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渊脸色铁青地拿着一个被烤得色泽金黄的“烤猪手”,面对着拍着肩膀问自己话的狼人少女,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尽管这“烤猪手”香气扑鼻,但薛渊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胃在剧烈翻腾着,仿佛有人拿着一个汤勺在他的胃里不停地搅拌。
他强忍住自己呕吐出来的欲望,低声回应了热情的狼人少女缪莉的问题。
“嗯,闻起来都很香,肯定很好吃。但是我现在不饿,因为之前吃的实在太饱了。”
“哎呀,那就太可惜了。”缪莉不顾擦掉自己满嘴的油污,夺走了她五分钟前硬塞给薛渊的那个“烤猪手”大口啃了起来。
“汝次(吃)不下,枣点(早点)姜辣(讲啦),现在都油垫(有点)愣(冷)了。”缪莉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责怪薛渊道。
“呕——”
薛渊实在忍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他踉跄地跑出几步,半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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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少女缪莉很强,但薛渊从来没想到她有那么强——
在吹倒了稻草房,虐杀了猪大后。
她带着薛渊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已经盖好了木头房子的猪二,故技重施将木头房子吹倒。这回她没有多废话而是直接拍碎了猪二的天灵盖,用一根木条穿着猪二做了一只“烤全猪”,然后就给吃完了。
最后是轮到盖了石头房子的猪三,在吹气战术失效(跟三只小猪的童话故事剧情中一样)后,遭到以为稳操胜券的猪三嘲讽之后,盛怒之下的缪莉直接化成一头巨狼用蛮力拆掉了石头房子,猪三倒是没死在缪莉手上,而是稀里糊涂地被倒塌的房子给砸死的!
缪莉把猪三的那颗长了一撮呆毛的猪头给撕了下来,扔在石头房子的废墟中。用缪莉的话说,就是“让它瞧瞧自己的破房子有多么不堪一击。”
狼人少女无疑是个很讲究的美食家,虽然烧烤架是就地取材的简陋木条搭起来的,但是各种配料却是很齐全:生姜、花生粉、芝麻粒、食盐、月桂叶,甚至还有白胡椒和花椒!
而她的手艺确实也非常好,对于火候的把控比薛渊这个半吊子的烧烤爱好者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如果食材真的只是猪的话,薛渊也会欣然吃上一些。
但问题是——这并不只是猪,而是人和猪的混合体。
具体来说,它们更像是长着一个猪脑袋的人类,除了脑袋和人的区别颇大之外,它们身体的其他部位跟人类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
那被烤的色泽金黄的“烤猪手”,其实就是一个被烤熟了的人手!
看着美艳动人的少女陶醉地啃着一只肥大的“人手”,不时地吐出一些被啃干净了的指节骨头,薛渊只是干呕了几下已经算是硬汉级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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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醉于“美食”之中的缪莉似乎并没有察觉薛渊的异样,在啃完了那只“烤猪手”后,她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有些撑大了的小肚子。
“哎呀,吃饱了。”缪莉的语调突然变得异常亢奋,她那条前端带着点白毛尾巴欢快地晃动着,跟高兴的小狗一样。
“感觉充满了力量,刚才吃的那头猪肯定不简单呢!”
薛渊此时已经止住了干呕,心想你刚才吃掉的那头猪当然不简单,那可是三头猪中最聪明的一头。三只小猪的故事中,最后击败了邪恶的大灰狼的就是盖了石头房子的第三只猪。
她突然伏下身来,抓着自己的头发,身体颤抖着半跪在了地上。
“这,难道又是要——”
少女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浓密地毛发生长了出来,不多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头巨大的褐色郊狼,彷佛从沉睡中醒来似的左右甩甩头,并用前脚踏了几次地面,确认身体的状况。
狼的脚掌上有着镰刀般的爪子;露出来的巨大牙齿,大到可明显看出每根牙齿的形状,嘴巴则大得可以轻易一口吞下人类。
狼身体的重量感使得四周的空气变得沉重.散发的热气彷佛一靠近就会融化似的。
在大约一小时之前,缪莉就是变成这个样子拆掉那间石头房子的。现在她突然又化作巨狼的形态,又是为了什么?
“嗷——呜——”巨狼抬起头颅,朝天嚎叫了一声,她的眼睛此时布满了血丝,没了之前的理性和清澈。
“咱感觉到了!咱能晋级了!”巨狼兴奋地嚎叫着,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突然看向了薛渊,“咱的同族,向咱贡献出汝的血肉吧。”
巨狼朝薛渊的方向轻轻一跃,数十米的距离它眨眼间遍到了。
“成为咱的一部分吧!”
“缪莉!”薛渊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巨狼的扑击,“你之前不是说是开玩笑的么?”
“咱母亲曾经说过,一切雌性都是擅长用外表骗人的,而一切雄性都是会被外表蒙骗的傻瓜,用外表骗人是雌性的特权。”
巨狼张开了嘴巴,“而咱想说,骗人本来就是女性的特权,无论是用外表,语言还是感情。咱是骗了你,但这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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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被骗到那里的那家伙现在还没有死掉,不然一切都白费了。”郝思嘉走过香柏林和一道矮矮的砖墙,这是一处女巫墓地的标志,但她尽量设法不去想那几处明显是新添的坟墓,因为这意味着又有姐妹牺牲了。啊,这该死的年代。
她沿着长满青苔和树荫浓密的河岸一直走下去。北方佬把桥烧毁了,可是她知道再过几百码到河床狭窄的地方有座独木桥。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然后费力地爬上山坡,从这里到十二橡树村只有大约半英里了。
十二棵大橡树高耸在那里,从印第安时代以来一直是这样,不过现在树叶被火熏黑了一些,枝柯有的烧毁有的烤焦了。在它围着的那个圈子里,就是一处女巫集会处的遗址。这幢曾经显赫一时的大厦高踞在小山顶上,白柱长廊,庄严宏伟,可现在已沦为一片废墟。那个原来是酒窖的深坑,那些烧黑了的粗石墙基和两个巨大的烟囱,便是这幢大厦所在的唯一标志。有根圆柱还烧剩一半,横倒在草皮上,把茉莉花丛压碎了。
郝思嘉在那半截圆柱上坐下来,开始在地上花起了繁复的图形,并用线条将它们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