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真看见嫂嫂,粲然一笑,摆摆手,“不久不久,嫂嫂来了便好!”
子虚由周慕筠牵着下车,刚落地,便看见一身着深绛色镶边马甲的男子快步近前,面带揶揄,“哟!这就是让咱们周二少爷神魂颠倒的少奶奶吧?”
语气虽带着调侃,但似乎更显亲近,想必与这便是与周慕筠关系亲密的瑞麒贝勒了。
子虚从容抬头,对那男子微微欠身,“贝勒爷。”
瑞麒瞧了眼身旁好友,二少爷显然已经对他方才的招呼很不满意,挑挑眉收了玩笑,正经作揖行礼:“嫂夫人里边请。”
周慕筠脸色缓和,暂且放你一马!
牵着妻子的手向门口走去,却瞥见左侧大门上赫然贴着不准他进门的条子,哼了一声,停住脚,转身,“梅儿,我们走。”
子虚不明就里,刚要挪步便看见方才玩笑的贝勒爷急急奔过来,拉住身边的男人,跳脚道:“秀秀!”
又放低姿态,“这不是没来得及撕嘛”招招手,便有一位秀美的姑娘躬身近前替他开脱:“是秀秀的错,贝勒爷早前便吩咐了要将拿东西揭下来,是秀秀没办好事。还请二少爷责罚!”
周二少爷冷笑,“几时能不叫秀秀替你顶罪?”
瑞麒反驳,“哪里是顶罪那叫替主子分忧,我们秀秀向来善解人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子虚沉吟,先前只听说这北京城的皇亲皆难相与的很,可瞧着这位贝勒爷,虽有些不甚正经,倒不像是嚣张跋扈之人。
反观自家那一位,心里嘀咕,难不成他在外面都是这般霸道的?
此时那名叫秀秀的女子抬起头来,“奴才这就让人把那条子揭了烧掉,必不会再碍着二少爷的眼,还请二少爷二少奶奶进屋去吧,芳容斋各物皆准备齐全了。”却是当初在四儒巷见过的姑娘!
看了半日热闹的六小姐收到贝勒爷的示意,也上前相帮,“是是是,赶紧拿去烧了,坏了我二哥的心情可不好”找准靠山拉住子虚,“嫂嫂外头这么冷,咱们进屋去好不好?”
子虚左右看看,除了目不斜视的周少爷,其余眼中皆是满满的期待。
叹气,另一手按住覆在腕上的大掌,“寒云,我们还是进去吧。”
周慕筠对她从来有求必应,又念着今日确实需要在此处完成计划。脸色没变,脚步却慢慢朝里头迈进。
众人松了口气,贝勒爷更是在经过时拱手道谢,“今日,托嫂夫人的福了”
子虚只当是他在感谢她开口劝说的事儿,摇摇头表示不要在意。殊不知今日这般的众星拱月实则是另有乾坤啊
进了芳容斋才知道这乾坤内里便是——周二少爷今日要登台唱戏!
唱戏!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子虚瞧着那道上后台准备的背影皱眉,转向毓真“你二哥怎的没跟我说?”
毓真正拉着另一位玲珑少女坐到身边来,“二哥说这是礼物,不让说的这是三姑母家的表妹鹤鸣,嫂嫂还记得吗?”
子虚心不在焉,却仍挂上笑点点头,“记得的那你二哥说是什么礼物了吗?”
遂想起之前他说要带她上红豆馆听戏,后来一度搁浅,所以今日是要亲自唱给她听吗
回神看见鹤鸣小表妹怯怯一笑,“虽不知是为何,可能有幸再见到寒云表哥登台,却是求都求不来的”
毓真点头赞同,“嫂嫂您就看好吧,准不教您失望!”
前排的贝勒爷亦转过头来,“嫂夫人还未见过寒云登台吧?上回他登台是十六岁,想想,竟已过了这些年头了当年可真算得上是绕梁三日啊”
子虚瞧着众人浮夸的一脸陶醉,不禁怀疑,难不成真是深藏不漏?
所以其实方才是因着周寒云有一技傍身,才有资本目中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