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就是孕吐而已。”楚倾歌撕了纸,擦拭着不小心溅出来的一点半点秽物,心情莫名沉重到了极点。
叶寒臣在门口站着,听着里头传来的细细水声,知道楚倾歌在收拾,道:“倾歌,你别收拾来,我来吧······”
“我说没事!”
楚倾歌突然有些不耐烦起来,重重的喊了一声。
外头半晌没了声音,楚倾歌烦躁的道:“对不起,我只是······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良久,就在楚倾歌以为叶寒臣走了的时候,只听叶寒臣轻声道:“好,那你有事随时叫我就好。”
听着叶寒臣的脚步越来越远,直至没有,楚倾歌这才开门出去。
她有些疲惫的扶着墙,腿脚发软也没停下,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心跳声振聋发聩,楚倾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当时是她自己同意留下这个孩子,却在知道是双胞胎的时候心中莫名有了一种退缩之感。
几乎是本能般的,这些年她都在避免当年的情况再次发生,所以她避免动心,避免重蹈覆辙,也不愿再跟叶寒臣重新开始。
可是当同样的情况,即使微不足道,再次发生的时候,她也开始害怕,开始觉得所有的事都是一个圈。
她就在这个圈里,来回的打转。
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楚倾歌终于有了一丝饿意,正打算下去吃点东西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了。
“倾歌,睡了嘛?我给你把鸡汤热了热下了碗鸡汤面,吃两口再睡?”是周伊的声音。
楚倾歌如同松了口气似的,打开了门。
鸡汤面清淡不油腻的气息让楚倾歌瞬间打开了味蕾,让周伊进来后还没顾得上说话,就被她迫不及待接过食盘的样子吓到了。
楚倾歌二话不说先吃了一筷子面,示意周伊把门锁好。
周伊心领神会,关上了门,啧啧称奇道:“不是,你饿了怎么不下来吃饭啊?”
咽完方才那一筷子面条,楚倾歌这才道:“刚准备下去你就来了。”
不知是福是祸,楚倾歌虽然怀了孕感觉身体状况并没有好多少,反而嗜睡精神不佳,但是胃口却是比之前好了一点。
“啧啧啧······”周伊忍不住感慨了几声,又道:“对了,你今儿怎么了呀?我前头看老板从楼上下来那神色可不怎么好,你们俩吵架了?”
楚倾歌摇摇头,“我不舒服,他非要看看我,我没让。”
周伊才不信楚倾歌的话,迟疑的看着她,“你光是不舒服么?”
“是,孕吐,你知道那个感觉吗?”楚倾歌瞥了她一眼。
周伊轻咳一声,“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以前好歹见过。我觉得这种程度应该不会让你的心情不好吧?刚才分明就是因为你心情不好,所以老板才心情不好的!”
说着,周伊故意唬着脸道:“你快说!要不然我老板心情不好我难做事,你想看我被骂么?”
楚倾歌无奈的笑了笑,知道她这是故意套自己的话,却无可奈何。
而且眼下,也只能跟她说说了。
“我很怕,重蹈覆辙。”
听着楚倾歌慢慢的说了自己的感受,周伊的神情愈发的有些迷惑。
“不是,我有些不明白。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你干嘛总是联合在一起想呢?”周伊一针见血。
楚倾歌愣了一下,随即也无奈的笑了,“是啊,我也告诉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周伊还想在说什么,却是瞬间又明白了这种感受。
“唉,其实我也懂,有时候自己心里明明清楚的跟明镜儿似的,但是就是忍不住瞎想。你又在最艰难的孕初期,也正常。”周伊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楚倾歌歪了歪脑袋,“那你给我个好的解决办法。”
这回周伊不怂了,慢条斯理的道:“这个我倒还真的有办法!”
“什么?”楚倾歌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周伊哼笑道:“很简单,你跟叶寒臣把话说开了,和好了,不就什么都迎刃而解了?然后把结婚证一领!到时候还怕什么?”
楚倾歌无语,“你说的办法就是这个?”
“这个办法不好么?你看啊,老板现在这样掏心掏肺的,加上之前种种的委曲求和百般讨好,不都是为了跟你和好么?现在你连孩子都有了,也打算生下来,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嘛!”周伊劝说道。
听着周伊这颇为轻松的说法,楚倾歌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哭笑不得。
周伊见她这个表情,愣了一下,“怎么,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么?”
楚倾歌自然知道没什么问题,但是也不可能同意。
见楚倾歌不说话,周伊急了,“怎么着,你还真打算把孩子生下来,没满月就跟叶寒臣接着打官司,然后一人一个?”
恐怕没法一人一个了。
楚倾歌心里暗暗说道,看了周伊一眼,“不能一人一个了,这次,我怀的是,双胞胎。”
“管他一人几个,现在的重点是,你们谁······”
突然反应过来,周伊震惊的看着楚倾歌,“什么?双胞胎?”
楚倾歌点头。
周伊不可置信,“不是吧,老板的基因,这么强大的么?”
一对夫妇一辈子能有一对双胞胎就是很幸运的了,怎么这两个人,每次都是双胞胎,双黄蛋?
“那,那你······”
周伊突然就理解了楚倾歌的全部心绪。
有些人,会因为一个阴影,一个无法释怀的事儿痛苦纠结一辈子。这不是矫情,也不是无病呻吟,这在医学上倒是有个算是合理的解释。
创伤后应激反应综合征。
说起来虽然离谱,但是事情就是这样。
“可,可是你的身体······”周伊更为担心的则是楚倾歌这身体,“一个人一辈子生一对双胞胎都不能缓过来,你这再次有了,恐怕很难啊!”
楚倾歌怎么不知道?
可是已经答应了叶寒臣的事,又怎么好反悔?
“不对,现在打胎也来不及了。”周伊摇摇头说道,“都不行,都行不通,生下来反倒最保险。”
楚倾歌沉默不语,看着碗里渐渐冷了的面,良久,叹了口气。
“我想,先安抚安抚我父亲。”
周伊看着她,心里明白的很。
恐怕不光是交代,也是想爸爸了。
“好,你早点安顿也好,这件事万一······”周伊倒吸了口气,“算了,没什么意外的,不能有什么意外。”
楚倾歌笑了下,又把碗放在食盘上递还给她,“喏,麻烦你了。”
周伊有些心事重重的带着东西下去了,楚倾歌坐在桌边,看着手机上楚附载的电话,犹豫了许久,还是拨了过去。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了,国内差不多正好是中午十一点左右的样子。
楚附载很快就接了,声音倒是颇为安逸,带着点欣喜,“倾歌啊!爸爸正想着找机会给你打个电话呢!你最近怎么样啊?”
而后,楚附载的声音又低沉了些,“附辙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爸爸,我来了B国了。带着轩轩来,散散心,一直太忙没时间跟你说。”楚倾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实际上,她的眼眶已经通红了。
楚附载没发现什么异样,连声道:“这样啊!轩轩怎么样了呀?”
楚附载不知道叶敬轩抑郁症的事,还以为只是单纯出来玩。楚倾歌也没打算让他担心,只道:“都挺好的,这回为了让轩轩高兴点,我和叶寒臣一起带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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