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喜欢，只要是倾歌阿姨做的，我都喜欢。”叶敬轩坐下来，认真的看着楚倾歌，“我可以开动了嘛？”
楚倾歌被他的懂事给弄的眼眶酸涩，温柔道：“可以，还有两道菜，我去盛出来，你先吃哦。”
叶敬轩自然是不可能先吃，等到楚倾歌把剩下的两道菜盛出来，和她一起开动。
“这是我最擅长的菜了，可能做的有点辣。”楚倾歌把握不好红烧排骨的辣椒用量，有些担忧的看叶敬轩的反应。
叶敬轩吃了一口，眼睛亮亮的，“很好吃，我很喜欢吃辣的！”
一点都不像是说谎。
楚倾歌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豆豆也很喜欢吃辣的......
包括自己，都很喜欢吃辣。
“豆豆也很喜欢吃辣的，可惜了，她得了病之后，很久都没有吃过辣的东西了。”楚倾歌轻轻的说着，给叶敬轩夹了一块肉。
叶敬轩吃下去，又就了一口米饭，犹疑了半晌，道：“倾歌阿姨，我和豆豆，长得像么？”
楚倾歌愣住了，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叶敬轩垂下眸子，浓密的长睫盖住了眼底的心事，“我觉得，我跟她长得有点像哦。”
叶敬轩抬起眼，里面都是天真的依赖和孺慕之情，“倾歌阿姨，就把我当做豆豆，好吗？我做你的孩子。”
楚倾歌愣住了，她拼命的忍住眼泪，哽咽道：“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的......”
差点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楚倾歌有些狼狈的掩饰着自己的眼泪，“你不是任何人，你就是轩轩，快吃饭。”
叶敬轩摇摇头，“不。我很喜欢倾歌阿姨，我愿意做倾歌阿姨孩子，不管是替身，还是什么。”
一大一小心中都藏着难过，楚倾歌趁他垂眼，抹掉了眼泪，强颜欢笑道：“别这么说，我就把你当做我的孩子，即使豆豆还在，我也把你当我的孩子。”
楚倾歌说着，转移了话题，“尝尝糖醋鱼。”
吃过了饭，叶敬轩去睡午觉了，楚倾歌坐在客厅的飘窗上，点了根烟慢慢的抽着。
她原本没有烟瘾，但是最近越来越严重。
想着今天叶敬轩说的话，楚倾歌甚至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正出神间，手机突然响了。
和往常的手机铃声不同，这回的，楚倾歌听见就愣了一下。
她给罗可专门设置了一个手机来电铃声。
楚倾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几乎是颤抖着手接通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只有女人的呼吸声。
一下下的，变重了。
终于，罗可带着哭腔道：“倾歌，对不起......”
两个人之间没有别的话语，在罗可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彻底崩溃。
“我，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我能见你么？”罗可吸着鼻子，楚倾歌一边应着，一边赶忙出门，将罗可接了回来。
“轩轩在这儿。”进门的时候楚倾歌放轻了手脚，“刚刚吃了饭，在睡觉呢。你吃了没，我去给你热菜。”
罗可摇摇头，“不热了，我是有事来找你的。”
她的眼眶通红，“去你房间，别让孩子听到了。”
楚倾歌的房间有个不小的衣帽间，隔音很好，两人进去后关上了门。
“我前两天去了趟江城，去看了看我爸妈。”罗可低着头，仿佛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楚倾歌。
楚倾歌声音温柔，抓着她的手，“可可，别自责，该觉得愧疚的人是我才对。你一直帮我照顾豆豆，几乎是，赔上了自己的一切......”
她说着说着，声音中带上了哽咽之意，“我那天没去追你，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比我更要难受。”
毕竟罗可看着豆豆去世，看着她一点点的冰冷。
“豆豆临终前，说她，不怪你。”罗可忍着泪，颤声道，“但是她说，下辈子要来做我的女儿，好好的孝顺我。”
罗可说着，忍不住笑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说，妈咪下辈子最好做个男孩子，要谈很多很多个女朋友，或者去做她的小猫......甚至于，豆豆说，让你做她的孩子。”
楚倾歌闻言，瞬间感觉呼吸都被凝滞住了一般，心酸和心痛一起涌了上来。
豆豆这是心疼她，心疼她这辈子所有的经历。
“你，别难过。豆豆从来没有怪过你。”
两个人哭了一会儿，总算是忍住了眼泪，罗可擦着眼角，“豆豆还没有送去殡仪馆吧？怪我，这两天一直没有到你身边陪着你。”
楚倾歌自然是能理解罗可，那种情况下，能够保持冷静已经是很难得了。
她抿了抿唇，眼眶通红着，看向罗可，“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得冷静。”
罗可迟疑的看向她，“什么？”
“关于豆豆的死。”楚倾歌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不是因为突发性心脏衰竭。”
楚倾歌仔细的跟罗可说了昨天自己去二院的经历，还有个二院院长的对话，特意跳过了和付兴彦的事。
罗可的表情惊疑不定，“你怀疑，是有人，害死了豆豆？”
“是。这个方案没有那么容易出事的。而且，你要知道，董小雅可是一直虎视眈眈的对我。”楚倾歌压低了声音，“她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自己当时出差，对于董小雅来说，可不就是机会？
“我想起来了！”
罗可突然一拍桌子，猛的站起身，“当天晚上，我本来不打算去看那捐赠者的，但是有个不认识的小护士说，让我最好去表示表示！”
楚倾歌精神大振，“小护士？不认识么？”
“对！”罗可的语速越来越快，在脑中飞快的回想着那天晚上的情形，“就是不认识！感觉像是当晚才出现在那一层的！那边的护士几乎都认识豆豆，我都有印象。当天那个小护士跟我说完，我就去了。”
楚倾歌抓住了罗可的手，急切道：“然后呢？”
“而后，回来当晚，豆豆已经睡着了，凌晨的时候，豆豆突发了症状，医院当场就下了病危通知。”罗可眼神复杂的看向楚倾歌，“就是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找不到人，又不想联系付兴彦，才费劲找了田甜的手机号。”
楚倾歌想起自己吃了蘑菇出事那天晚上，心痛的无法呼吸，“那时候，我在医院。我吃了菌子，中毒在医院。”
如果可以，楚倾歌真想现在就回到那个晚上。
“可能是怕我担心，田甜没跟我说你的情况，不过我听她支支吾吾的也觉得你是不是出事了。可是你一直联系不上，豆豆走的那天，你又突然出现......”
罗可痛苦的捂住脑袋，“我真是......气昏了头。”
“没关系。”楚倾歌眼中开始亮起慑人的光，“现在这件事有了突破点，我觉得当晚，那个小护士恐怕就是他们派来的，特意引开你的！”
罗可捏起拳头，“是！一定是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说着，罗可起身就要走。
楚倾歌拉住她，“别慌，我让人给豆豆找了殡仪馆，明天火葬。这件事，等豆豆的葬礼办完，我们再说。”
罗可自然是有些震惊，“办葬礼？如果豆豆真的是死于他杀，那我们就不能破坏豆豆的遗体！这可是证据！”
“我不可能看着豆豆被送去警察局让法医弄的千疮百孔！”楚倾歌痛苦的低声说道，“我会自己找到凶手，然后亲手，为豆豆报仇！”
罗可凝眸看着楚倾歌，只觉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