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喜欢小两岁的男生这件事儿,语栀也渐渐有了点儿印象。
那只是她为了摆脱其他人追求,随口胡诌的!
她说过那么多话,为什么偏偏这句话被江尘听去。
语栀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尘,心底五味交杂。
但有一种她不愿意承认的情绪,开始在语栀心尖儿升起。
那就是,那些生气、愤怒、埋怨的负面情绪底下,埋着一点点破芽而出的喜悦。
他们可以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在一起。
他们彼此喜欢。
江尘从很早,便注意她。
语栀尚不知道江尘早在那时便喜欢她,不知道江尘坚持喜欢了她很多年。
或者不能说坚持,因为江尘对她的喜欢,是一种自然而然、不受控制的情绪。
语栀更不知道,他俩的缘分,早于高中,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你……”语栀问道,“天天在家干什么?”
“我是画漫画的,或者说,兼职画漫画的无业游民。”
“哦。”
“所以,语栀姐,我其实真的……生活挺困苦的。”
语栀目光复杂地看着江尘,艺术这条路有多难,她自然知晓,一时之间,语栀对江尘的责备之心少了很多。
之后某一天,语栀得知了江尘的漫画版权费高到多离谱的程度后,心中一万句mmp,认定当时竟然担心江尘艺术之路的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不过此时,语栀尚不知晓,她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我先回去。”
小白这两天一直在江尘家养着,刚刚看到语栀生气的模样,小白也没敢往上扑,如今看到语栀就要走了,小白扑倒她身上。
语栀抱走小白,回到自己家。
语栀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许多事情近在眼前,却无法理清。
温之寻打来视频电话:“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语栀沉默良久,把这个惊天事实告诉温之寻。
“……”
“???”
“我去!!!”
“你们这是演电视剧,艺术源于生活,我明白了。”
“你不觉得这比电视剧还精彩?”
“也是。”温之寻忽然声音震惊,“等等,你刚刚说,他现在是做什么的?”
“漫画家?”
“我去!”
“怎么了?”
“我有一个鬼故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您请。”
温之寻喉咙吼破天际:“知予知予,不就是语栀吗!!!!你当初不是还说,你虎口也有一颗痣嘛!!!!!!”
作者有话要说:尘尘子就是坠吊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双重掉马算个啥!!!!
饿得淅宝去吃了个夜宵,太罪恶了!!明天,不,已经今天了,不要等更,等到明天周六和周日,老规矩!!!放送六更(两万字!!!大概率会合起来发!!!
☆、勇敢的你
江尘十四岁那年夏天,从绘画班下课回来,正好撞上提前回家的江峰池,那天江瑾和阮明玉都没有在家。
而江峰池身边,还有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她正坐在沙发上,给江峰池剥橙子。
刚进家的江尘身子一僵,没有和江峰池打招呼,想要从客厅旁边上楼。
沙发上的江峰池立刻叫住江尘,他声音中带着厌恶:“你怎么回来了?”
江尘不知道说什么,暑假期间,他几乎每天都是这个点儿回家,上楼后再也不出来,正好可以避免见到晚上回家的江峰池。
江尘喉结滚了滚,什么也没有说,加快脚步上楼。
他听到客厅里那个女人笑了笑,声音娇媚。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江尘心跳加速,他以为江峰池又会来打他,神经一直紧绷着,可是过了一会儿,江峰池仍然没有动静。
江尘安下心来,以为江峰池必定沉浸在那个女人的温柔乡里,所以才没有打他。
这是江尘第一次见江峰池带别的女人来家里。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江尘还是本能性厌恶,就像他厌恶江峰池那般。
江尘把卧室门开了一个小缝,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时不时传来那个女人的笑声。
江尘在心中冷笑,又是一个被江峰池给迷惑了心智的女人,和阮明玉一般。
蠢货。
这是江尘对这些女人的定义。
那天,江尘一直在卧室里画画,布置老师今天留的作业——火焰。
江尘不知道画什么,他心中没有火焰,只有无尽的沙漠,没有鲜花,没有生命。
哦,江尘想起来,他有火焰。
在每次江峰池打他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心中的火焰总是熊熊燃起,试图将两人同时毁灭。
可是最近,江尘觉得,连这点儿火焰,都快要熄灭了。
他有些害怕。
江尘在画纸上勾绘着,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能够表达出他每次与江峰池交锋时心中的火焰。
那种带着无尽苍凉的火焰。
可是江尘失败了。
他撕下不知道第几张画纸的时候,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
是那个女人走了。
江尘以为江峰池会随那个女人一起离开,然后他们春风一度。
他放下警惕,继续寻找着火焰,画纸上的男人看不清具体面容,却依旧可以辨出面目狰狞,背景是红色,满目的红色,却透露出无尽的苍凉。江尘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画出了火焰的感觉。
这样才对,他不能减少对江峰池的恨。
否则江尘将彻底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哪里。
起码江峰池,还能让他感觉自己在活着,因为每次被打后的痛感,都是鲜明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就在那一刹那,江尘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不是家里保姆,家里保姆的脚步声总是迟钝而轻缓的。
江尘毫不怀疑,来的人是江峰池。
后来的一切,发生的似乎顺理成章。
江峰池又一次对江尘施暴。
只不过这一次,江峰池找到了一个理由。
便是江尘在陌生人面前不叫他爸爸,不和他打招呼,不和他说话,不回答他的问题。
让他很没面子。
因此,江峰池这次对江尘的施暴,更加残忍而不留情。
他还抽着烟,把烟头对准江尘精致完美的锁骨,狠狠摁去,然后一脚踹到江尘的腿弯处,迫使他跪倒地上。
江尘的膝盖和地面接触的那一刻,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他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半。
江尘那天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子和白色的t恤,江峰池那天便一直踹江尘的腿,除了拿烟头烫他的锁骨处以外,不动他的上身。
“滚出去。”
一切结束后,江峰池来了一句。
江尘这才明白江峰池为什么不像以往一样,踹他上身。
他要他出去,弄脏了白t恤,别人一眼就能看到。
这个小区是静杭市有名的别墅区,里边住着太多熟人,江峰池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恶毒。
尽管如此,实际上在江峰池不知道的角落,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他家暴的事情,只是众人不敢把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
江峰池的地位,经过十几年的时间,在静杭市几乎已经无人可以撼动。
江尘刚站起身来,便又被江峰池一脚踹到地上,他目光停留在那幅画上,声音带着讽刺的笑意,近乎疯狂:“这是你画的?”
说完,他便又看向江尘。
江尘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你他妈画的什么玩意儿?老子给你花钱去学美术,就画这玩意儿?”江峰池说着,一把撕掉画板上的画纸。
油料还没有干,蹭了江峰池满手红色,他更加暴怒。
江尘猜想,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一定是恼羞成怒。
江峰池肯定认出了,那张画上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
“滚!”江峰池又冲着江尘踢了一脚,江尘的下巴磕到地上,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