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除夕,今年立春早的缘故,太阳出来晒得人暖哄哄的,很多人家吃了早饭就一起到外面散步,或是一家人一起去景点玩。
陆晚一家吃过早饭,庄静就忙着煲中午的骨头汤。
陆晚和外婆学油画,陆桓陪外公下围棋,安宁又详和。
庄静弄完汤去阳台叫陆晚再给顾景离打个电话,让他来吃午饭,免得他不好意思来。
“妈,你想多了,他脸皮厚着呢,就算不叫他也会不请自来。”陆晚嘴上这样说,还是拿起手机打给顾景离。
“起来了吗?我妈叫你中午来吃饭。”
“到你家楼下了。”顾景离挂断电话,抬头就看到陆晚趴在阳台往下看。
庄静忍不住发笑,嘀咕道:“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景离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一点架子也不讲的,还没叫呢,自己一大早就跑来了,来赶早饭么?
程淑媛笑着打趣:“小顾这是想我们的小晚了。”
庄衍暂时从棋盘上抽出一秒时间,附和老伴的话,“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陆桓佯装受不了他们的恩爱,道:“是是是,外婆说什么都是对的。外公,再不把你的心思放在棋盘上,你可就要输了。”
庄衍自信满满,“想赢我?再修炼个十年八年吧。”
陆晚没心情再回去接着画,“我去开门。”
“丫头,矜持点行不行,不要等小顾上来,看到一块望夫石。”程淑媛平素就很幽默,今天心情格外好,就一直拿陆晚打趣。
“外婆您还说我呢,刚才教我画画您的眼睛可没少往外公那边瞧,我要是像望夫石,您就是那怀春的少女,一腔爱慕都写在脸上了。”陆晚不甘示弱说回去,把程淑媛和庄衍都说得哈哈大笑。
庄静就笑就盈盈指了下陆晚的脑门,“没大没小,连外婆都敢拿来取笑。”
顾景离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嘴角跟着不自觉上扬,形成一道十分好看的弧度,好像孤寒之地开出的花,耀眼炫目。
“不跟你们了,我去做望夫石了。”陆晚小跑过去拉开门,看到顾景离好看的笑,促狭的眼神,没来由的红了脸,低垂眼睫不敢看他,“你怎么上来得这么快?”
她羞涩的模样,令顾景离不错的心情更加愉悦,仿佛有烟花在心底绽放。
“我怎么舍得让你做望夫石?”他放下东西,捧住她的脸,微微歪头。
顾景离把一个人放在心里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像旋涡,能把人牢牢吸引住,陆晚心口怦怦跳,忘情地闭上眼睛,粉唇慢慢往前送——
庄静听到声音到门口迎接,不想看到这样一幕,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顾景离先发现了庄静,松开陆晚的脸,毕恭毕敬叫了一声:“阿姨。”
陆晚小身板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到老妈满脸通红,落荒而逃。
庄静的脸皮太薄。
陆晚捶顾景离的胸,小脸绯红,娇嗔道:“都怪你,你也不分个场合,你看你把我妈尴尬的。”
她看着手重,落下却是极轻,生怕真打疼了他。
顾景离握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贴着她的耳朵轮廓小声道:“顾太太,你终于知道心疼我了。”
陆晚脸上的红晕更深,要缩回手却被握得更紧,顾景离又道:“以后再生气也别用自己的手打,你手疼了,我会心疼的。”
陆晚很想翻个白眼表示不买他甜言蜜语的账,可是做出来的模样却可爱得紧,最后干脆不理他,问:“你到底要不要进来?”
“进,当然要进。”顾景离这才松开她的手,弯腰去拿地上的礼品。
陆晚眼睛往门看。
“你以为闹出昨天那样的乌龙,我还会让他跟着?”顾景离知道她在看什么,便反问道。
陆晚昨天回天也听说了,在陆桓的‘使坏’下,外公外婆错把周豹当成她的男朋友,还拉着人家问了查了半天的户口。
“你还笑?”顾景离没好气瞪她。
“平时都是你欺负人家周豹,人家才虐你一次,你就受不了了?”陆晚不怕死地替周豹说话。
顾景离微微眯眼,很想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好好教训一顿,到底还是忍住了,径自脱了鞋进屋。
陆晚拿着拖鞋挡住路,再整整齐齐放在他的脚前,“穿上。”
顾景离的脸上又重露笑颜。
陆晚就觉得,别看这个男人严肃起来吓死人,其实吧很好哄的,只要给他一个笑脸,或是示一次好,他就什么气都消了。
鉴于刚才的尴尬,庄静躲在厨房不好意思出来。
程淑媛热情接过礼品,让他以后人来就是了,别再花钱买东西,还亲自倒了专程买来招待他的好茶。
庄衍也暂停下棋,过来和顾景离打招呼。
陆桓还是一脸不待见他的样子,特敷衍地说了一声‘来了’就回到棋盘前坐下,催促庄衍快去接着下。
陆桓的不开心,家里人都能理解,就怕顾景离不高兴,不过大家都没有当面数落陆桓,让他没面子。
尤其是陆晚,没有表现出半点不开心的样子,反倒还比顾景离没来之前对陆桓更好,更多关注。
陆桓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没白疼她这个姐姐,然后就对顾景离稍微不那么冷淡了。
顾景离刚来家里,不好意思和陆晚单独呆太久,就自己搬了张小凳子到阳台看他们下棋。
这一局,陆桓因心里不静,被庄衍逼得无路可走,急得百爪挠心似的。
顾景离给了句暗示,陆桓反败为胜。
庄衍不干了,“观棋不语,小顾你怎么能指点他呢,不行不行,不公平,这一局不算,重来。”
顾景离笑道:“您是长辈,棋龄比陆桓长了四五十年,这样算似乎也不公平吧?”
庄衍看了顾景离一眼,约摸猜出他的用意,便装傻配合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棋龄摆在那儿,赢了确实有点胜之不武,那你说怎么下才算公平?”
顾景离感激地冲庄衍笑了笑,然后扭头看了眼陆桓,假意思索片刻后道:“我今天三十一,他二十一,加起来也才五十二岁,二对一,我们还是吃了点亏,不过我有信心能赢您,不知您敢不敢应战?”
“嘿,这是跟我下战书了。”庄衍配合到底,“我老头子自认棋艺不错,你们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就来试试,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谁也不是傻子,陆桓如果连顾景离是在故意讨好他,外公也在助势都看不出来的话,他也就枉称学霸了。
既然骄傲如顾景离做到这一步,陆桓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为了姐姐他也要装一回傻。
在顾景离问他来不来的时候,陆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不过我就怕你拖我后腿。”
顾景离道:“我尽力。”
顾景离说尽力纯属客气,在二对一的对阵中,他也故意藏拙,将出风头的子都让陆桓去下,只在他陷入困局时巧妙提醒,若是不留意多想,就会以为顾景离只是略通棋艺,根本不精。
顾景离下这场棋,可谓是煞费苦心,既要让陆桓认为他们是一个战线上的,做出努力要赢的姿态,又要在最后故意输掉。
下到吃午饭时,庄衍以一局的优势赢了。
顾景离最聪明的地方,不是讨好了两人,而是他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讨好他们,却偏不那么做,他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们看出他的用心。
为了陆晚,他真是用心良苦。
“外公,姜还是老的辣,您老厉害,我们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我是彻底服了。”陆桓双手拱拳。
庄衍佯装不悦,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小子,也看出小顾是故意让我的吧,少在这儿给我戴高帽。”
陆桓耸耸肩,挑挑眉,继续装傻,“是吗?我没看出来,您赢了,就是您棋艺高超。”
……
按澜市的习俗,除夕中午吃饭之前,要放鞭炮庆贺,谁家放得最早,来年的运气就最好。
有的人家十一点不到就开始放了。
陆晚家的饭到十一点四十才做好,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放了,大概是都吃过了吧。
“今年我们又是最后一个。”陆桓道。
“最晚就最晚吧,我们放鞭炮也就是图个热闹,咱们才不信那些个迷信。”程淑媛拿着打火机就要乐呵呵地下楼。
庄衍拉住她,“你一把年纪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咱们就在楼上看,别给孩子们添乱。”
程淑媛心态好,到七十岁还保持着一颗童心,在她脸上见不到一点这个年纪老太太脸上都有的愁苦和沧桑。
这应该也归功于庄衍,她嫁了一个好疼人儿的好丈夫,才能这般无忧无虑,像孩子一样开心。
程淑媛到底还是听了庄衍的话,就和他乖乖在阳台看。
有顾景离在,庄静就更不会去凑热闹了。
陆晚拿打火机,陆桓拿鞭炮,顾景离空着手,三人一起下楼。
“每年都是我放,今年你既然来了,就交给你了。”陆桓把点鞭炮的任务推给顾景离,想看看无所不能的顾大总裁胆小的一面,然后他再过去放。
谁知顾景离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
陆晚担心,说他没放过鞭炮,怕会炸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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