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怡见赵翰青嬉皮笑脸的模样跟以前并无二致,梨花带雨的脸上隐有笑意,但是想起来二人之间的辈分有了尊卑又不觉恼怒起来,一跺脚嗔道:“赵翰青,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赵翰青一见她肯开口了心里一松,只要她开口了自己就能哄得她高兴,不过还是装得挺委屈地道:“骗你?怎么会啊,这可冤死我了,我怎么知道教我功夫的那个老和尚就是你的师叔祖,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跟他学功夫。”说着这话心道:师父,对不着了,我这可是为了哄好这个小祖宗,事急从权吧。
丁嘉怡对赵翰青的话没有丝毫怀疑,不过依旧怒气难平:“那你后来知道了为什么又隐瞒不说?”
“师父临别时才告诉了我一切,我简直不敢置信,但是又不得不信,想要告诉师姐,但是我开不了口啊,我怕一旦说出来会——”赵翰青欲言又止。
“会怎么样?”
“会惹师姐你生气,还害怕师姐你再不肯教我学功夫了。”赵翰青话一出口就觉得语气太暧昧了,自己作为小师叔说这样的话似乎有些调戏师侄女的之嫌,不过,想想自己刚刚抱都抱过了,口花花几句倒也不算什么。
“你胡说什么。”丁嘉怡心头一甜,不过又大羞,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赵翰青见她一副羞不可抑的样子显得娇美可人。不禁一呆。一贯凶巴巴的玉罗刹竟然会有小儿女情状倒是稀罕,说出去谁信啊,归根结底还是个小姑娘啊,他心中怜意大生,柔声道:“师兄——你爹过生日的那天我本来准备说出真相的,要不然会把师父留下的武学秘笈抄写了一份做寿礼,而且还是亲手交给你的,谁知我追仇人误入丁家镖局造成了误会,而师姐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
丁嘉怡听他这么一说想起来种种误会倒真是不怪他。于是就自责起来,低声道:“都怪我我鲁莽了,对不起——”
“别介师姐,我可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啊。”
“师姐?你还叫我师姐?”她听到师姐二字又烦恼起来。凄然一笑喃喃道:“我——我还是你的师姐吗?你刚刚还叫我爹师兄,那你就是嘉怡的师叔啊。”想到从此尊卑有别顿时心中又如刀割一般难受。
赵翰青缓声道:“你爹是我师兄,但是你爹是你爹,跟你有什么关系?所以,咱们各叫各的,你还叫我翰青,我还叫你师姐,要不然我就叫你嘉怡也行。”
这话如果叫丁开山听到多半会视为胡说八道,但是,对于赵翰青来说什么辈分什么师门尊卑他还真的没有当回事。他不愿丁嘉怡叫他师叔,心里更不愿把她当晚辈。
“师叔就是师叔,此乃天定,叫与不叫又有什么分别?”
“可是你并不是少林的正式弟子啊,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少林有女弟子啊,再说你也没有正式入门,咱们各论各的。”
丁嘉怡一听倒也有理,自己的确不是少林的正式弟子,叫赵翰青师叔她是一百个不情愿,她犹豫着道:“这——我爹如果知道乱了辈分岂能饶我。”
“那么有人的时候你什么也不用叫。没人的时候就叫名字好了。”
丁嘉怡心里挣扎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她也不愿叫赵翰青师叔,心里更不愿把赵翰青当师叔。
赵翰青突然笑嘻嘻道:“喂,嘉怡师侄女。你不认我这小师叔倒也罢了,可也不能踢师叔的屁股不是。有师侄女踢师叔的屁股吗?传扬出去岂不是旷古奇闻。”
丁嘉怡一愣,忽然看到赵翰青的贼笑,突然省悟他这是打趣自己,不由得大羞:“啊——你找死啊。”她突然抬脚就踢,目标仍旧是屁股。
这一次赵翰青焉能被她踢中,闪身躲过。
这一脚,雨过天晴,一切芥蒂化为乌有。
赵翰青和丁嘉怡回到圣约翰女子大学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众人还等在学校门口。
丁一虎偷觑一眼见小姑姑已经恢复了常态,但是眉眼间似乎又有些不一样,究竟怎么不一样却又看不出来,反正是看不到一丝半点的怒气了,小姑姑的霹雳火脾气可是出名的,一旦恼起来谁都没辙,小师叔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哄好了她?把个丁一虎佩服得六体投地。
众人约好了明日再去逛十里洋场,三女进校园,丁一虎径回武馆,剩下了赵翰青、石柱子和黑牛三人,三人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圣母院路。
“老大,俺饿了。”
赵翰青这才想到这呆子没有吃西餐这时候还饿着肚子,于是就在路边找了一家饭馆子,先让石柱子填饱肚子,什么烧鸡、肘子、五香酱牛肉,石柱子大朵快颐。
离开了饭馆子,大街上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夜上海的大马路上同白天一样喧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贩们沿街叫卖的声音更加响亮了,揽活的黄包车来往穿梭,嫖客和暗娼们在在灯光照不到的黑地里正在讨价还价,还有流里流气的混混们醉醺醺的从酒馆里钻出来再钻进妓院里去;而洋人、富人和交际花们不会出现在街头,他们会在舞厅里灯红酒绿??这就是大上海的夜晚,是这个时代的缩影。
黑牛偷偷向后看了一眼道:“老大,那家伙找来了帮手。”
赵翰青向后一看,果然是后面跟着一群人,一看就是流氓打手,他不在乎地笑道:“这下更好了,人多了岂不是更热闹,走,去江边码头,。”
黑牛一看老大的表情就知道后面跟着的那些尾巴要倒大霉了,老大肯定是趁着刚刚离开的机会做了安排,几个教导队员们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老大怎么安排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大街上的确不好动手,江边码头清静,也方便杀人抛尸江里。也难怪黑牛会这么想,跟着赵翰青耳濡目染他早已经养成了除恶务尽的习惯想法。
不过,到江边码头可不近,三人又不熟悉路径,于是就在街边叫了三辆黄包车,三人各坐了一辆。赵翰青吩咐了一声,三辆黄包车一溜烟往江边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