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七十三章用百万兵权换他
慈仁宫,风韵犹存的美妇人一身华服,端坐主位之上,听宫女说儿子来了,想也不想便起身,欣喜地迎出去。
燕祸珩进门见了太后,规矩地行了礼。
“珩儿可算来了,母后已等你多时了。”
珩太后年过四十,气质温柔,她扶起儿子,拉着燕祸珩到茶桌边,笑道。
“珩儿快坐下,正好御膳房送了两盘点心来,是芙蓉糕与水桃包,你尝尝。”
燕祸珩顺从地坐下,接过珩太后递来的点心:“多谢母后。”
两人虽亲生母子,但因过往经历,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亲密,这是燕祸珩心中的隔阂,亦是珩太后心中的痛。
燕祸珩将点心放入口中,咬了小口,细细品着那滋味。
珩太后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柔声道:“听说,你过几日便要回边关了?”
燕祸珩:“嗯。”
珩太后眼露不舍:“你长年在边关打仗,回来才这么些时日,便要回去,连个妻都没时间娶。”
“你皇兄也是,非要娶个男皇后,到现在连个子嗣也无,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燕祸珩:“您让儿臣规劝他,儿臣已劝过。”
寿宴上的事情太后是知道的,那与宁枝玉眉眼相像的女子是燕祸珩回京途中偶然从山贼手中救下的,恰好太后拜托他此事,燕祸珩便将那女子作为生辰礼送于燕鸢,结果惹得他大发雷霆。
珩太后叹气:“诶,母后知道。”
“哀家虽将皇上养大成人,但终究并非皇上亲母,不好左右太多,他如今能敬着哀家,已是没有忘恩负义,母后不好再苛求什么。”
“当年若不是他保你一命,母后便连自己的珩儿都要失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这话燕祸珩已听过许多遍了,他知道,太后这是在提醒他,不可忘恩负义。比起自己这亲生儿子,他待燕鸢那位养子,或许感情更加深厚。
“嗯。”
“你若有空,便多劝劝你皇兄吧,其余的皇子都去了封地,如今只你们二人还能偶尔见上几面。”
“你们一人为君,一人为臣,和和睦睦地把持这朝纲,让这万里江山安稳,母后便也放心了。”
燕祸珩眉头微不可见地拧了拧:“我与他,亦没有多亲近。”
珩太后沉默片刻:“哎,此事到底不能强求,做不了兄弟,能做君臣,亦是好的。”
燕祸珩低问:“若连君臣都做不了呢?……”
珩太后愣了愣:“你这是何意?”
燕祸珩到底没有将燕鸢屡次派人刺杀自己的事情告诉太后,移开了话题。
临走前,太后抓着他的手,忧心忡忡地说:
“珩儿,你已到了年岁,该是娶妻的时候了,不如在长安多留几日,母后为你挑几个合适的大家闺秀,你若有看中的,便早日成亲吧。”
“不求出身高贵,只求贤良淑德,真心待你。”
燕祸珩看着太后这般模样,心中多少有些柔软:“儿臣,已有心上人。”
“当真?”太后美目一亮。“是哪家的女子呀?”
燕祸珩抿唇:“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人。”
太后很是高兴,轻拍着燕祸珩的手说:“不打紧,只要你们两情相悦,对方品行端正便好,母后亲自来张罗婚事,定要风风光光地将对方娶进门。”
“你何时带来给母后瞧瞧?”
“嗯。”
出了慈仁宫后,燕祸珩去了鸾凤殿。
皇帝深爱皇后,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这事儿宫中人都知晓,能在鸾凤殿处理的朝政,燕鸢必定不会去别处,去了那里准能找到他。
傍晚,宁枝玉沐浴过后,着一袭薄薄的丝绸亵衣,坐在铜镜前,燕鸢拿着巾布替他擦拭湿润的长发。
斜阳透过窗棂涌进殿内,将二人身上渡了层薄薄的光,宁枝玉看着铜镜中眉眼认真的燕鸢,轻唤。
“阿鸢……”
“嗯?”
宁枝玉:“乞巧节那日,你送我的银簪,找不到了。”
燕鸢抬头:“怎会找不到?”
“可是宫里有手脚不干净的人?”
宁枝玉摇头:“应当不会……那簪子比起其余的物件,并不算值钱,可能是我放在身上,出去走动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燕鸢顿了顿,继续低头给他擦拭湿发,柔声安慰道:“掉了便掉了,哪日朕出宫,再重新买支一模一样的来送你。”
宁枝玉出神道:“可是重新买的,还会是原来的样子么?……”
燕鸢抬头看着镜中人清雅苍白的面容,笑了笑:“只要是朕送你的,便是原来的样子。”
宁枝玉笑了:“嗯。”
此时黄昏还不算太冷,趁着这时辰沐浴,不容易冻着,给宁枝玉擦干头发后,燕鸢抱着他往床边走。
宁枝玉圈着燕鸢脖子,靠在他胸口,唇角带笑:“我自己能走的。”
“朕愿意抱着你。”燕鸢的吻落在宁枝玉发间,鼻腔里涌进一阵清淡的香味,那香味令他眉头略微拧了拧。
好像不是想象中的味道。
近日他时常在梦中与那个男人相见,却不再单止于那惨烈的场面,他梦见男人似乎是受了伤,于是他不论作何地都抱着他,乐此不彼。
对方身上有着令他痴迷的香味,在梦中,他总喜欢趴在男人身上蹭来蹭去,嗅个不停……
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压下心中的怪异,燕鸢将宁枝玉轻手轻脚地放到床榻上,直起身时,宁枝玉抓住他的手臂,“阿鸢……”
这是一个很显著的,邀请的姿态。
燕鸢倾身凑过去吻了吻宁枝玉的额头。
“乖,你今日午后都未睡过,定累了,快休息吧,等到了晚膳的时辰朕过来陪你。”
“你的药引用完了,朕得去帮你取。”
去何处取,自是去乾坤宫取。
宫里那么多奴才,用得着燕鸢亲自去么。到底是去取龙鳞,还是借取龙鳞的机会和玄龙见面?……
宁枝玉白葱般的双手圈上燕鸢的腰,“我听宗太医说,这世上有种生子药,服下之后……男人便可孕子。”
燕鸢诧异道:“有这种药?”
宁枝头清润的双眸望着他,耳尖泛红:“嗯。”
“你想不想……与我有个孩子。”
燕鸢抬手覆上宁枝玉缺乏血气的脸:“你这般弱的身子,哪里承受得孕子之苦,你又不像玄龙,有万年道行,怎么折腾都没事儿。”
“傻阿玉,一切等你的身子好了再说。”
“朕可不舍得让你受苦。”
宁枝玉双唇蠕动:“可是……”
“乖,快休息吧。”燕鸢温柔地打断他,掰开宁枝玉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掀开旁边的被子给他盖上。
宁枝玉躺在床上,望着燕鸢离去的背影,眼圈逐渐红起来。
他的悲伤,栖息在他体内的魔尊是可以感觉到的。
那嘲讽的声线无情地响起。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你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还无动于衷,你可真是失败。”
“至于么……要本尊说,你将这皇后的位置坐牢便可,将那么多真心交出去,简直愚蠢至极。”
宁枝玉目光空洞:“你没有爱过……你怎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你怎知道本尊没有爱过?!”对方忽得有些气急败坏。
“……本尊在世时,身边魔妃有不下百个,向来是那些魔要死要活地爱本尊,本尊才懒得爱别人。只有没人爱的人,才需要这般费尽心力地去讨旁人欢心。”
宁枝玉合上双眼,懒得再搭理他。
燕鸢出门的时候正撞上燕祸珩,后者一袭蟒袍,头带银冠,目光如同深潭般不起波澜,两人对视片刻,燕祸珩单膝跪下行礼。
“臣参见皇上。”
燕鸢居高临下地倪他,冷淡道:“何事。”
燕祸珩背脊直挺,头颅低垂,沉稳的声线不疾不徐。
“臣年岁已到,该是取妻的时候,今日特来恳请皇上赐婚。”
“哦?”燕鸢勾起唇角,来了几分兴致。
“你看上了哪家的高门贵女?”
他倒要看看,燕祸珩狼子野心,如今百万兵权在握,准备和哪位朝臣结亲。想必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低,才能强强联合,助他撼动朝纲,改朝换代。
燕祸珩缓缓抬头,毫不避让地对上燕鸢玩味的目光:“那夜保和殿长廊寥寥片刻相会,臣便对那人朝思暮想,不能忘却。”
“臣要娶,寒泊,为王妃。”
燕鸢笑容有瞬间的凝滞,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你何时与他相识的。”
若说上辈子,你可相信?
燕祸珩沉默须臾:“很久以前。”
燕鸢单膝蹲下,注视着那双狭长的黑眸,凑到燕祸珩耳边用唯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道:“皇兄可知,那是朕榻上脔宠……从里到外,都被朕干了遍。”
燕祸珩目光暗下:“知晓。”
燕鸢尖笑一声,松开他站起身:“皇兄何时有穿破鞋的爱好了?”
燕祸珩:“若遇良人,其余,都是虚。”
燕鸢牙关紧咬,眼底暴戾逐渐泄露出来:“燕祸珩……你找死。”
“朕的破鞋,即便不要……也轮不到你来穿。”
燕祸珩抬起古井般沉冷的黑眸:“若臣,用百万兵权来换他呢?”author_s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