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这次的策略是对的，现在他们俩的CP火到不行。”天华娱乐办公室里，黄奕博向刘娜投去赞赏的目光，“你这步棋下得好，很有一套。”
刘娜平时没少听此类夸赞，毕竟娱乐圈头牌经纪人的名号也不是虚名。她看着下属整理上来的数据，反而没黄奕博那么高兴，而是陷入了沉思。
“有问题？”黄奕博看她皱眉，问道。
刘娜敲击着桌面道：“我担心他火得太快了。”
黄奕博亦是一点就透：“你觉得……”
刘娜点点头：“宣羽没有背景，出道这么多年都没红，这几个月突然翻红，一路挤身一线流量，现在我手头有十几个广告代言、十多个剧本和五六个节目的资源冲着他求来的。”
黄奕博亦道：“这么多资源，都快赶上南逸辰了。”
“可不。”刘娜有点担心，“他的迅速蹿红，无形中抢了很多其他流量明星的资源。树敌太多，但凡有几个抱团来黑，以他现在的走红程度，只稍一点黑料就能让他跌落谷底。”
黄奕博皱眉：“会到这种地步？会不会有点夸大其词了。”
刘娜在这方面见识比他这个总经理要多，毕竟术业有专攻。
于是她解释道：“并不是我夸大其词杞人忧天，他性格好，长得又帅。不仅如此，当时池家峪的事情曝光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以前受过的委屈，美强惨他占了个遍，活脱脱一部励志大片。最主要这还不是人设，是他本身就如此。太过完美的人本来就惹人眼红，更何况是在圈子里。凭什么你不是科班出身，又没什么背景能混到一线？你让那些有后台的靠关系的，科班正经毕业的怎么想？”
黄奕博嗤笑一声：“要这么说，整个圈子没几个不算他对家了。”
“就是这么个道理。”刘娜接过话，“而且已经有好几处风声出来了。”
“都有谁？”
“是谁无所谓，重要的是这事儿不解决，对家只会越来越多。”
黄奕博想了想：“你找他自己谈过这事吗？”
刘娜摇头：“你瞧他现在随心所欲的样子，像会考虑到这么深的吗？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这些年被压迫出来的经验罢了，他顶多出事了能想到这一层，但是没发生的事，他考虑不到这么深。”
黄奕博想想也是，宣羽这人还没有被娱乐圈完全同化，可能是因为从未登顶的关系，这么些年内心还保持着一种纯粹。就拿上次见面来说，他满脑子谈恋爱那没出息的劲儿，全都写在脸上了。
想到这里黄奕博居然笑了，转头问：“那你的意思？”
“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个。”刘娜说，“我有两个方案。第一，放慢他红的速度，进一线圈子可以，但不争顶流。他和希妍现在不是在组CP吗，我隔着屏幕都能嗅到恋爱的酸臭味。如果他们俩真谈了，让他们公开。”
“公开？”黄奕博有点诧异，在最红的时候公开恋情，这无疑是一招险棋。
“对，公开。”刘娜道，“公开必然会掉一波女友粉，可他们现在CP正火，你看数据，他俩的粉丝群里，CP粉占比最多，唯粉反而很少。希妍本来就是圈外人，这个正常。但是宣羽，你看这里，”她指指报表上的一处，“他的粉丝几个月内上升到了2000万，其中有1500万都在磕他们CP。”
黄奕博点点头：“所以你觉得，公开影响的只有那500万粉丝？”
“也不是这么说。”刘娜解说道，“不排除有一部分CP粉之所以磕CP，是因为可以把自己代入到希妍身上去。”
“那这么说，风险还是太大。”黄奕博否定了这个方案。
“你先别急，这只是针对普通流量明星的假设。可宣羽是有实力的。我仔细看过他之前所有演的片子，可圈可点的地方很多。而且《往生门》马上开播后，一定又会吸一波剧粉。再加上《往生门》的原著和编剧都是希妍，现在公开，到时候可以炒作的地方多了去了。”
黄奕博思考许久：“如果一定要选择公开，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综艺刚结束，合作的电视剧又没开播，现在还在新剧组一起工作。”他点头道，“确实如你所说。那第二个方案呢？”
刘娜喝了口咖啡，气定神闲的说：“第二个方案就简单多了。等对家撕上来了，事情发生了，到时候看宣羽跌倒之后能不能从谷底爬起来。无论怎样的教育都比不上身处逆境，如果他在最红的时候被黑到跌落神坛，那要么一蹶不振退出娱乐圈。如果不退圈，绝对可以华丽蜕变，到时候问鼎顶流，那少说还有十几年的红火。”
娱乐圈不乏这样的例子。最恶劣的土壤中才能开出最娇艳的花。
可黄奕博却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刘娜抬眼看他，“两个方案都不满意？”
“这倒不是。”黄奕博犹豫着说，“你说这不管从哪个角度，站在我这个位子来讲，都会选择第二个方案。如果能成，那又是我们公司的一匹黑马，如果成不了，公司艺人多了去了，牺牲一个就牺牲一个，说不定还能换一些其他的商业价值。”
“说的没错。那你还犹豫什么？”刘娜揶揄的看着他。
黄奕博看着窗外：“我就是突然觉得，如果是这样，那宣羽这人就太可怜了。以他那会儿的年纪出道本来身体柔韧劲儿就不比别人，吃了那么些苦，被高层看上要潜规则，又是下药又是关禁闭的，被全员排挤了那么多年。好容易熬出头了，要再往下跌一次，这得多大的心理素质才能扛过来啊。”
刘娜奇怪的看着他：“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愁善感心软的主儿。”
黄奕博摇头：“倒不是心软。说不上来。”他想了想道，“我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一行有人这么干净的，还是过了几年苦日子的。只觉得如果这样一个人都要受尽折磨，只因为自己太好了而受到整个娱乐圈联手打压，那以后谁还做好人。难道我们圈子以后都只有那些烂到骨子里的人才可以活下去吗？”
这番话倒是刘娜没想到的。她不由得对这个老板有点刮目相看。
她还以为他能在收购后坐上这个位子，应该是个铁石心肠只讲业绩的人，想不到，硬汉也有铁骨柔情。
“那第一个方案？”刘娜问。
“第一个吧。”黄奕博点头，“你先和宣羽沟通一下，别回头人家压根儿没在谈恋爱，你瞎忙活。”
“赌一百块他们绝对在谈恋爱。”刘娜胸有成竹。
“宣羽我看得出，那个希妍你确定吗？他上次不说没追到吗？看着没撒谎。”
刘娜对自己的直觉非常有自信：“得了吧，就那女孩那样儿，一双眼睛都恨不得长在宣羽身上了。他们就差捅破那层纸了，成天借着CP的名头秀恩爱。我下午去探班，要是他们没谈恋爱，今天下午我就能让他们俩谈上，多大点事儿呢！”
黄奕博被她逗笑了：“怎么着金牌经纪人还兼当红娘啊？难怪这么多艺人想到你手上来。”
事情谈妥，刘娜也难得好心情跟他多贫两句：“没办法，现在不都流行斜杠青年吗，副业要搞起来！”
办公室传出黄奕博爽朗的笑声，对比外面静悄悄的办公区，大家都互相看看彼此。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娜姐这是献了什么良策，给公司赚了多少钱，能逗得黄总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