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保镖先生。”
“我在,大小姐,不过话说在前面,我从事的是您的护卫任务,可不是什么管家,你说的话我可不一定会听哦。”
“可以请你去死吗?”
我装作没听到眼前一脸灿烂笑容的娇小少女口中吐出的恶毒话语,整理着胸前的领带。
“遥,身为贵族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哦。”
“明明就是这个家伙不对吧?!为什么缘你要和他站在一边啊?“
我将视线从金发少女那即使穿上了礼服也没有办法挤出事业线的贫乏胸部上移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爱丽丝·G·遥,我说你们干嘛一个个都起了个这么绕口的名字啊?反正到了最后叫的也只有全名的三分之一不到,总感觉多此一举呢啊……话说回来,缘的M和你的G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亚里亚的H是Holmes,M和G……还是算了,太麻烦了。
“那么,这就是全部了,还有什么想要注意的地方吗,泉先生?”
“不用,真亏你一个女孩子能够把这么大一座房子的构造弄得这么清楚啊,缘,此外,叫我怜侍就可以了,被人叫姓氏总觉得怪怪的。”
我跟在委托人和保护人身后将整座洋房转了个遍,说实在的,就算是我,第一次一口气转下来也才是勉强记住了这里的构造,女孩子们住在这里一开始肯定会迷路的吧。
“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有怜侍你陪在遥的身边,我也应该去做一些本分上的事情了啊。”
“等一下啊缘,别让我单独和这种猥亵……”
“交给我吧,一定会把你的大小姐照顾得好好的,保证丰满一圈哦。”
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弯腰行礼之后留下还在嚷嚷着的遥和我转身离去。在缘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之后,刚才一直在嚷嚷着的遥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冷冷地看向我。
“去死。”
“……恕难从命啊。”
遥不满地“哼”了一声,背对着我气势汹汹地迈开步伐,我身为保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无言地跟在她的身后。不过啊,不就是摸了下胸部嘛,虽说的确是我的问题,不过也不至于斤斤计较这么长时间吧?
“不许过来!”
“恕难从命,我可是您的贴身保镖啊,绝对不会离开您半步。”
遥突然停下脚步,我不由得急刹车而避免与其相撞,和眼中充满怒火转过身来的少女四目相对。
“我要去摘花!(注:日语中女性去洗手间解手的委婉说法)要不要跟来随你便!为什么你这种人会……唔!咳咳,咳咳咳……”
少女突然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整个人跪了下来,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着,原本可爱的脸庞因痛苦而变得扭曲。
“……来,这里有药哦。”
我蹲下来,从西服里怀中取出之前缘私下交给我的喷雾式的哮喘药,将因咳嗽而几乎要缺氧昏过去了的少女抱在怀里。多亏了缘给的特效药,遥的咳嗽总算是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在我怀里喘着粗气。
“怎么样,还活着吗。”
“……放开我,不要跟过来。”
被名为哮喘的军势冲散了原本对我的愤怒的少女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一副,略显忧伤的表情,拒绝了我的搀扶,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而我也没有偷窥女孩子摘花的习惯,老老实实地将身体靠在洗手间外面的墙壁上,将手中的哮喘药放回里怀。
……
……唔嗯。
如果只是摘花的话,这花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你这是在摘多大的一朵花啊?
不对,等一下……有什么不太对劲!
“喂!小不点!”
我硬着头皮闯进了充满了西洋Style的女式洗手间,虽然有那么一瞬间被里面一整排高档饭店一样的单人厕位吓到了,下一秒便动手将所有的门都推开,直到在最后一间里面发现了被换下来的高档礼服以及剩下来的裹胸布。我一直呆在洗手间门口应该不会看露才对,这样一来……
“通风窗!?你这家伙还真是有够拼的啊!”
如果我在担任保镖期间就这么让保护人给逃掉了的话,我绝对会被杀的啊!
我抱怨了一声,转身开始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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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这么容易就甩掉武侦,你还太嫩了啊,小不点。”
“……要你管,你这个死跟屁虫。”
嘴巴还真毒啊,我吐出一口白气,看向穿着和之前同一件风衣,但并没有戴帽子的遥,并非人工制造的纯天然的耀眼金发为很冷的东京街道填上了一道亮丽的色彩。我说啊,你喜欢逛街的话可以和理子她们说啊,要我一个大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陪你逛街很奇怪的欸……
“呜哇,喂喂喂,怎么又突然就停下来啊?要是下次的话我可不保证能够即使停下来哦。”
我勉勉强强在遥的身后刹住了车,低下头来看向依然摆着一副忧伤神情的少女的脸,话说这个身高,和理子差不多,甚至比理子还矮一点?!喂喂喂你这家伙真的和委托书上写的一样是17岁吗?!完完全全就是个幼女好吧?!小时候吃什么长大的啊?!
“……我饿了。”
“……跟我说也没有用啊,我说过了我只是个保镖,不是什么管家……”
“带我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拜托。”
我一时语塞,看着眼前头一次用软弱的声音请求我的少女。
“……我知道了啦,走吧,刚好有人还欠我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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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小哥,来了啊。”
一如既往热情的店长大叔见到我之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在我早上做过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小哥,这位是你的妹妹?好漂亮啊。”
“不不,我的妹妹可是比她还要漂亮好几倍的超·大美人哦,这位只不过是我工作……朋友的朋友罢了,来吧,想吃什么,大叔请客哦,对吧?”
“当然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总感觉如果吐槽的话我就输了啊……这分明是天朝产的谚语好吧?
啊啊,没错,这里就是我昨天第一次和贝雷帽,也就是遥见面的那家关东煮摊,虽然还是那套行头,但大叔似乎并没有认出来坐在我旁边的遥就是昨天的贝雷帽,用招待新客人的方式向遥打了个招呼之后,端上了和昨天一样热腾腾的关东煮。
“喏,吃吧,刚好接着上次的那顿。这么说来,缘和我说你们似乎是英国的贵族吧,之前说的朋友应该就是理子她们吧?确实啊,亚里亚和华生是英国人,理子和贞德的话硬是要扯也可以扯上关系……”
遥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话,生疏地用筷子夹起一块萝卜放进嘴里。
“好烫烫烫烫烫!!!”
紧接着发出了一阵哀鸣。
“顺带一提,我的保护范围可不包括吃饭的时候被烫到了这种事情哦,当然了我也不会负责帮你把关东煮吹凉,正所谓一热顶百鲜啊,专心地享受美食吧。”
“嘴上说着让我专心享受美食,你却是最唠叨的一个啊,你个猥亵狂。”
察觉到我的确是太多嘴了,我苦笑了一声之后,端起大叔递过来的热腾腾的大麦茶的杯子啜了一口。
“那么,作为补偿,你也要听我稍微唠叨一下。”
遥一边吹着萝卜,一边头也不回地向我提出要求。我并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喝着大麦茶。
“我这次来日本……其实不是来旅行的。”
……啊啊,能够看得出来,如果真的有那个人能够特意在旅行的目的地拥有这么大的一座房子的话,那他就真的只能是布鲁斯韦恩(注:蝙蝠侠人类身份)了。
“我这次来,是为了……找我的未婚夫。”
我差点将刚刚喝到嘴里的大麦茶喷出来,为了掩饰只得转过头去装作咳嗽干咳了几声。未婚夫?你可才十七岁啊!?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幼女?!
“……我从小开始就被灌输,将来一定会身为某个人妻子的思想。一直被这种命运左右着,无法随心所欲的生活。”
……
“……我唯一能够得到安慰的,就是能和缘她们做朋友。缘也和我一样,受着自己的宿命影响而一直陪伴我至今,是我最初的朋友,她们是我唯一没有被命运所束缚,对我来讲唯一不会因为命运带走的东西。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收到了“终于找到我的未婚夫”的这样的消息。我啊,一旦找到了未婚夫,就必须一直和他呆在一起,而如果那个人有什么要求的话,我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缘她们了也说不定,为什么我的人生要被这么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而左右?!……很好笑吧?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会有人遇上这种事情……”
“……啊啊,真的,笑死我了啊,真没想到现在的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种家伙啊,哈哈哈哈……”
啪。
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一只手端着大麦茶,保持着这个姿势将身体转了过来面向少女。
“你这算什么反应!我看错你了!你果然只是个混蛋!已经够了!你被解雇了!”
我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副要死逼的架势气势汹汹地站在我面前,依旧淡定地啜了一口茶,看向我面前少女的眼睛。
“无聊,这么不甘心于自己的命运,去打破它不就好了?这么珍惜自己的朋友,去保护她不就好了?这么讨厌和不认识的男人结婚,抓起背包逃到天涯海角不就好了?命运?那种东西换做是我才不会在乎呢,然而对于你这种只知道去抱怨自己的命运而毫无反抗的家伙,我真的无话可说。不过这也不能怪你,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力量之人的痛苦吧,弱者是没有随心所欲的权利的,想要冲破命运,只有拥有力量。顺带一提,我的委托人可是缘哦,你只是我负责保护的对象罢了,没有解雇我的权利。来,坐下吧。Butfirst,tea(注:天大的事也要喝完茶再说).”
“你怎么可能会明白!只不过是个仗着自己有力量就为所欲为的家伙罢了!有什么值得沾沾自喜的!”
遥似乎再也无法忍耐我一如既往淡定地回复着她的态度,转身离去,我瞟了她一眼,将她没吃几口的关东煮拿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地吃干净之后,双手合十说了声“多谢招待”,朝店长大叔打了个招呼之后从摊子里走了出来,而原本气势汹汹走出去了的遥就站在马路的另一端,默默地看向我这边。
……这么不坦率啊。
我苦笑了一下,正打算穿过马路到达遥的身边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一股力道抓住,我下意识地打开了那只手,转过身来将其擒住。
“……卧了个槽。”
“呦,之前真的是承蒙关照了啊。”
昨天被我打倒的众多不良少年之一的家伙……名字忘记了,右手被我擒住,左手握着一个被黑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体。
“啊呀,你还真是结实啊,身体没有问题吗?那里痛吗?痛的话要赶快去医院哦。”
“啊啊,谢谢关系,倒是你的身体,恐怕要出问题了噢……”
不良少年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这才发现他身后不知不觉中已经分散着比昨天还要多一倍的人数的同伙,而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被不同形式包裹着的,长条状物体,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喂!你们在干什么!”
……靠。
最麻烦的事情发生了,察觉到情况不对的遥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我说你能不能争点气啊?不要像个热血动漫里的女主角一样给我拖后腿好不好啊?给点力好不好?
“哦?这个难道是你的女朋友?蛮可爱的嘛。”
“……死心了吧,这家伙可是个奥客,疯起来的话会咬人的哦。”
原本正要**遥的不良少年咂了一下舌,转过头来看着我。
“啊?我没有在和你……呜哇!?”
“……顺带一提,也不要碰我,小心我咬你哦。”
我在不良少年将注意力从遥身上转到我身上的瞬间抓起他的左臂拧了过来使他被迫扔掉了手中的长条,紧接着再一次用肩膀做支点将他摔了出去。
清脆的金属音传入我的耳朵,一根铁管从黑布中滚到了水泥地上,我甚至没有功夫去多看它一眼,抓起一旁遥的手开始拔腿飞奔。
“喂!别让他们跑了!快追!”
……可恶,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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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麻烦了啊,这回的规模可不是耍耍上次的小聪明就能混过去的状态啊。”
我揉着太阳穴,坐在一旁的面粉袋上。
“又是这里啊,你还真是没有新意啊。”
“闭嘴,大小姐,如果不是因为你突然冲了出来的话,我一个人完完全全不会沦落到这份上的好吧?”
遥坐在整个屋子里唯一的转椅上,乐此不疲地蹬着地面转着圈。啊啊没错,我们又躲到这里来了,那个蛋疼的产物,废弃的面粉存放小屋。嘛,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而且那帮人真的没有追上来,更何况,这么做也可以证明一件事……
“话说回来你转的太快了啦,这个观看者都觉得有点晕了,你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再说了,你如果继续那么用力蹬地的话会摔下来……喂!”
“咿呀————!”
金发幼女真的就这么因为用力过度连人带转椅当着我的面朝我倒了下来,我为了防止她摔到地上受伤而打算站起来接住她,却因为好久不发作的低血压的缘故而眼冒金星失去了重心,就这么被遥外加转椅一起撞倒在地。与此同时,小屋的房门再一次被人猛地推开,遥和我则刚好因为倒在了面粉袋的小山的后面而得以隐藏住了身姿。
“喂,再怎么说他们也不可能又藏在这里……”
“闭嘴,那个人提供的情报的确很准确,那两个人一定在这里,给我找!”
“那个人是谁啊?”……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不过很抱歉。
……我现在腾不出来嘴啊。
久违的柔软触感,两片炙热的棉花糖紧紧地贴在了我的嘴唇上,我因为少女的胸部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身上而反应过来我们两个进房间的时候脱去的外套并没有收起来,然而我却没有立刻起身去补救这个情况,因为我的脑海此时此刻正被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芳香气息侵袭着,怎么回事,这个味道,总觉得似曾相识……
……没错,一切都似曾相识,连在我身体里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的感觉也是一样。
HSS,因为性冲动而产生的普通版的HSS居然又一次在我身上发生了,怎么可能,我的HSS应该正在不断减退才对……话说回来,我居然对这种幼女产生了反应?!绝对是理子那家伙的错!都是因为那家伙我正在一步一步地朝着萝莉控的方向前进啊……
“呜……呜呜……”
明明是自己压到我身上来的少女此时却发出了阵阵的哭声,随即从我身上爬起号啕大哭起来。
“呜呜…为什么…呜…偏偏是……这种家伙”
“……啊不,我觉得啊,作为一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幼女推倒并强吻了,我才应该哭吧?”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的初吻啊!好不容易保存到了现在的初吻居然被一个连未婚夫都不是,区区一个保镖给抢走了!”
“所以说明明是你强推的我好吧!?”
我将转椅从我身上拿开之后站起身,有些无奈地吐了个槽之后,看向站在小房里刚好二十个,手执各种钝器的不良少年们一脸无法理解地看着依旧在大哭着的遥和一脸无奈的我。然而不良们的困惑只有一瞬,恐怕是昨天被我吓到了吧,这次学会了先下手为强,接二连三地挥动着手里的原始兵器朝我冲了过来,只不过啊……
……现在的我,比昨天还要恐怖哦。
调整呼吸,观察好每一个人的动作,从中找到仅仅一丝的破绽就足够,然后……
抓过第一个冲过来的人握着武器的手,顺势朝着其胸膛来一记肘击使其昏迷,同时夺下他手中的球棒,以居合的姿势攻向另一个不良少年,避开要害将其击昏之后夺下他的武器换上二刀流,然后……
……全部,去给我亲吻大地吧。
——————————————
“啊呀啊呀~~好久没有这么活动过筋骨了,真是畅快啊~~”
我拉着已经从大哭变为轻轻抽泣的遥从小屋里走了出来,打算在马路上拦一辆出租车回洋房去。
“……那个,我说,不要再哭了啦,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被人…夺去了…初吻,道歉…怎么可能就会完事啊!?”
遥虽然这么大喊这,但并没有甩开我的手,反而比之前还要规规矩矩地跟我走着。
“……咳咳。”
“喂,怎么了,哮喘又发作了吗?”
“……不,没事,不是哮喘,咳咳……”
我下意识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低头看向走在我身边的金发幼女,怎么总觉得……你脸色不太好啊?小脸红扑扑的……红扑扑的……
“喂你该不会……”
我这才察觉到,因为一直握在手里我还以为是我体温的作用,其实遥的手早就已经热的不像话。少女的嘴里不断地吐出白气,步伐也开始有点发软,我并没有重蹈覆辙,在少女即将倒在地上的前一刻抱住了她,将手放在了她已经滚烫的额头上。
喂喂喂,真的假的,这起码也得有39度了啊,怎么会烧得这么高的啊?!
“喂!出租车!喂!”
我一边用手臂将少女的耳朵捂住,一边大声喊着出租车。而在我手中已经因为发热而神志不清的少女,嘴唇微微蠕动。
“怜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