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今要知道』
『我,惟有我是神』
『在我以外并无别神』
『我使人死,我使人活』
『我损伤,我也医治』
『并无人能从我手中救出来』
——————旧约圣经·申命记·3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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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啊!吃得好饱吃得好饱!”
晚饭吃这么多临睡前消化不完会失眠的吧?屏幕前的各位晚饭一定要少吃哦。我露出死鱼眼看向一旁心满意足地喝着橙汁瘫坐在椅子上的兰斯洛特,再一次打从心底里为这家伙祖上的骑士精神感到担忧。如果长江骑士①真的能够活到现在,见到自己的后代居然是这幅模样一定会咬舌自尽的吧?
然而,以上的台词全部都是我的内心独白,我并没有摆出一副监护人的嘴脸去教训在满腹感的驱使下昏昏欲睡了的兰斯洛特,脱下穿在身上的西服盖在了她的身上。嘛你睡是可以,不过稍后你可还得负责将友希她们送回庄园去呢啊,到时候可别醒不过来啊。
“你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啊,居然连蕾姬都不放过,就算你缺少三无属性的后宫,对朋友的后宫下手也是不对的哦。”
“这是天大的误会,首先,我只不过是为了补偿下午抢帽子大会的过错才邀请落单了的蕾姬小明神跳舞的,其次,就算我再怎么**,也不会对朋友的后宫下手的,这一点我可以发誓。”
我低头看向与友希分开之后径直来到了我旁边的理子,递给她一杯蓝莓汁,却被她无视了之后一把抢过了我手中喝了一半的橙汁一饮而尽,将空了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之后转身走向礼堂的大门,我也苦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蓝莓汁跟了上去。
“突然怎么了啊?如果是因为我的帽子的事情闹别扭的话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必须考虑到友希……呃。”
自知失言的我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巴,默默地跟在头也不回的理子身后走出了礼堂来到了外面。圣诞晚会的开始时间是九点,现在不过才过了半个小时,虽说我这边稍后有点小安排,不过理子她们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走吧?
“我知道了啦,我也知道友希在你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我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发脾气的啦,当初接受你的告白的时候这种觉悟我就已经有了。”
一如既往的明白事理的小家伙在还差两阶台阶就到达地面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我则是在她身后的台阶上停了下来,看向在身后礼堂朦胧灯光的照射下的少女身影。偶尔还会有稀稀落落的晚来的学生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一一回应着他们的问候,目送他们匆匆忙忙地小跑进礼堂。
十二月末的东京早早地穿上了名为黑夜的衣裳,似乎在我前往未来的那三天里下了几场雪吧,除了被特意清理过的台阶以外的地面上覆盖着布满了脚印的雪,与此相伴地,气温也称不上舒适的寒冷。我因为之前在礼堂里面已经把西服给了兰斯洛特,现在只穿着西服背心和衬衫,只得从腰带里取出战斗用的黑色风衣披在了理子那单薄的肩膀上。
“呃,虽然有点大,不过你先凑合着穿上吧,总比着凉了要强啊,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哦,这种东西的话要多少有多少……”
穿在我身上都已经能遮住膝盖的风衣穿在理子身上几乎快要把她整个人都罩住,正在我打算从腰带中做出来另一件适合理子身材的衣服的时候,我身前的少女缓缓地转过了头来。
那是美得惊人乃至于几乎要令我窒息了的玲珑笑容。
这么说吧,就算是久经情场的花花公子,也会拜倒在她这笑容之下,必定会相思病发,日夜为情所困。啊?你问为什么?因为我就是这样啊。
“蠢男人,你自己明明也只穿了这一点,却先把衣服给了我,没问题吗?”
“啊啊?没事没事,不用管我,你稍等一下啊,我这就把适合你型号的衣服做出来……”
因为我真的穿的很少,胸口传来的柔软触感变的极度真实,我甚至能够隔着衣服感觉到理子的呼吸,心脏也非常不争气地狂跳不止,我放开了腰带,将把脸埋在我胸口的少女抱住。每一次像这样抱着她,我都会有一种‘她是如此的柔弱’的感觉,仿佛我一用力就会坏掉的娇小身躯,总会令我不由得回想起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的人生,胸口传来了阵阵要将我撕裂般的刺痛。必须保护好她,我必须,保护好她才行,但是,就算我现在能够保护好她,到了那个未来的话……
“又来了,怜你难道真的一点自觉都没有吗?你说的所有话里面,唯独‘我没事’是信用度最低的哦。”
“这一点你也是一样吧。”
我放开了理子,向下走了两个台阶站在地面上,使得少女的视线能够与我基本平齐。
“所以呢,你刚才一副要杀人的可怕气场,怎么了吗?可不能说‘没事’哦,没有信用度的话会被立刻看穿的。我不记得有做什么坏事啊,该道歉的也道歉了,圣诞礼物也有准备好……喂喂喂慢着慢着又来这招!!!”
又一次用必杀打断了我台词的理子眼中闪烁着尽管天色黑暗也无法逃脱我法眼的泪光,我一时间变的手足无措,糟糕啊,稍微有点戏弄过头了吗。
我露出了迄今为止最无奈的苦笑,在西服夹克的口袋里摸索着,我没有把那个东西放在西服里真是太明智了啊,不然的话现在我可就糗大了。
“抱歉抱歉,我有点恶作剧过头了,喏,这个给你。”
银白色的戒指被我穿在了拜托兰斯洛特买来的925银链上,啊不其实买18K金也可以,只不过戴上显得有点太土外加颜色与魂戒不太配所以我就放弃了。而且,这种场合送黄金的话实在是有点太那个。
“戒……指?”
“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哦,虽说戴上也可以,不过还是建议你当作项链带着比较好,以后我会送给你其他的戒指的。总之这个戒指很重要,希望你保存好!”
嘛,再怎么说这好歹也是未来的你一部分魂魄凝炼而成的戒指啊,你本人都不重视的话怎么能行。我轻叹了一口气,将项链戴在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少女雪白的脖颈上。
“生日快乐啊,痴女,以后也请多指教了。话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忘了吧?!你可是我第一个遇见的和基督大人同一天生日的家伙哎,当初我在伊·U扫文件的时候看到这里都吓到了呢啊!”
我尽可能地说着打趣的话题缓和气氛,然而即使我已经乖乖地送上了礼物,多亏了台阶才能与我视线平齐的少女眼中的泪水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喂喂喂真的饶了我吧理子大人我不应该恶作剧的回家以后你罚我跪搓衣板遥控器方便面什么都行所以我求求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真的很抱歉啊理子所以别再哭——”
就在我几乎快要崩溃了的前一秒,眼前的少女踮起脚朝我倒了下来,我连忙将她稳稳地接住。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谢谢呜啊啊……怜啊啊啊啊啊……”
‘啊不我知道你很感动可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我驾鹤西去了一样!?’我将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在抱住大哭不已的理子的同时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我知道。”
这样一来,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了吧。我拍着少女的后背,抬起头来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台阶最顶端看着我们两个的女子小分队全员。呀咧呀咧,我还真是有福气,遇上的都是懂事的好孩子,我比划了一个剪刀手作为对少女们祝福的微笑的回应,重新抱紧了理子。
那么,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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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阪口小姐,真是麻烦您一直等到现在,我马上就到,不要挂电话,真的是马上就到哦!”
与我以往的风格不同的红色棉衣包裹着我的身体,我整理了一下戴在头上的有点歪了的圣诞帽,拎起一旁的大口袋。
在送给了理子生日礼物之后,我将理子送回了礼堂,紧接着嘱咐兰斯洛特照顾好女孩子们之后就马不停蹄地使用瞬间移动回到了人去楼空的庄园。毛手毛脚地换上从秋叶原买来的圣诞老人装,和阪口小姐确认了十点钟的安排之后立刻再次瞬间移动到了指定的位置。
“抱歉抱歉,我之前在学校那边还有点事情……孩子们都睡了吗?”
用彩笔画出的彩虹下方鲜艳地写着‘乐园’②两个字,我将大口袋扛在肩上,看向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带我进了房间。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和我之前来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我无声地踩在了榻榻米上,看向在昏暗的灯光下,挂在墙上的孩子们在我临走之前画的画。这里是我当初与贞德酱一起照顾过的孩子们所在的幼儿园,我答应了阪口小姐要送给孩子们圣诞节礼物,为此在抢帽子大会结束后十万火急地采购了好多玩具零食还特意买了这套圣诞老人装。毕竟我是个童年没有梦想的人,我可不希望这些孩子们长大以后都变成我这样的反社会分子。
“不好意思,阪口小姐,能搭把手吗,因为我买的东西有点多……啊啊,上面我都有配上写着孩子们名字的信封的,对应着放在他们旁边就可以。”
我没想到的是,分配礼物的工作居然意料之外的耗费时间,我是刚好十点整到的‘乐园’,等到我和阪口小姐分配好礼物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半了。然而,尽管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孩子们分配好了礼物,顺利地完成了我圣诞老人的职责,我的心中却没有因此升起丝毫的成就感,因为……
“哎?奈奈不在吗?”
“嗯,就在今天上午,她的哥哥把她接走了。听说是长期在外面工作,特意挑了圣诞节回来想要陪一陪她,这么说来,她哥哥还在登记簿上留下名字了呢。我看看,的确是在这里……”
哥哥,吗。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掠过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接过了阪口小姐递过来的登记簿。奈奈的哥哥,我记得当初我问奈奈的时候奈奈告诉我她的姓氏是……
咕
眼前突然天旋地转,仿佛脑袋被世界重量级拳击手在太阳穴上来了一拳一样,我立刻捂住嘴抑制着干呕的感觉,勉强扶在桌子上防止发软的双腿无法支撑身体令我倒地。
“怜侍先生!你怎么了怜侍先生!?”
“阪口小姐!这个人,奈奈的哥哥长得什么样子,你还有印象吗!”
原本因为阪口小姐担心我的声音而被搅乱了梦境的孩子们开始有少许醒了过来,再加上我这句有些分贝过大的提问,孩子们几乎全部都被吵醒了,发出了迷茫的声音。然而我根本没有精力去平静孩子们,抓住了阪口小姐的肩膀大声地询问道。
“怎么说呢,身高大概170,和奈奈长得很像……对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应该是cosplay吧?穿着银色铠甲的身材很高大的男性,就和怜侍先生您差不多,当我问他腰间挂着的日本刀的时候,他还对我说那只不过是道具……
就算没有镜子,我也能够察觉到我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恐怖,我将头转到另一侧防止孩子们看见我现在的表情,竭尽全力保持声音不发生颤抖。
“阪口小姐,请立刻报警,那家伙是……”
不等我把话说完,胸前的口袋里传来了手机的震动,我看向屏幕上映出的骑士的号码,一边在心里骂了一句‘偏偏是这个时候’一边不带好气地接通电话。
“兰……”
“怜……侍……”
咯噔
心脏漏跳了一拍,我呆呆地握着手机,大气都不敢出地紧紧将耳朵贴紧听筒,生怕听差一点声音。电话另一端的确是兰斯洛特的声音,然而那虚弱的令我难以置信的语气以及她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令我浑身上下的血液温度全部都下降了至少5℃。
“友希和理子……”
倏
下一秒,名为泉怜侍的青年消失在了乐园之中,只留下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的青年刚才戴着的圣诞帽,以及,桌子上被青年死死抓着的,乐园的登记簿。
“呐,阪口姐姐,大哥哥怎么了?”
被吵醒的孩子其中之一走到了阪口晴子的身边,晴子露出了微笑,蹲下来抚摸着孩子的头。
“什么事都没有哦,光彦你快点回去睡觉吧,其他人也是,快点睡觉吧,明天早上就会发现圣诞老人送来的礼物的哦。”
看着被吵醒的孩子们接二连三地回到了床上,晴子做了个深呼吸,举起电话拨下了110③。刚才的青年,是对自己和孩子们都做了很多帮助的恩人,所以他的话自己没有理由不相信,但是,仅仅是看了登记簿就让自己打电话报警,自己究竟应该说些什么呢?
“喂喂,您好,我这里是‘乐园’幼儿园,刚才有一位叫做泉怜侍……”
晴子一边向电话另一端的警察说明着情况,一边低头看向一旁桌子上的登记簿上写着奈奈哥哥名字的那一页。无巧不巧的是,那一页上,刚好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织田_信昌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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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详见B站视频号A(和谐)V155555
②:第二卷幼儿园委托的幼儿园的名字,笔者过去因为不成熟与失误忘记了这个细节,之后的重制版本会修改上的,对看官们带来的麻烦十分抱歉。此外,这也是漫画《无间双龙》(另有同名改编日剧)中故事中心的幼儿园的名字。
③:110的确是日本的报警电话。
④:详见第七卷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