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宁动作很快，他往前挪了挪，离开了阮正凌的“包围圈”，转过身来正对阮正凌，“阿凌，要不我也给你捏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跟阮正凌靠近的时候，水特别烫，水蒸气把他的脸都蒸烫了。
露天温泉池旁是纯天然的山石，但池子里确实铺了瓷砖。栈道上是用小石子铺起来的小路，每个池子旁的木牌边都立着路灯。灯光昏黄，有些还罩在红色的灯笼里。
薛子宁溜得快，阮正凌手下细腻的触感立刻在他的指尖消失了。
这里的光线是经过设计特意调试出来的，很容易让人心中生出奇异的快感。
阮正凌把手放进水里，干脆地靠在身后的池壁上，“不用了，你自己放松一下吧。”刚才给薛子宁捏肩的时候，阮正凌就发现薛子宁绷得很紧，也不知道是心理紧张还是肌肉紧张。
阮正凌也不再看他，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适，没来由的。不过他也不打算过多纠结，权当是被光线影响了。
薛子宁思考了一下自己究竟是要离阮正凌远一点呢，还是干脆就坐在他旁边呢。整个池子这么大，非挤在一处做什么？但池子里又只有他俩，若隔得远了，待会儿让别的同事看见，指不定怎么想。
“礼尚往来啊。”薛子宁想好了，边说边挪回到阮正凌身边。薛子宁从水里伸出手，湿淋淋地拍了拍阮正凌的背，示意他挪一下。
阮正凌抬眼看了他一下，倒没多说什么，背过了身子让薛子宁给捏肩。阮正凌双手交叠在池边，下巴抵在手臂上有些晃神。
曾经，他跟前任也来过悦隆山庄。
当时正值冬天，他俩也是这样静静的泡着。
阮正凌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居然会天真的以为，就是这个人了。这是一个，父母亦应允的，可以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人。
看来果然是这该死的灯光的错吧？
阮正凌兀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可能自己单身太久了，对着薛子宁这根豆芽菜也能胡思乱想起来。
薛子宁在他身后应该使了不少力，确实蛮舒服的。
旁边的池子来了几个人，因着雾气，看得并不真切，倒是听着说话声有男有女。不多时，他们便解了浴巾稀稀拉拉都下到池子里去了。阮正凌看了看，发现是并不相识的。
“阿凌……”阮正凌的肩膀十分厚实，薛子宁手下满是充实感。但他本身就因为训练上臂有些酸，此时也使不了多少劲来捏了。
薛子宁原是想找点话题闲聊的，却发现阮正凌的眼神似乎透过了弥漫的水汽看向了旁边的池子。
“嗯？”阮正凌歪过头来看薛子宁，等他开口。
阮正凌五官错落有致，已然褪去了少年时的模样，在这昏黄的灯光的映照间竟显得犹如上好的雕塑一般。阮正凌面部线条光滑流畅，暗部只会让他的脸更像是艺术品罢了。鼻子又大又挺，瞥过来的眼睛细长又慵懒……
这么突然地转过脸来，倒让薛子宁原先想说的话完全忘了个精光。
薛子宁曾经听过男性的鼻子大，咳，相对应的，某个位置也……确实很大。
“怎么？”半天没听到薛子宁回应了，阮正凌轻轻“哗啦”了一声，不仅坐直了，还转过身子正对薛子宁。
阮正凌的动作没有预兆，再加上薛子宁短暂的愣神，这会儿意识到两人贴得近，薛子宁跟突然被丢进水里的猫一样挣扎起来。
“别乱动。”阮正凌随手一捞，把薛子宁捞了过来，用双腿夹住。
肢体接触的滑溜溜的触感，让薛子宁顿时僵住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反倒是阮正凌看到他没再折腾便松了手。
“我……”薛子宁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刚才的状况，他心里对阮正凌其实是怕的。并不是对兄长、长辈的那种敬畏，而是潜意识对阮正凌的靠近一直在拉警钟。
薛子宁读本科的时候，学校里曾有谣传，说他跟学生会的一个学长有暧昧。其实有没有暧昧他是门儿清的，两人除了学生会有事外，基本都没有过私下的交流，暧昧从何而来？不过是谣传罢了。
学长为人很好，也确实挺照顾他的。哪怕后来知道学长有一个同性恋人，他心里对学长仍是敬意居多的。
这种感觉跟面对阮正凌的并不一样。
薛子宁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阮正凌便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你知道很多人爱在水里拉尿吗？”泡温泉泡爽了不愿意爬起来上厕所，干脆就在水里尿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刚才薛子宁那样折腾，水都溅起来了些，如果他再皮一点，搞不好现在嘴上都沾了。
好恶心！
薛子宁脑子里只闪过了这么一句，当即就想起身去洗澡了。
“好好泡你的。”阮正凌看着他的动作，双手扣住他的腰，不让他起来。“待会儿泡完了洗干净不就得了。”话这么说着，阮正凌的心思却全都被薛子宁的腰吸引住了，这小子腰也细得很。
薛子宁心里别扭着，觉得这池子里头哪哪都不对劲了。可阮正凌正盯着他呢，他一个男子汉，现下未免太矫情了些。
“你刚才看什么呢？”薛子宁努力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甩掉，只转了个话题闲聊起来。他顺着阮正凌刚才的视线望去，阮正凌之前似乎是在看那边池子里的人。
有点轻微近视的薛子宁看得并不真切，只觉得里头似乎有男有女。
阮正凌被问得笑了一下，“没什么。”这并不是实话，但阮正凌不想说，薛子宁也不可能逼着他。不过阮正凌倒也没藏，继续道：“看到个身材不错的。”
能让阮正凌夸不错，想必是真好了。可这会儿他们全都进了池子，薛子宁也分不清阮正凌到底说的是哪个。
等等！薛子宁猛地回过神，他是不是，第一反应，就知道阮正凌夸的是男人？
就算知道阮正凌是gay，可按照薛子宁自身的思维应该会去看女人而不是男人吧？
阮正凌没发现薛子宁的仲怔，见薛子宁没再折腾，他便拍了拍薛子宁的手，转而舒舒服服地靠上了池边的石头，“这次培训结束以后你就要去实习了。”他收回了视线，将目光定格在薛子宁脸上。
薛子宁的脸在温泉的作用下红扑扑的，靠得近了还能看到上面一层丝绒般的汗毛。并不长的下巴有个小小的弧度，嘴角微微有些上勾，仿佛在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