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秦之恒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叶寒臣，有个问题想要问却是迟迟的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察觉到秦之恒的眼神，叶寒臣转头看他，“怎么？”
“总裁，如果这件事让楚小姐知道，想必······”
秦之恒欲言又止，叶寒臣越发的沉默。
良久，叶寒臣斩钉截铁的道：“不会的。”
这件事只有自己和秦之恒知道，除非······
想着，叶寒臣看向秦之恒，眼神锐利，充满了警告，“我知道你周伊的关系，这件事，我希望你想清楚。”
“当然总裁，我拿的是您的工资，为您办事，是我的宗旨。”秦之恒推了推眼镜，严谨的说着，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明天见面的话，下午六点您有个会议，可能会来不及。”
叶寒臣沉吟片刻，“推了。”
和董小雅见面，叶寒臣特意约在了离她现在住的地方最近的餐厅。
从前叶寒臣倒是经常和董小雅还有叶敬轩一起来这儿，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再来的时候，叶寒臣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一进去，在常坐的位置上，就看到了董小雅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董小雅好像清瘦了一些。
走上前，叶寒臣沉默的坐到了她对面。
董小雅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半晌才反应过来，挤出一个带着点点泪意的笑，“寒臣，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了。”
“你最近，怎么样？”
叶寒臣说完，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面容，“你是不是脸色不太好？”
“是，最近，睡得不大好。”董小雅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脑中浮现出一些不好的回忆。
叶寒臣看着她的微表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半晌，董小雅率先开口了，“最近，我小叔回来了。”
闻言，叶寒臣正正的盯着她的双眼，“楚附辙，是么？”
“对。”董小雅似乎有些尴尬的笑了下，“你可能没有见过，当初，当初他和我父亲，分家了。”
叶寒臣想起昨晚楚附辙同自己说的话，忍不住把语气放的轻了一些，“董······小雅，其实今天我找你，是有件事要问你，你可以，如实回答我么？”
他的语气十分严肃，让董小雅心底咯噔一下。
最近不在掌握的事情太多，董小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眼下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叶寒臣出来，和自己见面，还用这样的语气问话，让她下意识的就想躲，“什么？你，你先问。”
“楚附辙当年，到底为什么，会和楚附载分家，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餐厅的窗户大开着，突然一股冷风吹进来，把董小雅整个人吹得都颤抖了一下。
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在叶寒臣的目光之下，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扒光衣服示众的罪人。
“是谁，是谁告诉了你什么是不是？”董小雅此时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再也想不到别的什么，都是那天和楚倾歌见面的时候，她讥讽的目光。
在叶寒臣越发沉默的目光下，董小雅站起身，整个人都因为屈辱和痛苦而轻轻战栗着，她压低了声音，痛苦的悲鸣仿佛从舌尖一点点蹦出来，“是楚倾歌对不对？是她告诉你，我曾经是楚附辙的禁脔？我曾被他，被他······”
说到这儿，叶寒臣所有确定的不确定的，全都被证实了。
禁脔······
这个词还真是让人足够惊讶。
“不是她。”叶寒臣安抚着董小雅，“你先坐下来，慢慢说。我不是来羞辱你，也不是来······反正，我只是想要，帮你。”
董小雅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她慢慢坐下来，颊边还挂着泪珠，“帮我？帮我什么？”
“楚附辙对你的侵犯，你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叶寒臣低声说着，“难道你不想将他绳之以法？”
心仿佛一点点活络过来，董小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握住了叶寒臣的手，“寒臣，不，寒臣哥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所以你才会选择，来帮我，来见我，是不是？”
叶寒臣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看到董小雅那双泪光盈盈的眼，一时间竟然有些僵滞。
他最终还是任由董小雅握着自己的手，轻声道：“小雅，我一直爱的都是倾歌，你知道的。只是我们之间因为你，有了很多误会。但是你和我毕竟一起共同抚育过敬轩，他也叫过你妈妈。”
最重要的，这个女人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他没有给她任何东西。
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知道董小雅不是自己当初喜欢的那个小女孩。
“仅仅是因为，这些？”董小雅逐渐心灰意冷，她看着眼前的叶寒臣，只觉得陌生。
自己那些年，都是陪着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她汲汲营营换来的，就只是这些？
“是，就是这些。”叶寒臣笃定的说着，“我爱的是倾歌，最对不起的也是倾歌，我们都对不起她，小雅，但我不怪你。”
董小雅恍惚了，她流着泪，有些荒唐的笑了，“不怪我？叶寒臣，你在说什么啊？当初本身就是你自己错把我认成了楚倾歌！你连你自己喜欢的是谁你都不知道！”
叶寒臣的瞳孔猛地震了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声音低沉，带着丝丝缕缕的威胁，“谁说我不知道？”
“既然你知道，就不会和我纠缠这么多年了。好了叶寒臣。”董小雅的眼中都是清醒和哂笑，“别说什么要帮我的话了，你帮不了我的。”
“为什么？当年的证据都可以找出来，然后起诉，有我帮你，他可以在里面，一直到生命结束。”叶寒臣压低了声音，“然后我会送你出国，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
就当是，当是补偿。
他没办法狠下心，把董小雅驱逐，或者完全不管。
就像是她住的那栋别墅，原本是叶家的房产，后来也被叶寒臣私底下，改成了董小雅的名字。
董小雅笑着，抹去了泪珠，“你从来都不知道我要什么，我要的是你爱我。”
“我给不了。”叶寒臣终于平静了一些，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好整以暇看着她，“你要的我给不了，我今天来，也只是为了帮你这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向着楚倾歌？你知不知道，楚附载和肖湘媛收养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怕楚附辙那个变态盯上自己的亲侄女！所以找了我，我就是他们楚家，养给楚附辙的禁脔！”
董小雅咬牙切齿，眼底都是怨毒，“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让楚倾歌好过？你要帮我？好啊，我不告楚附辙，我要告的，是楚附载，是肖湘媛！”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是字字句句都落在了叶寒臣的心底，让他振聋发聩。
忍不住皱眉，叶寒臣想起昨晚楚附辙的话，“不是的······”
“好了，我不想再说了。”董小雅满怀希望而来，眼下却是揣了一肚子的悲痛和怨恨，“叶寒臣，别再说了。”
董小雅站起来，苍白的面容上，呈现的是与来时截然不同的失望和冷漠，“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叶寒臣有些怔然。
本以为，董小雅会欣然接受。
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叶寒臣起身正想离开，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