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纳兰家的。”
走出客栈,玄机就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水晏师点头,“二师兄来此多久了?怎么一路上未曾见你们留下的暗号?”到了这外城才看见,这就让水晏师有些怀疑玄机是故意的。
玄机不喜欢自己入天宗寺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寺中,他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玄机果然瞥了过来,“我们一路进入此地,已有月余了。”
“所以,”水晏师有些哭笑不得,“从一开始你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为何从一开始不与她说清楚?
玄机依旧冷淡的道,“在天宗寺已暗示过你。”
“……”有吗?
水晏师怀疑的看着玄机,她怎么没想起来他有对自己说过什么暗示性的话?
感觉自己被坑的水晏师有些不太高兴,这人美则美矣,就是心有些黑了。
害得她折腾了这么久,结果他来一句说暗示了,那走之前还说什么给暗号的话?直接说明不是更省时省事?
水晏师按了按突突跳动的脑仁。
“小师叔,我们接下来要在此修行。”
旁边某位和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水晏师:“……”
所以,从一开始就只有她一个人蒙蔽了?
“这些日子我们在狱河旁修了个小寺庙,此后我们就暂且住在那处,”说着,玄机就盯着她,薄唇一张,“我们路上的钱财已经因修庙花尽了。”
“……”
全寺的人就水晏师最有钱。
水晏师无奈下,摸了摸衣衫里的银票,往玄机的手中一送,“省着些花。”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玄机毫无压力的放进衣衬里,哪里有要省着花的样子。
水晏师认命了。
“二师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是这里。”
“恶人多的地方,更好体现我寺的佛法宏深,师妹你觉得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需要佛主的感化?”
玄机一本正经的,还真的瞧不出是真话还是假话。
水晏师再狐疑了起来,“真的是老和尚的意思?”
“普渡众生本该是我佛门子弟应尽的责任,师妹,此后这便是你的责任了。”玄机不冷不淡的道。
水晏师:“……”突然有些怀疑人生。
一路朝着狱河往前走,经过一条条热闹的街市,水晏师怀疑这一路没有尽头时,就看到了一处修建并不华丽的寺庙,在一溜的房子中格外的扎眼。
从水晏师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路上,明显的感觉到各路人明里暗里对他们这群和尚虎视眈眈。
可想而知。
当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碰上想要渡他们成佛的人,能友好到哪里去?
水晏师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一路拿那种看异类的目光看他们了。
“这里是你的禅房,此处靠近狱河,位置极好,可观水观山,是养性的灵杰之地。对我们修行佛法更是有利而无害,师妹此后的重任在身,且好生的修法,领我们……”
“等等,”水晏师听不下去了,“二师兄,你可是我的师兄。我在天宗的半年对佛法还是一知半解,这般就将这么多人的前途交到我手中,这合适吗?”
玄机那锐利的美眸再次扫过来,看得水晏师心里直打颤,可别这么看她了。
“你忘了自己如何答应老和尚的。”
水晏师:“……”
这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罢了,有劳二师兄了。”
玄机一合什,作了个佛礼,将门一关,退了出去。
水晏师打量着这间禅房,是处于天宗寺的正中央位置,没错,这小寺庙也叫天宗寺。
外面那木牌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水晏师坐在蒲团上静心,对着前面挂着经文,长长的一叹。
这肯定是玄机的手笔。
以她的能耐,哪里能写得出这些东西来,想到要领着玄机这样的妖孽闯世界,水晏师就有些头疼。
“叩叩叩!”
禅房的门被敲响。
“进。”
“小师叔,前殿已经准备好了,”进来的和尚没头没尾的提醒一句。
“什么准备?”
“玄机师叔没有和您说吗?今天是天宗寺吃斋念佛的香火日子。也是要超渡这狱河之内的千千万万条亡魂,法事由您来主持,未来的天宗寺您就是主持。”
“……”水晏师暗骂了一句。
所谓的法事,可不就是那念不完的经吗?
“我知道了,”水晏师摆摆手。
和尚这才退了出去。
水晏师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出门去。
玄机已经在小殿中等着了,将手里带来的经书递给她,将上位之座让了出来。
水晏师转向殿中摆放泥做的佛像,长长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坐到了蒲团上,翻开经书开始念经。
靠近小天宗寺的周围人,听到小天宗寺里面传出来啰啰嗦嗦的念经声,那牙咬得咯咯响。
忍,他们先忍着!
终于。
有人是忍不住了。
“哗啦!”
小天宗寺的外门被砸了。
有好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提着刀剑就杀了进来,这是住在附近的几大高手。
二话不说就毁坏东西。
玄机慢慢的站起身,示意水晏师继续。
看玄机一人出去处理,水晏师只是好奇的往外瞥了一眼,没有再理会。
不会儿,外面传来打斗声,毁坏的东西直让水晏师抽抽。
那都是钱啊!
水晏师念着经,伸手去摸摸衣袋,越来越瘪了。
这家还没开始当呢,就觉得艰难了。
水晏师对着那泥佛像唉声叹气,看来还得想法子赚钱啊。
没有多久,玄机就回来了。
一身干干净净的,不染纤尘。
水晏师抬了抬眼皮,瞥了眼人模狗样的美和尚。
刚坐下来,外面又传来声响,美人和尚的眉一挑,很是不悦。
水晏师停下念经的动作,“二师兄,这种事……经常发生?”
玄机抬抬眉,没回答,只是很干脆的站起来,朝外走,再一次,外面传来打斗声。
水晏师挑挑眉,看着四平八稳念经的弟子,又是一叹息。
*
狱河的对面,一队人马停在前面,望着那无法望尽头的狱河以及这些居住之所,高高低低,那里面的人声隐隐的传了出来。
“这就是那条狱河了?”水司戟勒紧了马缰,眉头紧蹙,光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了,那里面也不知道是何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