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时候还能玩忍痛说没事,一看见医生,单阳的脸色就不对了,还问医生要不要打针。
陆晚就笑他:“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还怕打针?”
单阳忙不迭摇头,然后又咬牙点了点头。
颜兮兮也忍不住打趣道:“你可真有出息。”
小英不好意思笑话,只抿着嘴偷偷笑一下。
单阳其实不是怕疼,他是晕针。关键是他后脑勺的伤不需要打针,医生是给另一个发高烧的小孩打退烧针,他看到晕倒的。
要不是陆晚及时扶住,他往后一倒,后脑勺非得二次受伤不可。
包扎好头上的伤口,掐了人中单阳才醒来,回到出租屋已经凌晨三点过了。
“哈……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颜兮兮打着哈欠,去拿睡衣洗澡。
她从小娇生惯养,再困都要洗了才能睡得着,不像小英她们农村来的女孩,春天温度适宜,在老家十天半个月也不洗一次,一进屋就躺床上睡了。
真正的沾床就睡。
陆晚先到外边的水龙头刷牙,突然听到颜兮兮大叫:“我靠,我的箱子呢?”
陆晚立马跑进房间,发现不上颜兮兮的箱子不见了,她的衣柜也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学姐,遭贼了。”颜兮兮气愤,“我的衣服和证件都在箱子里,还有两千块钱呢,你被偷了什么?”#@$&
陆晚翻了衣柜,又检查了抽屉,丧气道:“所有证件、店面租赁合同、没用的银行卡,还有两套贵一点的衣服。”她又在屋里转一圈,拿手打了下额头,“还有学长给我的那封信!”
“卧槽,这是什么贼啊,怎么连衣服都偷,是穷得连衣服都买不起了吗?”颜兮兮气得暴粗口,她最近见的网友多了,就学了些粗口。
突然,陆晚感觉有股难闻的异味。
颜兮兮也闻到了。
两人细嗅了一会儿,同时往床边走去,疑惑对视一眼,颜兮兮揭开被子——那小偷居然在床单上拉了屎尿,还用被子盖上!%&(&
“啊,好恶心!”
颜兮兮到卫生间里干呕。
陆晚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气愤。
巨大的愤怒之下,陆晚反而冷静下来,眼波流转碎芒冷冽,略一思索,心中大概猜到这小偷是谁了。
于是陆晚穿过小客厅,去了小英她们的房间,三人一间房,一共两间。
“小英,燕子……快醒醒,看看你们少东西了没有?”陆晚一个个挨着摇过去,才把几人喊醒。
听说有小偷,她们一下子清醒,开始查看各自的东西。
发现只是东西被翻乱了,损失了很少的钱,衣服也没有少。
因为她们才出来一个月不到,身上的钱所剩不多,哪怕只是一两百块,也是她们的全部。
愤恨、伤心,有两个女孩都掉眼泪了。
“没事,别哭了,你们被偷的钱我明天补给你们。”陆晚安慰道。
她们几个虽然特别特别肉疼被偷的钱,但也知道这并非老板的钱,都不同意要她的钱。
陆晚心里一暖,心想都是从一个村里出来的女孩,品德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这时,颜兮兮终于止住干呕,过来说道:“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等抓到了小偷,我非让他把那一坨吃了不可……呕……”
话没说完,想到床上的脏东西,颜兮兮又开始干呕。
陆晚也没好到哪儿去。
单阳住在下面一楼,听到动静后上来,听说有人把她们的东西偷了,先是把小偷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然后忍着恶心把那床单被子都拿出去外面扔了。
没有多余的被子,他又要去把自己的床单被套拿上来给她们用。
颜兮兮急忙拒绝:“别说用你的了,就算是铺上新的我也不睡,学姐,我们出去住宾馆吧。”
陆晚还要等警察来录趣÷阁录,而且这附近也没有宾馆,再折腾天都要亮了,店里的生意还得做呢。
只要天还没塌,日子就得继续过。
“这样,单阳,辛苦你帮我把兮兮送去最近的宾馆,明天你就不要上班了,在家休息两天。”陆晚很过意不去,人都受伤了还不能好好休息。
可这里除了单阳会开车,又是男人,只有他去才能放心。
单阳没有一丝犹豫,“放心吧老板,我身体结实着呢,明天班照上,也会把颜小姐安全送到宾馆。”
见陆晚不去,颜兮兮也不去了,说要留下来陪她共渡难关。
陆晚啼笑皆非,不就是被偷了点东西,不就是有人在床上拉了屎恶心吗?这算哪门子难关。
不过她虽不把这点小事当难关,心里却是暖暖的,有人真心关心她,愿意陪伴她,真好!
所有的门窗都打开散味,还在那房间里喷了很多清新剂,臭味总算被盖过去。
大家就挤在沙发上坐着等警察上门录趣÷阁录。
她们几个女孩心疼钱,一点睡意也没有。
燕子到现在还在抹泪,“两百块钱够我爸妈在老家能打一个月的零用。”
小英说:“还好昨天我刚买了洗发水沐浴露花掉了四十几。”
颜兮兮睁大眼睛,心想洗发水和沐浴露加一起才四十几块钱,两百块钱够两个人打一个月零用,她们比她想象出更贫穷。
于是她对小偷的怨气更深了。
陆晚安慰道:“你们别难过,这真的不算什么,人生还长着呢,以后也许会遇到比这糟心十倍的事,相信我,小偷偷了我们这点东西,她富不起来,我们损失这点东西,也穷不到哪儿去,钱嘛没有了再挣就是了。”
几个女孩觉得老板就是老板,有魄力,丢了东西一点不心疼,这样心平气和。
单阳也觉得老板聪慧,东西已经损失了,再怄气把身体气坏了,损失更严重,不如看开一点。
颜兮兮却笑道:“学姐,你这两年都经历了些什么呀,感觉你说话老气横秋,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陆晚眸子微暗,然后笑着跟她们说起这两年最刻骨铭心的三件事。
“离开京城后我去了青云市,第一份工作是给老板当秘书,我的大部分工作是给我的老板,一个五十多岁的色老头,处理他多个情~人的琐事,其中还包括应付他老婆,我不喜欢那个工作,但是没办法,我需要钱,我要活着呀,只好咬牙先干两个月再说。
结果在没到一个月,他老婆发现了他在外边有情~人的事,就请了一帮打手去捉奸,说抓住后要把那女人毁容,还要断手断脚,我的主要工作是保护外面那些女人不被发现,就跑去通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大家都紧张地盯着陆晚,心中猜测各异。
只有颜兮兮说:“你成功救下了那个女人,让她免受毁容和残废的痛苦,然后她跟老板说,以后把你留在身边。”
“你这是电影看多了吧?”单阳道。
陆晚就接着说道:“那个女人反过来诬陷我才是老板的秘密情~人,要不是我运气好,从二楼跳下去时刚好有一辆拉泡沫的货车经过,那个被毁容和残废的人就是我。最可恨的是,我没有拿到一分钱的工资。”
房里里倒吸一口冷气,纷纷露出同情和愤怒的目光。
从那个时候开始,陆晚就知道人性可以恶劣到什么程度。
大家本以为这是陆晚遇到的最惨的事,没想到她又道:“反正警察也还没来,就再给你们讲一件,听完后你们也许就不那么难过了。”
“啊,你还碰到过比那更糟心的事?”颜兮兮抓住她的手,心疼占了上风,总算是不再犯干呕了。
陆晚淡然一笑,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你们知道毛巾除了洗脸还能干什么吗?”
众人摇头,不想去猜,因为知道她要说的,一定不是毛巾到底有几种作用?
陆晚就黯然笑了下,又道:“还能把很细的刀片藏在毛巾的纹路里,运气好的话,拧的时候被划伤手,运气不好的话,脸就毁啰。
而我得罪那个放刀片害我的人,在我看来真的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只因她偷用我的洗发水两次都被我看到,我还都没有拉下脸说她。
她反倒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怀恨在心。”
她淡然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大家却都脑补出那些画面,不寒而栗。
是啊,和陆晚的遭遇比起来,她们损失的就一点小钱而已,两相比较显得微不足道。
此时,她们几个便没有那么难过了。
陆晚兀自笑了笑,让她们不再为此事烦心,也不枉她把伤疤揭开一场。
颜兮兮靠到她肩头上,小声道:“学姐,你干嘛不跟我联系我呀?还有许哥,我们都会帮你的。”
敲门声响起,还有张玉森的声音,他也管这一片的治安。
只不过今晚并不是他值班,他是接到同事的电话从家里赶过来,时间就长了点。
倒不是值夜班的同事偷懒,而是张玉森特别拜托过,只要是与陆晚有关系的事,都要交给他处理,同事已经成家,也乐得帮他制造机会。
不然像这种只被偷盗,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是可以等到天亮再出警立案的。
小英去开的门。
张玉森进来,春夜十几度的温度,他一脑门汗,看样子骑车骑得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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