下无知的军卒可以,他们这些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在讨论了一下明军兵种的具体应对措施之后,郑梉最终冷着脸说道:“明军此次搞这么大的动静,真是只为了离间计?如果我们当中真有人已经投靠了明军的话,本王希望你明白,唇亡齿寒,看云南动静就知道了,明国皇帝是要改土归流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南这边,明国皇帝其实也是要实施改土归流。也就是把他们这些“土司”干掉,换上朝廷直接任命的官员治理地方。
听到这话,大帐内的人,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