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离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紧不慢插上一句:“那还等什么,把人给我吊起来。”
吴玲儿双腿一软,哭了起来。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两个把她的胳膊架高一点就行。”陆晚看到她也像自己被绑时一样害怕,稍微解了点气,继续拿刀在她眼前比划。
两个保镖很上道,立刻架起吴玲儿,把人扯成大字型,动弹不得,就像被绑在刑架上。
“啊……不要,不要啊,顾先生求您了……”见顾景离连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又把求饶的目光投向陆晚,泪如雨下,“陆晚,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啊。”陆晚笑得明媚,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顾景离眉眼含笑,好整以暇看着假装凶狠吓人的小女人,只觉可爱,很想把她揽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翻。
刚才被打扰的吻,他现在还心猿意马呢。
感觉到顾景离灼热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的唇,陆晚演戏的底气都快被看没了,扭头瞪他一眼,让他别捣乱。
顾景离剑眉一挑,妥协地移开视线。
陆晚回过头,却没有了兴致,一刀挥过去,挑落吴玲儿脖颈上的一颗扣子,啪一声落地,跳动的声音彻底击垮了吴玲儿的心理防线。
一股带着骚味的暖流,一泻千里,从两腿之间哗哗流下。
时间仿佛静止。
吴玲儿羞愤到无以复加,眼皮瞪到极致,两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似的。狰狞又丑陋。
几秒过后,废弃仓库里爆发出山洪一般的笑声。
陆晚反应讯速,发现不对瞬间弹开,脚上才没有被溅到。
两个架着吴玲儿保镖就没那么幸运了,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上,点点水光,十分显眼。
回过神,两保镖齐声啐骂一声该死,然后十分默契地同时松手。
‘啪嗒’
吴玲儿应声落地,正正坐在自己的尿液上,洁白无瑕的裙子瞬间染成脏污的抹布,而且是带着尿骚味的抹布。
她盆骨痛得快要碎掉,羞愤欲死,双手握成拳头,恨不得将陆晚捏死在手心里。
“哎呀妈呀,好臭喔。”陆晚夸张地捂住口鼻,声音里却带着愉悦的笑意。
“那还不快走。”顾景离满眼毫不掩饰的厌恶,拉着陆晚就往外走。
周豹亦是嫌恶地往外走,一保镖追上去,“豹哥,这娘们怎么处置?”
顾景离看了眼脚步轻快的陆晚,再看了眼真的不打算干涉的顾景离,说道:“关这儿两天,不给食物和水,让她长长记性,以后派人盯着点,要是她再不安分,就给我往死里整。”
最后的一句威胁,周豹故意说大声,吴玲儿听得清清楚楚,垂下眼皮遮住又怕又恨的眼神,不敢求饶,甚至不敢哭出声音。
傍晚,下山的公路两旁,黄铜色的夕阳笼罩在繁茂的大树上,犹如落日溶金,煞是好看。
迈巴赫稳稳地行驶在蜿蜒的公路上,风从窗外吹进来,格外舒爽。
陆晚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想到被绑的这几个小时,感觉就像做了场恶梦,到现在后背还发一阵发凉。
她扭头瞅了眼顾景离,心里百感交集。
之前她痛恨他的残忍暴戾,经过这件事,她在心里对善良有了新的定义。
对那些善良正直的人,善良友爱永远没错。但对待像吴玲儿和王磊那样的恶人,就得以暴制暴,打到他们不敢动歹念为止。
若是能让他们得了教训,从此再不祸害其他人,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善良?
“景离。”陆晚等他回头看着自己,内疚道:“对不起,那天我太极端了……”
顾景离伸出手指堵住她的唇,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不怪你,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看见那些。”他伸手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个芭比娃娃,问:“喜欢吗?”
陆晚看了看穿着粉红纱裙的芭比,又看了看拿着它十分不搭的刚毅男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这个,该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这里有别人么?”顾景离第一次拿这种东西,浑身不自在,不耐地将芭比一把塞到她手里。
陆晚抱着娃娃,笑得眉眼弯弯,黑宝石一样的双眸里,泛着感动和欣喜的光芒。
顾景离用余光扫了她一眼,眼底也溢出了笑。
车子停在平房村老地方。
顾景离下车给陆晚开车门,伸手牵下车,将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指腹摩挲着细嫩手背,低声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我来接你。”
陆晚羞涩点点头,“嗯。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转身欲走,顾景离不肯松手,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既然喜欢,那你是不是应该用实际行动表示一下?”
陆晚踮起脚尖,飞快在他脸颊亲了下,小脸就已绯红,飞快地说了句“路上小心,再见”,便小跑进巷道里。
顾景离抬手抚着仿佛还留有唇印余温的地方,一脸微笑地看着她的背影。
*
次日,陆晚特地到商场买了礼物带到学校送给张心玉,并十分真诚地表示感激之情。
张心玉抱着东西,心情却有些复杂。
她之所以打电话给颜兮兮,一半是怕事情败露后顾景离把她当成吴玲儿的同党,到时恐怕会死得很难看。
另一半原因,是她想从些攀上陆晚这颗大树,为她自己和家里要到更多的利益。
说到底,张心玉都觉得自己动机不纯,受之有愧,所以在陆晚那样真心诚意的感谢之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差一点就把她的真实想法告诉陆晚了。
自习课,陆晚看到张心玉对着礼物发呆,灵气十足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但什么都没说,把视线收回,继续凝在书本上。
陆晚知道,张心玉的心眼其实真的不坏,只是被家里人逼成一个,爱溜须拍马的谄媚的不得不讨好别人的人而已。
中午去食堂吃饭,陆晚主动邀张心玉一起去食堂。颜兮兮虽然还是不太喜欢张心玉,但因着感激张心玉打电话告诉自己,学姐被吴玲儿绑架的事,便不再针尖对麦芒地针对她。
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气氛秒显尴尬的午餐。
不过这对于张心玉来说,很感动。
许昭远在放学的时候来找陆晚,美名其曰为她压惊,实际上就是想和她一起吃顿饭。
陆晚婉言拒绝道:“学长,对不起,我约了我男朋友,改天,改天我们请客,感谢你昨天仗义相救。”
她口中的我们,不用问,也知道指的是她和顾是离!
许昭远嘴角温雅的笑容,从温柔变成浅淡,最后完全消失。
他突然伸出双手,将她困在他和墙壁之间,清俊脸庞贴近她,近到几乎就要额头抵着额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拂得额角细软的浅发丝飘摇不定。
陆晚有些生气了,拧着秀眉,“学长,你要干什么?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失礼吗?”
“对别人,是失礼。”许昭远歪头,多情的凤眸里此刻全是柔情,认真看着眼前的人儿:
长发如墨披散在张纤薄的肩头,肌肤雪白胜雪如凝脂,线条优美的颈项像是天鹅抻颈的弧线一样优雅美丽,清澄的眸子在落日的映衬下,绚丽夺目。
“对喜欢的人,这叫亲昵。”许昭远情不自禁在她额头吻了下。
陆晚一震,恍惚了两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满脸严肃地斥责道:“许昭远,你怎么可以随便亲我?你以为你是谁?”
她曾经以为许昭远是她目前为止见过品性最好的男生,他家世显赫、才华横溢、阳光帅气,本是天之骄子,却没有天之骄子普遍都有的盛气凌人骄纵讨厌的王子病。
相反他举手投足皆是舒服又养眼的绅士风度,说话趣味儒雅,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上好的玉石,泛着温润的光泽。
“对不起,小晚。”许昭远歉然道:“我无意冒犯你,只是一时情不……”
“别说了。”陆晚愤怒打断,“哼,我还以为你跟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原来在你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也藏着一颗龌龊无耻的心。”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字眼形容过他。
许昭远浑身一怔,百口莫辨,后悔不迭。
陆晚趁他愣神,用力一推,推得他措手不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待站稳了急忙追上去,“小晚,等一下,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手长腿长,很快就追了上来,拽住她的手。
他们一个校花一个校草,又是两个学霸,本就是松大的风云人物,走在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这会儿还在操场上拉拉扯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看着围观同学越来越多,陆晚愈发生气,左右都挣脱不了,干脆放弃挣扎。
她冷声道:“如果你不想马上结婚,就离我远一点。”
许昭远握住她手腕的手蓦地一僵,眼中浮现一抹怒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景离用卑鄙的手段逼迫父亲,要他和一个不爱的女人订婚,他以为顾景离不会把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跟她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陆晚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许昭远自下望着她的眼睛,温度一点点冷却,手,缓缓松开。
陆晚一得到自由,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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