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还是开那辆军车送陆晚回店里。
陆晚在车上就提前打电话让燕子做了几样鲜花糕,下车后她让秦岩稍等片刻,跑进去全部拿出来塞到车里,由衷感谢道:“谢谢你圆了我的梦,也麻烦你帮我带给班长他们一些。”
她真诚要送,秦岩也不推辞,愉快地收下后开车回部队。
陆晚目送他的军车离开,想着今天实在是个值得纪念的美好日子,嘴角不由得上扬,眼中弯弯的,笑得跟花儿一样艳丽绚烂。
“啦啦啦啦……”她哼着歌转身,打算回去跟她们讲讲今天在部队看到的发生的事。
一回去,竟然看到顾景离坐在角落里。
陆晚认为肯定是幻觉,就揉了揉眼睛,再看他还是站在那儿,浑身都在往外冒冷气。
“那个……那个……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顾景离这副模样是真的吓人,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是觉得我来得不是时候?还是我就不应该来?”顾景离一动不动,精致如画的眉眼冷得没有一丝情绪。
他特别生气的时候,反而特别冷静。
店里的几个女孩都扒在门口看,万一吵起来了,她们也好及时出来劝,但一个个都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吵也不要打,因为她们不一定敢上去。
两个小时前,顾先生来到店里,听说陆晚和秦岩去了部队,当即就不高兴了。等了这么久她才回来,一回来就忙着给秦岩拿糕点,愣是没看见顾先生,小英她们都想提醒她,但她风风火火的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
本以为她去送了糕点就该回来了吧,结果还目送车子走很远,哼着歌儿高高兴兴地回来。
顾先生不怒才怪。
“你们都干活去。”陆晚把她们几个打发走了,才小跑到顾景离那儿,在他对面坐下后就去拉他的手,被他冷漠甩开,她也不气馁,干脆起来打算坐到他那边去。
顾景离站起来就往外走。
陆晚又跟出去。
顾景离直接去了车里,要不是陆晚追得够快,他就把车门给关上了。
“景离,你听我说……”
“开车!”顾景离愤怒的声音打断她的解释,人往里边坐一点。
周豹发动车子,也不敢问要去哪儿,就先往前面开。
陆晚又坐近一点,身子紧贴着顾景离,察觉到他手臂一动,她就用双手紧紧抱住,像藤缠树一样紧紧缠着,也不再他气头上的时候解释,反正就那么缠着,死活不松。
顾景离抽了自己没抽出来,就作罢,只是仍旧冷着脸,看着窗外。
他并非真的被缠得抽不出来,而是怕弄疼她。不管他有多生气,他也总管不住自己的心,要去为她考虑。
周豹自作主张将车开到环球酒店。
下车时,顾景离板着脸,冷冷道:“松开。”
“不松,松了你走了怎么办?”陆晚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还是硬着头皮说:“你想甩掉我,除非你砍掉我的手,那我就没办法抱你了。”
“你以为我不敢?”顾景离眸子微眯,语调微扬,冷如冰窖,“周豹,拿刀来,我不但要砍了你的手,还要把你双腿给砍了,看你还怎么跟其他男人跑。”
周豹知道先生吓唬陆小姐,就当真配合地从车座底下拿出一把短刀,“先生,给。”
刀口又薄又亮,一看就十分锋利。
顾景离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刀柄,故意握得很用力,二话不说就扬了起来。
“啊……顾景离不要啊……”陆晚很想表现得英勇一点,就像部队里的有句标语一样,面对敌人绝不投降,可是顾景离狠戾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她按住不住自己的恐惧,高声求饶。
顾景离看到她脸色都变了,自己是真吓到她了,便将刀扔给周豹,冷声问道:“知道怕就好,我警告你,再跟其他男人单独出去,我就真的砍了你的双腿,让你永远都只能呆在我身边。”
陆晚惊魂未定地抬起小脸,弱弱地问:“如果有一天我的双腿真的被砍了,你还会要我吗?”
“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顾景离脱口而出。
说罢看到陆晚亮晶晶的眸子里闪过狡黠的笑意,他才惊觉自己上了她的当,气得脸又黑了,真想将她压在床上狠狠地‘折磨’一番,好让她真的害怕他,而不是装出害怕的样子,利用他对她的心软。
陆晚摇着他的手臂,软软地道:“不管你脾气有多坏,发脾气时有多吓人,有多不讲道理,有多矫情,我也都要你,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
她一直抱着他的手臂,这样软软地跟他撒娇,顾景离的心开始一寸寸地软了下来。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一败涂地。
“别晃了,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就蒙混过去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顾景离又用力抽自己的手臂。
陆晚使劲缠住,就是不让他抽走,“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先上去好不好?”
顾景离什么时候驳过她的要求,她撒娇,他故意板着脸,最终还是会同意。
“你不放开,我怎么走?”他也懒得抽了。
陆晚没有放开他,个头娇小的她就像高大挺拔的他身上的一个挂件,挂在他身上走进酒店大堂,走进电梯,走进总统套房,走到沙发上坐下,顾景离都快被她缠得没脾气了。
“现在我甩不掉你了,总可以放开了吧?”坐下后,他好气又好笑地问。
陆晚乖乖放开,甩了两下胳膊后搭在他双腿上。
“拿开。”这次的事,他绝不能轻易妥协,抓住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腿上拿走,“老实交代,再跟我打岔耍心眼,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陆晚不再挑战他的耐心,离他远一点后双腿想盘到沙发上,结果肌肉好痛好酸,根本无法靠腿自己盘上去,她用双手把腿抬上去,这才开始说道:“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从小就有一个军人梦,如果不是身高和视力的硬伤,我现在已经是一句光荣的女兵了。
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崇拜军人吧……
顾景离默默听着,眼睛时不时扫一眼她的腿,低垂眼睫时会划过一抹担忧。
“在我七岁的时候,经历过一场可怕地震,我被压在一块水泥板底下,我妈妈和弟弟也被东西压住,无法自救,只能等救援。当时我旁边还躺着两邻居,是一对母子,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人如何死去,第一次知道人的生命原来真的会被夺走,我害怕极了。
我怕我会死掉,我怕我妈妈和弟弟会死掉,那一刻的无助和恐惧,到现在我都记得。”
想起那场地震,陆晚眼睛里泛起泪光,那一次死的不止是躺在她身边的一对母子,还有很多人。
顾景离心疼地坐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陆晚轻轻拍拍他环住自己的手,以示安抚,然后继续道:“就在我痛得快要绝望的时候,是一位二十几岁的男人救了我们一家三口,我甚至都还没有看清他的样子,余震来了,他毫不犹豫将我护在怀里……”
每每想起那个年轻的生命,陆晚总会忍不住潸然泪下,两滴热泪滴在了顾景离的手背上。
顾景离将她抱得更紧,让她完全窝在他的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这个姿势能看到她脸上的泪,他低低道:“他牺牲了,是吗?”
陆晚几不可见点了点头。
那个人为了救她牺牲了,才二十几岁啊,听说他有女朋友,听说他还有一个星期就退伍了,若不是那场地震,若不是他不顾危险救她……
顾景离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温柔地替她擦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吗?”
他的温言软语特别能安抚人心,陆晚额头靠在他胸膛,待情绪稍微平复一点后说道:“我今天下午穿上了他穿过的迷彩服,体验过他参军时训练过的项目,我很怀念很感恩他,对于每个军人,我都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里面,秦岩是个正直的军人,我崇拜他的人品和职业,他对我也没有男女之情,他纯粹只是为了圆我的一个梦……”
她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顾景离捧着她的脸,不断擦泪,不断柔声哄着:“好了,别再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本来就是你不好,亏我那么信任你,你却一点都不相信我,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见异思迁不守妇道的女人吗?”陆晚推开他,嘟着嘴,生气地打了他的胸膛一下,“你也跟我解释一下,昨晚你跟一个女人搂搂抱抱的到底怎么回事?”
顾景离知道她指的是顾渊昨晚发的那张照片。
昨天他像个傻子一样等了半夜,早上还生闷气被顾渊嘲笑。
她现在心情不好,他已经不想让她再吃醋生气了,于是打算蒙混过去,反问道:“你什么时候把手机号给顾渊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熟到这个地步了?”
陆晚一脸茫然,“我的手机号吗?我没给过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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