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沉密布的狰狞面孔,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林,你怎么了?”
望着林倩惨白的面色,达奎亚有点儿不放心地问了一声。
林倩虚晃了一下神思,归笼了思绪静静看了一眼达奎亚。
她笑了笑,“我没事,就是这场雪来的太突然了。”
就像人的心情,明明期待已久,得到的结果却是失落而归。
回忆过去也没有任何用了,他曾经的少年,就要娶自己现在喜欢的女人了。
安子睿也瞧见了林倩,悄然挪开了视线,落在杜夏彤的身上,“玩够了吗?我们回家。”
“好,我也累了,回去洗个澡就睡了。”杜夏彤说着,打了个哈欠,像是没看到林倩似的,相安无事。
赵绮晴和傅西深同他们道了别,四个人各回各家。
将杜夏彤送到楼下,安子睿轻声道:“这个周末,我妈说让我带你回家吃饭,她说,一定要让彤彤来家里吃饭哦,不可以不好意思而不来。”
看着安子睿模仿的有板有眼,杜夏彤噗嗤失笑,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到了周六这天,杜夏彤起了个大早,给安子睿发了条消息,收拾的没多久,他的电话就来了。
“我亲爱的老婆大人起床了吗?”安子睿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像是已经起床的感觉。
杜夏彤开了免提,“我早就起了,你才起来吗?”
“没,看到你的消息给你回复了,结果你半天没回,收拾好了吗?”安子睿解释了一番。
“我收拾好了,你过来吧。”
安子睿说了个时间后,两个人挂断了电话。
快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安子睿响了通电话,杜夏彤看了一眼挂断,穿鞋出门。
上车后,她轻轻哈了口气,热气顺着空气冒出来。
杜夏彤道:“我们先去一趟商场,我看最近s家新出了一款项链,给伯母买一条。”
安子睿顺着杜夏彤的意思来,导航到最大的哪家商厦,“好,老婆说啥就是啥。”
“嗯,那就去。”杜夏彤已经渐渐习惯了他不时冒出来的贫嘴,一脸淡然。
两个人到了地方,杜夏彤见地下停车场居然堵车,便提出自己先过去。
“我先去逛逛,你停好车过来,不耽误时间。”她说着,开门下了车。
安子睿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人慢慢地等着开下去停车。
终于将车子停稳,安子睿找了半天入口,这家商场太大了,连个进商场的入口都要找半天。
“安子睿,是你吗?”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声音中充斥着询问。
安子睿有点莫名其妙,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站了一个消瘦的男人,看起来有点儿熟悉。
“不认识我了?”男人款款朝前走了过来,眉眼间满是淡漠与疏离。
这双眼眸中的冷色看起来格外熟悉,他犹豫了一下,道:“任远洲?”
任远洲轻笑了一声,浅薄不见底色,“原来安公子还记得我。”
讥讽的声音,一点儿都不曾变过。
安子睿怎么会不记得,他高三的同桌,任远洲。
当初,任远洲也喜欢林倩……
“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碰到。”安子睿点了点头,继续道,“没想到辞职之后时间多了,还能碰到以前的老同学。”
“你不当警察了?”任远洲惊骇地看了一眼他,随即反应了过来,“也是,你这种公子哥,终究还是要回归家族企业。”
对于任远洲冷嘲热讽的声音,安子睿没有表现生气。
然而,任远洲见了他就像是见到了仇人般冷厉。
“我不明白,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看到我还是像仇人一样。”安子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他很不能理解任远洲的情绪出自什么,如果是因为没有得到林倩,那么人到中年还计较这个也太不成熟了些。
接下来任远洲说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劈头盖脸地砸在安子睿的心上。
“你知不知道,林倩为了保你,被那群畜生霍霍,玩儿了最肮脏黑暗的重口味游戏……”
任远洲一字一句说的艰涩晦暗,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提及。
他陪伴了林倩那么多年,却还是因为她的一句‘我想回去看看’,跟了达奎亚的团队回来这个令她伤心抑郁的城市。
就为了看一眼安子睿,却发现他即将结婚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安子睿沙哑出声,嗓音不由得微微颤抖。
他的瞳孔里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诧,当年为什么发生了这些事情?
林倩什么都不跟他讲,就那么说了句分手然后消失。
现如今,所有的一切变得物是人非。
“她发生的第二天,自杀了。”任远洲双眸猩红,直勾勾地瞪着安子睿,像是在用眼神凌迟他。
安子睿的心像是被戳了无数个黑洞,痛到窒息。
当年那抹清纯靓丽的身影,少了鲜活的生命力,多了几抹黯然神伤。
又有谁能想到,她在当年的事情之后,也丧失过对生的希望。
如果说能让一个人从无尽的深渊中努力向死而生,那必然是因为爱。
而安子睿,是她心底最深刻的执念。
“我知道你马上要结婚了,那就请你让林倩不要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是对我的警告?”安子睿反问。
任远洲冷笑了一声,“你倒不像个渣男,拒绝的干脆,告诉你这件事也是想告诉你,主动离林倩远一点。”
安子睿:“……”
他啥时候近距离过了?
看这样子,大概任远洲还是没有放下林倩,一直在追求吧。
“我和我未婚妻马上就要领证了,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不存在对她有其他心思的想法。”
安子睿解释的有点儿心累,明明啥事儿没有,却好像整的他和林倩真有什么一样。
“那就好,不要再让林倩伤心了。”任远洲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等一下!”安子睿声音促然响起,脚下生风般朝着任远洲走过去,“当年那些人,你还记不记得是谁?”
任远洲皱了皱眉,“我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但是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