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歌知道是他,但他不说,楚倾歌就装不知道。
孙知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痞里痞气的一个人,但很内秀,也聪明,知道楚倾歌看破不说破,也知道自己基本是没了机会,就没有再给过。
后来上大学分道扬镳,据说孙知是出了国,就没有再联系。
“你放心,这事交给我,我来联系!”罗可眨眨眼笑道,“说实话去年他回国了,还主动联系我问过你的现状呢,当时你......”
楚倾歌没说话。
那时候她在国外接受植皮手术。
“所以啊,我就告诉她你去国外玩了,他也只以为你是离婚带着孩子,但是这回,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诉他了。”
罗可迟疑的说道。
楚倾歌淡淡的摆摆手,“没什么的。”
她又不是喜欢他。
顿了顿,楚倾歌想起先前的事,道:“尽快联系吧,正好还有件别的事需要跟他咨询。”
李成的死,警局虽然还没有联系,但是楚倾歌有预感,就在这两天。
罗可挑眉,“要不然我现在问问?”
楚倾歌没有多想,“好,如果有时间,下午一起吃个饭。”
罗可的动作快,也架不住孙知回消息快,得知是楚倾歌叫吃饭,孙知居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看吧,我说他还是挂念你。”罗可摸了摸鼻子,嘻嘻笑道,“其实他挺好的,要是......”
楚倾歌翻了个白眼,“你做梦啊,不可能的。”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准时出了门,去往了约定的地点。
地方是孙知定的,很奇妙,就在他们高中的对面,原先是一排规模不大的饭馆,现在早就换成了一座江南菜高级餐厅。
“定这个地方是想回忆青春么?”两个人到达了地点,餐厅名字叫“忆江南”,很是雅致的地方。
楚倾歌迟疑了一下,她今天为了显示见律师隆重穿了条黑色的连衣裙,这热不会会错意吧?
“你有没有告诉他我是来请他打官司的?”
罗可还是很靠谱的,连忙点头,“当然说了!我直接就说有桩案子,问他有没有空接,他秒回我,问是谁的,我说是你,他说有时间啊。”
说着,还把聊天记录给楚倾歌看。
一丝不差。
楚倾歌的翦水秋瞳闪了闪,抿抿唇道:“可能是人家,习惯在这儿见客吧,走吧。”
两人上了楼,在“秋鹤”包厢前停了下来,服务员打开门,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桌前,眉目沉沉的喝茶。
听闻声音,男人抬起头来,看到两人先是一怔,而后目光停在了楚倾歌身上,内敛而沉稳,里面的喜悦和怀念谁都能看的出来。
孙知是很能勾引女性的那种长相,上学的时候就是如此,但偏偏楚倾歌不感冒。
她不太喜欢这种很招桃花的面相,但是如今一看,孙知当了律师,倒是比以前多了些沉稳。
罗可一进门看见孙知的眼神,就看出来他对楚倾歌绝对还有意思,瞬间笑容就变得意味深长,率先笑道,“孙大律师,好久不见呀。”
“罗可,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么漂亮。”孙知的桃花眼微微弯了弯,这一笑,漾出了一水儿的旖旎多情,但分寸把握的正正好。
他说完又看向楚倾歌,语气之中多了点叹息,那种眼神却是微微收敛了些,多了点小心翼翼,“倾歌,好久不见。”
孙知恰到好处的问候然让楚倾歌松了口气,唇角勾着微笑了下,“好久不见,孙知。”
然而之后罗可看的分明,小心翼翼的,这才是爱情。
三人落座,服务员也随之上菜,孙知极有绅士风度的把菜都转到了她们面前,“都是招牌菜,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随便点了一些。”
“今天主要是来委托孙大律师的,吃饭什么的都是其次。”罗可直奔主题,“倾歌的案子比较复杂,你确定时间够么?”
孙知的余光几乎一直在楚倾歌身上流连,似乎有些微微的疑惑,但他没有问出口,回道:“最近没有案子可做。”
实际上,他把手头的三个全都推后了。
楚倾歌察觉到孙知的眼神,笑道:“是觉得我变了么?”
“是,更漂亮了。但,好像有些不一样?”孙知实在是疑惑,开玩笑的问道。
罗可的眼神微微变了下,这细节被孙知收回眼底。
“整容了,自然是有点微微的变化。”楚倾歌轻轻浅浅的一笑,“看来很明显,这么多年没见你都发现了。”
孙知看着楚倾歌这一笑,却是有些愣了。
这一笑,他才知道楚倾歌这些年来,变在哪儿了。
方才进来的时候只是一点微微的感觉,如今看见这个笑容,孙知有些不是滋味。
是什么,让这个曾经笑容温暖,浑身都透着暖意的姑娘变成了这样?
“今天的案子,是跟你的,整容有关么?”孙知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楚倾歌淡淡的摇头,顿了顿,又点头,“算是。”
孙知一副倾听的样子。
楚倾歌轻轻呼出口气,道:“gh公司,叶氏集团旗下的,最近有一个主管意外身亡了。现在警方怀疑为谋杀,在调查阶段,不日,就会怀疑到我身上,我需要一个辩护律师。”
她不能在这件事上纠缠太久。
因为她有理由怀疑,有人杀了李成,就是想要把自己拖下浑水。
“为什么,会怀疑到你身上?”孙知不解,波光潋滟的眼看了看罗可,又看了看楚倾歌,“你和他有过龃龉?”
不得不说果然是律师,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
楚倾歌微微点头,“一年前,我刚刚出狱,到gh应聘做了保洁。”
孙知的神色越发震惊,他瞪大了眼看着楚倾歌,“倾歌你,你说什么?”
“这些很难一次说清楚。”楚倾歌颔首,“重点是我做保洁期间,李成此人多次为难我,我们的矛盾,几乎全公司都知道。而且后来,李成曾经怕找人,抢走了我女儿的救命钱。”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孙知来说,信息量太过巨大,以至于他忘了该说什么,该问什么。
罗可甚至都有些同情孙知了,忍不住道:“倾歌,有些事你还是跟孙知说明白。”
“啊,二十岁的时候我结婚了,嫁的是叶氏集团总裁叶寒臣,后来因为一些事,他把我送进了里面。”楚倾歌仿佛在讲一个故事,平淡而无痕的,没有任何反应。
孙知几乎要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这个算是案底,但是当时我是被冤枉的,这一点将来要是被拿出来当成我杀害李成的论点,可以翻案。”楚倾歌公事公办一般的,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她早就不觉得痛了,仿佛麻木了一般的,继续说着,“我女儿先天性白血病,现在已经去世,当时我攒下来的钱被李成报复性抢走,也没有过于耽误治疗,所以我也没有了最强的动机。”
顿了顿,楚倾歌补充道:“至于李成为难我的原因,我被冤枉纵火进了牢,出来的时候脸上留下了一块很可怖的疤。”她说着,在左边脸上比划着,“从眼角道嘴角,整张左脸,他看不惯,但也只是一些言语羞辱,最过分的也只是烫伤了我的手臂......”
“倾歌,别说了。”
孙知突然打断了她,眼中都是不忍,“你,你还好么?”
楚倾歌木然的抬眼,“我很好,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给我洗清嫌疑。”
她知道这件事里有路星河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就算你真的杀害了李成,我也不会让你有任何事的。”孙知平淡而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