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真原来歪在美人榻上晃腿吃蜜饯,听了这话仰着鼻子道:“秀秀姐姐最是通情达理的,准又是您做了错事惹着人家了。”
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可就这般被毓真说出来,到底下面子。
那位爷被这话都愿争个眼前风光,听他这样说,只当他嘴硬不肯认怂,遂嗤道:“身上叫人插了一刀,恒运也没了,你这还叫不吃亏?”
二少爷摇摇头,“恒运是我一手建起来的,他能不能用得起还要看他本事。再说”二爷说着停下,看看窗边被毓真逗笑的媳妇儿,挑了挑眉,他这一刀可不亏。
瑞麒挥挥手打断他的视线,纠正话题,“你大哥这回帮着东瀛人算计你,又差点要了你的命,周大人就没个表示?”
周慕筠发出一声轻笑,搁下书道:“你以为德川为什么费尽心机要与我合作?大鱼吃小鱼,在咱们的地界上德川在周慕赢手上讨不到什么便宜,不过面上看着得了恒运,实则不过拿下几条运输线罢了。至于我爹,只要商号还在自家人手上,谁会在意是大儿子管着还是小儿子管着。”
周慕赢行事霸道,德川与他合作表面有些进益,可往深了想实质依旧受人牵制。就他猜测,这一回德川做的是万无一失的得利选择。
若他拒绝以恒运换取子虚,德川必会立刻转头剔除周慕赢与他合作,同时将子虚平安送回来换取交易的资本,从此牵制他一步步将恒运变成东瀛人的囊中之物。
而像现在这般他爽快将恒运交出,德川亦不吃亏,出了力就能分到一杯羹,到底没有白算计。
瑞麒细细品了品,想通了里头的门路,也微笑起来,道:“这么说来,倒也塞翁失马也好,也好,往后咱们又能一块儿喝酒听戏了!”
二少爷连忙推辞,“我如今重伤在身,可比不得贝勒爷会享受,还是静养为好。”
贝勒爷斜眼看他,“二少爷莫不是惧内吧?”
周慕筠似乎笑了笑,言语温柔,“可不是吗?我媳妇为我哭掉的这几缸泪如今唯有朝夕相守方能还吶算了,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轻飘飘戳中瑞麒痛处,什么叫我不懂!周寒云,你就会欺负我这孤家寡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毓真自窗前转过身来,看见一片葱绿正叉腰怒道:“我就不信没你求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