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志远接连两天开着车满大街的找阿同,然而阿同跟蒸发了一样,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牛明明见常勇军跪在地上求饶,于是就更来火了,骂道:“你这臭山(浙江话,臭山,就是畜生的意思),发什么癫呀?你还抱着我的大腿不放,想干什么啊?”
常勇军大声求饶着:“小牛师傅,你不是要钱吗?我叫我家里凑钱给你,行吗?你千万别把我送派出所去,派出所的人打人往死里打的呀?”他抱着牛明明的大腿,歇斯底里的喊着。
办公室的那个中年管事,见常勇军有些精神失常的样子,就给派出所打去了电话报了警。警车一下就赶来了,警员阿钦看了看常勇军,就问:“你干嘛一直抱着小牛师傅的大腿不放啦?”
常勇军见警察来了,只好乖乖的松了手,站起来举起手,轻声说:“警官大人,都是我不好,我把东西做坏了,我赔,我赔,你们千万别打我?”
阿钦看了看常勇军,就说:“同志,我们有说过打你吗?你又没打别人,我们为什么要打你呀?真是莫名其妙?走吧,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把你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们就放你了!走吧?”
常勇军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挪动脚步,怯怯的看着阿钦。
阿钦看他害怕的样子,觉得就好笑,这牛高马大的家伙,怎么看到警察怕成那样?禁不住说:“怎么,不走,还要我们请你走啊?”
常勇军无可奈何的跟着阿钦上了警车,牛明明也跟着上了警车。不一会儿,警车就开进了派出所。
来到办案室,阿钦看着常勇军说道:“请坐!坐下来慢慢说?还有小牛师傅,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牛明明把常勇军冒充熟手招工的事情说了一遍,阿钦听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原来常勇军找不到工作,情急之下冒充熟手,想滥竽充数,结果什么都不懂的常勇军,把螺纹全攻坏了,做成了一堆废品。于是就笑笑问:“常勇军,你是怎么来店口的,刚才你看到警察吓得全身发抖,你是不是做过坏事,流窜到我们这里来的杀人犯?”他把杀人犯三个字说得很重,故意吓唬吓唬他,看是不是真的杀人犯。
常勇军一听,吓得脸都绿了,连忙辩驳道:“不是,不是,我怎么是杀人犯了呢?我只是做坏了一堆螺丝而已,赔你们钱就是了,干吗说我是杀人犯啊?”
“既然你不是杀人犯,为何见了警察全身发抖,那么害怕?”阿钦不依不饶的说。
“我可以找出证人来,说明我是来店口打工的,我们一起从广东过来的,前两天在新一村杨老板家做工,就因为他家里要我过火盆,我不过,生气了,走出来的,谁知道走出来就找不到工作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先滥竽充数混进去再说,哪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都没得到,就被送进了派出所!”常勇军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跨火盆呢?这里的习俗就是这样?”阿钦警官好奇的问。
“可是我们那习俗不同,只有犯过罪,从牢里出来的,回到家里,才跨火盆,是去晦气的意思,我又没有坐牢,也没有犯法,干嘛要跨火盆,所以就很生气的走了,这怪我吗?怪就怪那杨老板!害得我进了派出所,要不是那火盆的话,我哪被送到派出所来!”常勇军继续解释道。
“跨火盆,在我们这里是越过越红火的意思,你懂了吗?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填个备案表。”阿钦觉得常勇军的话好笑,禁不住笑了起来,跨个火盆不至于那么较真吧,居然有这样的人。
牛明明听了都觉得好笑,心想:这家伙脑子有毛病吧,大家都跨了,还差你一个啊,现在好了吧,不跨火盆,跨到派出所来了。
等常勇军填好表格了,阿钦看了看,就说:“常勇军,今年二十岁,牛高马大,四肢健全,就是脑子不太好使!缺根筋!”
“嘿嘿,嘿嘿,警官不许你乱说话,你这样说,我岂不是成了二百五了,白痴一个呀?”常勇军嘀咕道:“人家还没娶媳妇呢?至于这样说我吗?”
阿钦笑笑说:“常勇军同志,你打算怎么赔人家二千七百块钱啦?是准备做事还,还是找人来保你出去,你店口有人吗?赶快找关系,你说的杨老板在新一村有好几十个,哪个才是你说的杨老板呀?连名字都没有?我们帮你找谁呀?”
“找不到杨老板,就找村口街旁边的那个卖铜接头的吧,大家叫他阿莫,真名叫毛志远,是我们湖南永州的!”常勇军如实的说着。
“卖铜接头的,我们店口走错了路都是卖铜街头的,你说的阿莫不是本地人,湖南永州的,这我哪知道啊?这你就难倒我了,你有他电话吗?”阿钦禁不住问。
常勇军摇着脑袋,他根本不知道毛志远的电话,联系他的是阿胜,他这下惨了,杨老板是谁也不知道,阿莫又是外地的,警官也不知道?这······
正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贺所长就走了进来,听到叫阿莫,禁不住问:“阿钦,有谁要找阿莫?”
阿钦指了指常勇军,说:“就是他!”
贺小敏看了看常勇军,问:“你叫阿同吗?阿莫找你两天两夜了,原来你在我们派出所,怪不得找不到你!”
牛明明接腔道:“他一直在我厂里做事,做了一天做坏我一千三百五十个三通呢?刚才我把他扭派出所来了!”
贺小敏笑了笑,回:“你们新三村的铜接头都是杨二槐给你们代销的吗?这自家人抓了自家人,还不知道!算了吧,你回去,我跟你们老板李路强说说,你可以走了,牛明明!”
牛明明就觉得奇怪,禁不住问:“贺所长,你怎么知道我叫牛明明?”
贺小敏笑着回:“你穿着路强公司的服装,胸口挂着质检员牛明明的厂牌,还要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牛明明摸着后脑勺,笑着离开了,他真庆幸自己,竟然抓到的是杨二槐的人。这样看来就不要他还钱了,只要杨二槐一句话,他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了。
贺小敏看着常勇军说:“阿同呀,你说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你知不知道,阿莫没日没夜的找你,找到半夜都没回家,我这两天巡逻,看到阿莫的车开着满街跑,就问了他,才知道找人,你呀,回去好好想想,以后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知道吗?”
常勇军点头回道:“知道了,贺所长,谢谢你!”
“好吧,你在这别走,我打个电话叫阿莫来接你!以后不许一个人出去,知道吗?”贺所长吩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贺所长!”常勇军连声谢着。
贺小敏拨通了阿莫的电话,阿莫接着电话说:“贺所长,阿同到你那儿了?”
“是阿,刚被人扭送过来了,把李路强公司的三通做坏了一大堆,被路强公司的质检员牛明明扭送到派出所来了!刚才我打发牛明明走了,你赶紧过来领人吧!”
“好,我这就过去!你叫他等着,十多分钟到!”说着挂了大哥大,跑到停车场,开车去了。
不一会儿,来到派出所,把常勇军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