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几个小的看到橘子,好奇的都在吞咽口水。
他们都不认识这是橘子。
时间前几天玉珍从黑市回来时带的，家里人都以为她是从黑市买回来的。其实是自己宝箱里面带出来的，足足有一背篓加一大袋子。
给去京都的闺女女婿装了一些,其余的全在家里。
“吃，一人先拿一个,这是南方那边的蜜橘，味道挺甜的。试试。”给三个外甥外甥女一人塞了一个大的,至于俩大人,玉珍只是给妹夫塞了一个,至于妹妹没管,让她自己拿。
金荷花嘻嘻笑,也不在意。自己拿了一个小的,轻轻剥开,掰成四份,大舅大舅妈一人一份,自己与姐一人一份。
“算你有良心,等下在我家吃中午饭，你帮我打下手。”
“知道，姐我来还有一件事?”
说到正事陈大顺也看了过来，望着妻子。金荷花说,“姐,我家要分家了,本来是让老人跟着我们毕竟大顺是老大,二老跟我们住是天经地义的。
可下面的闹腾，说是也要赡养父母想跟着二老住。最后商量来商量去，二老跟着老三，开年春耕春种以后,我家和老二家要么继续住在老宅，要么自己出去盖房。
我与大顺商量了，想自己盖新房，我想盖在你家边上，你觉得咋样？”
“行，那块地方足够大，你们家前院后院的把菜园子与自留地都圈进去。院墙垒高点。”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盖土坯砖瓦房。”
“你呀，别全部都盖啥土坯砖瓦房，像我家这样，盖几间青砖瓦房，再盖几间土坯砖瓦房。三个孩子一人准备一间砖瓦房，你们自己的那间与堂屋去盖成砖瓦房，其余的都盖成土坯瓦房。不说一步到位，最起码一半到位了吧？
现在拉些饥荒不怕啥，慢慢的还。盖房子哪有不拉饥荒的。
别过些年别人家盖房都是青砖瓦房，你家盖在前面是土坯砖的房子，到时候还的扒了重新盖，多费事花的钱还更多。”再过些年，真没有新盖土坯砖房屋的，都是红砖房。
“那得要多少钱，即便分家分了一些，可也不够盖房屋的。”金荷花有些忐忑。
“怕啥我到时借你一些，那时候我家盖新屋也找你借过钱，借来借去不是挺正常的吗？”玉珍白了一眼还想盖房节约盖土坯房屋的妹子。
“可可可，……”金荷花还是不愿意拉饥荒，有些不舍。
陈大顺愿意啊，大姨姐说的对，不说一步到位至少一半要到位，他越过妻子说，“姐，我们盖一半的砖瓦房，缺钱拉点饥荒就拉点饥荒，我们有手有脚的慢慢还。”
“对，还是大顺想的明白。”
盖房子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老爷子逗弄着三个孩子，逗的三个孩子乐呵呵的，贼喜欢眼前的舅姥爷。
凌晨四点，玉珍准时起床，一个人出了屯子里，走了一段路，拿出来一辆吉普车，也是这个年代的，可不是他偷的，是宝箱开出来的。
开着车直奔约定好的地方，那边是片树林，进树林前收起吉普车，在一个地方放出来要卖的东西，等待了会儿交接的人来了，给钱点钱点物。
双方各自忙着自己的一摊事，玉珍化的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还别说别人。
点好物资，钱票。玉珍转身就走。
那边有个新来的，问老大：怎么不劫了她，一个女人，劫了也不敢报公安。
老大跟看白痴一样看了新来的老弟，嗤笑一声，“下次你去劫，别说跟我一伙的。”
边上另外一个跟班，已经做了许久打量了一眼新来的，才说，“一个女人敢孤身完玩这个还都是紧俏货，你以为是善茬，你别把别人都当傻子。能玩这个玩这么大的女人比男人都狠，杀死人也是不眨眼的女魔头。想死就去试试。”
玉珍不知道是这么评价她的，知道的话一定会申辩一番。
新来的被怼，不服输的还继续说，“不试试咋知道。”
还有一位和稀泥的拉拉他的衣服说，“试过了，绝对是女魔头级别的。我只要看到她就觉得浑身都疼。”
那些见过玉珍伪装面目的人，想到那女魔头，都是一阵后怕。浑身都打颤。
新来的被这些人说的也跟着害怕，妈呀，外面好危险啊。
天还没有亮，玉珍已经赶回家。
回到家里，她钻进被子里面继续的睡觉，补眠。等到天亮，睡了一个多小时，才起床。
堂屋的二老来了她这里以后迅速养成了晚起的好习惯，躺在被窝里睡到七八点才起床。
三人用过早饭，又坐在炕上各自忙自己的，玉珍继续给亲爹织毛裤，细细的羊毛线，柔软。老太太摸着羊毛线很是心疼的说，“这么好的线，干啥织给我们，到时候织给瑶瑶两口子多好。”
“娘，就是织给您二老才不浪费。年轻时候吃苦，哪能现在还吃苦，该好好想想福。如果你们愿意，以后就跟着我，我养你们。”玉珍趁机会又旧话重提。
老爷子扭小收音机的声音看向闺女，说道，“我倒是不怕别人说闲话，可我们不是东山屯的社员，长期在你这边，别人就该怀疑你，怎么有那么些粮食。等瑶瑶生了孩子，我和你娘就住过来，别的做不了，等你们去上工上课，你娘能帮你们看看瑶瑶的孩子。
我呢可以经常过来，但还得做事，要不然哪里有粮食，你真以为我和你娘成了废人呀。”
老爷子住了几天发现还是与闺女住自在，住在自家，有儿媳妇，多少没有那么自在。闺女这边没了女婿，做主的还是自家闺女，他也动了与闺女住的心思。
两个屯子也距离的不远，就是隔壁屯，真的很近。
来回也方便。
“爹，过几天，我进城去，您和我娘要去不，正好去我小姑那边坐坐，看看子祥的那孩子。”上次老爷子就没有去。
“去也行，正好活动活动腿脚。”
现在日子过得好，在闺女这边一天不做事还吃三顿。是得活动活动腿脚，走走路。
说好事，玉珍下炕去隔壁闺女房间，也烧着炕，炕上铺着两层旧炕席，上面一排排的木盒子里面装满了土，种上了菜，木盒子底下铺了塑料，怕渗水到炕上。
陈大队长家，大队长与大儿子二儿子正说着年后盖房的事情。大队长是想跟着大儿子过的，可老三家闹腾的厉害，他不看着些不放心。
生怕老三家的折腾出事来。
“老大，你真的选好了，就选荷花她姐边上盖房，那边可是有些偏啊？”大队长不想儿子住那么远，离老宅有些远了。他想去看看他，也得走很长一段路。
“爹，想好了，就去荷花她姐附近。到时候荷花也有个地方串门。那地方也大，我用脚丈量了下，到时候把自留地菜园都能包在院子里，以后干活也方便，重要的是，那边有水源，大姨姐家里有水井，挑水方便的很。”
陈大顺看了眼外面张望的三弟妹，下意识的皱眉，这也是他不愿意挨着老宅盖房的原因。远香近臭，他也不愿意见到三弟妹那人，真是能闹腾，以前还没觉得她那么自私那么能折腾，现在想想真是能装啊，一装好几年也是本事。
对于这样的人，他是敬而远之。
老二也嗡嗡的说，“爹，我也想离大哥家近些，选了离大哥不到一里的那边，你知道地方的。取水也近，不远处有河，还有玉珍大姐那边也有井水。”
陈大队长揉揉发胀的脑子，点点头，“行，选好了就选好了，那两块地基，都大，自留地与菜园子也能包进去。”
“嗯。”老二也不愿意与三弟一家挨的近，弟弟暂时人还行，可三弟妹现在就是个搅家精，芝麻大点事都能搅的全家天翻地覆，那战斗力就是自家不咋省心的媳妇儿都要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陈大队长深深叹息一声，自己也是被老三加的给蒙骗了，但他没打算把自己老两口的老底子都掏给老三两口子。
“行吧，那边确实离水源也近。”陈大队长再度有了儿大不由爹的感觉。
都是不省心的，一个个主意大的很。
火车上的人，经过两天一夜，小夫妻俩抵达了京都的火车站。“瑶瑶你看着行李，我先运行李下去。”
“好，注意点，有点高，看着些。”钱瑶瑶看着两大包行李也有点慌，真是太大了。
“知道。”从小就被爷爷与亲爹带着训练，有力气还会拳脚功夫。
等人下的差不多，林承中扛着一个大包下车，麻烦里面套了别的袋子。但有麻袋那么大。
一个人来回两趟，到站台林承中就看见了来接他的发小，开着一辆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吉普车。在那挥手，“挥啥手，过来帮忙搬。”
那边的发小王芒，乐呵呵的跑过来，“厉害啊，下个乡还拐回来一媳妇儿。”一只手贱兮兮的搭在林承中肩膀上。对着钱瑶瑶上下快速打量了一眼，“可以啊？难怪你要早早的结婚。”
林承中拍下发小的贱手，“别丢人。”
拉着瑶瑶给双方彼此介绍，都知道对方的名字，钱瑶瑶对王芒的名字也很熟悉，不是第一次听到。
开着车一直行驶到林家的小楼前，帮忙卸下麻袋行李，王芒，“我先去还车，明天聚聚。”
“好，谢了。”林承中也不客气。正打算进屋，被钱瑶瑶拉住他的衣服，“咋了？”不解的问妻子。
“给人家礼物啊，白帮你好意思吗？让他等下。”钱瑶瑶蹲下，解开做了标记的麻烦，从里面拿出来一条腊肉大概有三斤，还有一条腊鱼大概有八斤左右，都熏干了还有八斤，可以想象之前有多大。递给丈夫，“给，去谢谢人家。”
林承中一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芒，给你，先拿回家，再去还车。”
这年月都是吃货，因为吃的东西太少，见到无论是什么，都觉得好吃。王芒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一把手抓住，“谢了，哥们儿，够意思啊。”
“去你的，不给你这些就不够意思了，我原本打算明天给的，瑶瑶不过意先给你了。可别到处嚷嚷，别到时候给我家招来一群“狼”。”
王芒嘿嘿笑，“不会，放心吧，我先回去一趟，绝对不出卖你。”
“快走吧。”
两人嘻哈完，王芒脚一踩，车子已经离开。林承中敲响自家小楼的院子门，还大声的喊道，“妈，开门，你小儿子回来了。”
路过的一位妇女，好奇了看了眼林承中身边的姑娘，在后面喊道，“小中，这是你乡下的媳妇儿啊？”
背对的小夫妻俩都转过身来，林承中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婶子，是啊，我家瑶瑶是我下乡地方的村小老师。正式的老师有工资的。”林承中说完，拉着瑶瑶的手转身。
那位婶子撇撇嘴，农村老师有个屁用。
这位婶子就是农村妇女，现在是跟着丈夫随军住到大院的。也没啥素质，她这辈子都不再想在农村拌泥巴。
打心眼里瞧不起农村，哪怕她就是个农村妇女。
那边，听到小儿子的喊叫的吴晓兴冲冲的跑出来开门，“小中。”
吴晓很激动，生养了几个孩子，她现在最挂心的就是小儿子，上面几个都有工作，留在了城里。大儿子二儿子三闺女都在部队，四闺女也在京都工作，就老小去了千里之外的东北。
天寒地冻的地儿，不知道孩子现在瘦成了啥样。
“妈。”林承中等待院门打开，一把抱住了亲妈，在妈妈的脖颈边蹭啊蹭，吸取温暖。一年多没见，他也想妈妈。虽然知道妈妈不同意自己的婚事，也许也不待见瑶瑶，但妈妈对他的爱，却是真心真意的，没有掺半点假。
吴晓被儿子突如其来的热情弄懵了，但也很享受其中，儿子的依赖，她很受用。边上的钱瑶瑶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母子俩的亲香完毕能想起她。
她不嫉妒，自己的妈妈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而丈夫一年多才回家，她能理解。
许久之后，林承中放开亲妈，给眼前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做介绍。吴晓打量着眼前的儿媳妇，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斯文秀丽，五官精致，气质上佳，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比寄回家的照片要好看很多，看向自己老小的眼神温柔如水。虽然对家世还是有些不满意，可想起老四的话，有个当地人的媳妇，自家老小能少受些苦。想到这些，心中的不满似乎又好了很多。
似乎能忍受了。
“妈。”钱瑶瑶柔柔的一声，让吴晓心中轻快了不少，对小儿媳妇的态度也不自觉的好了起来。
“诶。先进屋，被站在家门口吹北风。”吴晓带着儿媳妇先进去，林承中来回又两趟，扛着麻袋进屋。
大院里，不远处的王芒家。
停稳车子，他家老爷子今天也没有出远门，刚从老战友家里溜达着回来。就看到自家的孙子，开着一辆车停在院子门口，从不用公家的好处办私事的老爷子，左右四下打量没看见趁手的东西，远远的就对着孙子吼，“臭小子，你开的谁的车，混账玩意儿。”
王芒被熟悉无比的声音吓的不轻，调转头，看见自家的爷爷，忙叫屈，“爷爷，我可没有占公家的便宜，这是报废的车，我给修好的，还自己出的加油的钱。”
“报废车你能修好?”老爷子一百个不信，走近来，对着孙子打量。
王芒不干了，歪着脑袋不服气的嚷嚷，“爷爷，您可别小看人，我怎么就修不好了，我也是有本事的人。没看到我在修理厂多受欢迎。我修好的车借来借借林承中，油钱还是我自己去的。”
到最后还给自己辩解一番。
老爷子眼尖已经看到孙子拎的腊鱼与腊肉，伸手指的问，“林家小子送你的?”
“嗯，感谢我去借他送我的。我送回家就去还车。”王芒特意抬高手，还摇晃几下，得意的咧嘴傻笑。
老爷子眼皮连忙向下耷拉着，不想看傻孙子那蠢笑的模样。老爷子突然问，“不对，东北那疙瘩有熏制的腊货?”
“那我咋知道，反正是老林送我的。”王芒可不管是不是东北该有的特色腊货，他只管收下就是。
老爷子受不了孙子的憨蠢，背着手径直进了院子里，几步就进了一楼的客厅内。
回到家里的林承中夫妻受到爷爷奶奶的热烈欢迎，还有嘘寒问暖。
林奶奶拉着瑶瑶的手，上下打量，夸了又夸，“哎呀，瑶瑶长得比照片上好看。难怪我家老小突然要结婚的，做了两天的车，累不累?”
她真是觉得这位孙媳妇长得好，别其余都好看。老太太还有两个儿子，孙媳妇已经不只是老大家现在的三个，还有老二家里一位老三家里的一位。
那四位孙媳妇加起来都没有眼前的小姑娘长得好看。气质好的也不像是乡村长大的姑娘，养的也好。
一看就是家里父母娇养着长大，一双手柔柔嫩嫩的。
“奶奶，不累。我们都是卧铺下铺，一路都是睡过来的。我想把东西拿出来，整理好。”
不说行李还好，一说吴晓就问，“怎么都是用麻袋装的，下次我给你们买两个行李袋。”
在吴晓看来，用麻袋装行李，多少有些那个啥？
林承中了解自己的亲妈，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说，“妈，千万别买，就用麻袋，麻袋不打眼，还方便，在车上都没有人轻易打麻袋的主意。”
老爷子点头，不同环境的人，想法就是不一样。这主意挺好的。
钱瑶瑶蹲下解开麻袋，一串串的一条条的提出来。全是腊货。最底下是一包包了好些层的牛肉干。
另外一袋就是送家里长辈的鞋子与自己夫妻的衣服，一些放在这边，以后回来能穿，是不打算带回去。公婆爷爷奶奶一人一双，面前有三人，先给爷爷奶奶一人一双，“爷爷奶奶，我手艺一般，这些是我妈做的，底下是厚实的废轮胎底，一点点雨水中，地面湿点也能穿，里面铺了一层处理好的兔毛。
我妈做鞋子的手艺是在当地都是有名的，您二老试试，看看穿上舒服不。
又拿出来一男一女一样一双递给婆婆，“妈，这是您和我爸的，也是我娘家妈妈做的。等我回去好好跟着我妈学学，以后争取我自己给家里长辈做鞋。”
吴晓看到做的精致的布鞋，也是喜欢的。
林老太太也是有见识的人，拿着棉鞋看了一会儿，暗自点头，心中赞道：好手艺。
等瑶瑶整理完毕，洗澡洗头完毕，家里的三巨头已经听林承中简单的说了在东山屯的生活。吴晓发现儿子没瘦，还结实了不少，也没有假喊：儿子你瘦了。
儿子现在这样，她真是喊不出口。
老爷子心中明白了，孙子不但不苦，日子还过得有滋有味。吃的好，住的也不差，人家家里住人的房子是青砖瓦房。
心中感叹：老小真是好福气，遇到了好丈母娘，好妻子。
晚上，林家，能回来的都回来了。一屋子人，介绍一遍，瑶瑶都记住了，从大人到孩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面对林家一大家子，瑶瑶逼着自己镇定，记着妈妈的话，面带微笑的面对所有人。在外人看来，她一点也不怯场，落落大方的。
晚饭是瑶瑶做，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这顿饭不会有人帮手，是考验她厨艺的时候。
她不害怕，最近学了不少，手艺比一般的家庭妇女要好不少。
做了几个硬菜大菜，腊排骨炖土豆，家里买的五花肉，一大半做了红烧肉，一小半做了盐水肉炖青菜萝卜丝。还用红烧肉汁留在锅里炖了一锅泡发的干豆角。
还有腊鱼与腊香肠腊肉合蒸，炒了一些菜。
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林承中的四姐林慧用手肘撞几下弟弟，悄声的说，“老小，不错啊，居然找了个好媳妇儿。”
与四姐站在一起的林承中心中微微的得意，“那是。”
作者有话要说：感恩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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