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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番外–孟观观艰难上位记(1 / 1)

正像岁初晓说的,溪山的天气果然已经凉了。

体感比清城要低了四五度,尤其又下着雨。

孟梁观身上一件风衣,几乎都抵挡不住这彻骨的寒意。

时间刚到晚上的八点,夜雨不断。

秋雨让这座旅游小镇提前安静下来。

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遇见一两个也是撑着伞行色匆匆的,鲜有孟梁观这样沉稳散漫的脚步。

这样的雨夜,最热闹的当属街口的小面馆。

孟梁观以前跟岁初晓一起在这里吃过面。

那还是一年以前的一天,头一天晚上,因为他吃姜七金的醋,被她从她的床上推了下来。

早上的时候,他从溪山别墅六号院出发晨跑,在这里正好跟晨跑结束的岁初晓遇见。

两个人在晨雾之中,一个在街角右转,一个在另一个街角左转,他主动冲她打招呼,“小岁老板早啊!”

他的声音客气疏离,外人听起来绝对想不到两个人昨天晚上还在一张床上抵死缠绵。

小岁老板微微一笑,抬起手腕擦一下额头上的汗,迈步就走进了街角这爿小面馆。

他自然也跟了进去。

她叫了两份银丝面,他那一份多加了两颗鸡蛋。

他以为她是在犒劳他昨天晚上的尽职服务。

没想到她却往他的面碗里又加了几乎一碟辣椒油。

她知道他不吃辣,所以,是在教训他在床上的时候说的那些醋话。

而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把那碗面吃完了。

后来在他捂着肚子跑卫生间时,她也心疼,也责怪,也跑去给他买药。

那时候的一切真的就像情侣之间的相处。

他真的以为她已经原谅了他,重新接纳了他。

现在看来,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

还是局外人看得明白,她确实只当他是她养的小白脸,偶尔寂寞时拿来消遣的工具人。

不,工具人都不如。

金主要结婚了,起码会告诉工具人,给他们留出打包跑路的时间。

而她,都要跟别人结婚了,竟然没有告诉给他一声。

落雨的秋夜,小面馆比往常更加热闹。

大堂里摆了十几张桌子,有一半以上都是叫了小菜,喝着小酒聊天的当地人。

孟梁观叫了一份银丝面,加了一碟辣椒油,坐在角落里,挑着面丝,听那些人闲聊。

溪山小镇不大,谁家里昨晚发生的鸡毛蒜皮,只要打开了门,不出半天就会飞遍全镇。

何况小岁老板要给父母传继香火,娶一个倒插门女婿这样的事情。

雨助了酒兴,酒助了谈兴,波澜有趣的桃色故事在小面馆里经过不同的人嘴被演绎得生动有趣。

一对来这边旅游的小情侣走进来,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一个空着的位置。

女孩子看着那碗一根没动,已经泡得发胀的面条,疑惑地问:“老板,这里到底有没有客人呢?”

老板抬起头左右看了看,也是奇怪,“咦,那位大个子呢?刚才还在的。”

老板奇怪着,收了面碗,麻利地把桌子擦拭干净,继续重新接客。

孟梁观走出面馆的时候,外面雨势已至式微,气温却愈发地低。

各家店铺门口俱已上灯。

各色霓虹,各种灯火,或红润,或昏黄,或白暖,从店铺门窗倾倒出来,映在街上一汪一块的积水里,在那里纠缠厮杀。

孟梁观竖起风衣的领子,沿着小镇青石板的街道慢慢地往前走。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连忙拿出来,却发现只是小武。

小武在手机里说,东西都已经准备好,问孟梁观发不发?

孟梁观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在风衣口袋里轻轻捻动着佛珠,淡淡地说:“发吧。”

电话挂断,小武自去操作。

事情不会有意外,今晚,立江集团父子和李慕时父子都将彻夜不眠。

而属于他们的漫漫长夜,才刚开始。

孟梁观收起手机,站在湿冷的雨雾里,望着前面掌上观的门口。

暖白色的灯光从玻璃窗里透出来,形成一片扇形的光带,雨雾就在那片光带里隐隐地飞舞。

这时候,刚装进口袋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孟梁观以为还是小武,拿出来一看,心口一撞。

他下飞机的时候给岁初晓发的那条信息,她终于有了回复。

一个小时前他说:在哪里呢?

一个小时后她回:掌上观呢。

看着那条信息,孟梁观的心口酸涩疼痛。

他刚才从掌上观经过,亲耳听见她的店员对来找她的顾客说她不在。

岁岁平安:怎么了,是不是又想我了?

岁初晓发完这句话,又发过来一个害羞的表情。

孟梁观拿着手机,默默地念着那句调情的话:怎么了,是不是又想我了?

字句在舌尖滚了几遍,灼得他舌尖发苦。

他抬起长指,默默键入。

meng:周二真的可以回来吗?

她告诉他下周二可以回清城,可是刚才在面馆里的时候他听见有人说,小岁老板下周二会去几百公里外的那个小山村的姜七金家下聘。

她有几个分*身,可以新欢旧爱左右逢源?

岁初晓的回复再次过来时,雨已经快要把孟梁观的风衣打透了。

她先发过来一个抱一抱的表情包,然后说:可以的,最晚周二下午。

孟梁观看着那短短的一句话,没有再回复。

他收起手机,看了看掌上观那个曾经给过他重生希望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天气不好,时间也晚了,店铺里没有什么顾客。

两位年轻的女店员一个站在柜台后,一个靠在柜台前,正低声说笑着。

都是年轻的女孩子,自有说不完的有趣话题。

孟梁观的进入,打断了女孩子们的话题。

那个叫秀秀的女导购不由就把他打量了一眼。

男人个子很高,肩膀宽阔。

他穿着一件样式简单却做工考究的黑色风衣,风衣领口露出白色衬衫的衣领,衬衫布料压着暗暗的金色纹理。

虽然他戴着一顶跟他的装束有些不搭的鸭舌帽,女孩子却一眼看出他身上衣装的价值不菲。

只可惜,他戴着口罩,帽檐压得也低,看不见他的脸。

不过,只那双露在口罩边缘的眼睛就已经足够了,黑暗深沉,满满都是上位者的气息。

秀秀连忙过去迎接:“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孟梁观的目光扫过那些做工精巧的红木陈列架上的盆景,问:“就只有这些吗?”

来客语气矜贵狂傲,秀秀又把他打量一眼,连忙说:“我们的精品盆景都在后院温室,您如果想购买,我可以带你先去参观。”

孟梁观不置可否,而是问:“你们老板在不在?”

要跟老板谈,那就是真的有购买的诚意。

秀秀说:“我们老板有事不在,不过,我可以去给她打个电话。”

孟梁观没说话,算作默许。

女导购跑去给岁初晓打电话,却又很快回来,抱歉地说,她们家老板有事回不来,可以请他明天再来。

孟梁观知道掌上观后院温室里的那些精品盆景,多是岁家世传,有不少是获过国际大奖的作品,价格动辄数万,甚至几十万。

而现在,岁初晓竟然连这样的生意都顾不上做了。

孟梁观听女导购说完,淡声道:“那我就随便看看。你不用跟着。”

一句话把刚要跃跃地为他进行产品介绍的导购给钉在了原地。

客人气质冷,态度也冷,秀秀有些不甘心地退回来。

不过,夜雨阑珊,还不到下班时间,她们宁愿这位只看背影就觉着很养眼的顾客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孟梁观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欣赏着盆景,两个女孩子趁着这难得的空闲时间在小声地聊天。

孟梁观还是第一次这么细致这么认真地欣赏岁初晓的作品。

以前只觉的这些不过是她的一个爱好,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把它们做成了产业。

孟梁观看着那些或遒劲或柔丽,或浓艳或冲淡的盆景作品,已经想象不出在岁初晓用剪刀和铝丝对它们施以改造之前,它们是一派怎样的散漫无羁。

就像他,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爱上她之前的样子。

他在她化骨的温柔中慢慢改变,慢慢归化,自以为长成了她喜欢的那个样子,自以为成了她不可或缺的那个唯一,没想到,依然被她想抛弃就抛弃。

孟梁观一边看一边走,走到货架的最角落,就发现了跟那些陈列在显眼位置的传统盆景很不同的一组作品。

确切地说这应该是一组由植物和彩陶小人做出来的情景剧。

看着孟梁观在那里长久驻足,那位叫做秀秀的女导购员再次走了过来。

她和风细雨地介绍道:“先生,这是我们老板早期获奖的一套作品中的一组,其他的都已经售出,现在就只剩下这一组了。”

在导购的介绍中,孟梁观低下头,在作品的下方看见了作品的名字:小寒。

这组作品里面的故事发生在冬季。

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花园的植被都被白雪覆盖住。

植被簇拥之下的一栋小房子里,女孩跪坐在地板上,手里拎着一只长筒的羊毛袜,在哭泣。

孟梁观弯腰去看彩陶人偶女孩的脸,虽然人物是卡通形象,他却一眼认出,女孩就是岁初晓。

彩陶小人身上毛衣的样式是她最喜欢的她妈妈临去世前给她织的那件。

她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男人长腿交叠,捧着一本书在看。

无疑,男人是他。

孟梁观看到心跳砰砰,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在她和他“生离死别”的那几年里,她并没有把他忘记,而是让他以彩陶小人的方式生活在她创造的童话世界里。

导购推动转盘,情景转换,下一帧画面里,男人半跪在女孩的面前,两只大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脚,低下头把一个吻印在女孩被磕红的脚踝上……

望着这一帧温馨的画面,孟梁观的脸颊却像被重重地甩了一巴掌,跟这帧画面相同却又不同的记忆一下子被打开。

那一年,好像是他和岁初晓住进金湾的第一个冬天。

怕冷的她在某宝上淘了两对长筒的情侣羊毛袜,厚厚的,长长的筒,孟梁观当然不会去穿。

她却宝贝得很,当天就穿上了。

她把棉毛裤的裤腿塞进袜筒里,再把长长的袜筒拉上来,一直拉到膝盖处,再套上外裤,脚就暖和了许多。

那天小寒,下了雪。

她踩着积雪下班回来,换了鞋子以后就要脱她的羊毛袜。

那袜子的质量应该是不太好,弹力也不够,紧紧地勒在她的小腿肚上,一时不好脱下来。

她坐在地板上,两只手抓住了袜子的袜头用力去扯,不由就把脚也给拉了起来。

袜子终于被她扯下来,她的脚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犹如贝壳一般圆润莹白的脚踝骨,立时就被磕红了。

骨头磕到硬地板的感觉,应该是很疼,她含着两包眼泪,提着袜子扁着小嘴叫他,“孟梁观……”

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好像是在看一本书。

听见她的呼唤,他又做了什么?

那时候他们已经结婚半年,他对于曾经小火炉一样的她突然怕起冷来竟然一点都没有在意。

他把她的蠢萌当成了另一种调情的方式,他蹲下身拎起她磕红的脚踝看了看,然后就把她压在了地板上。

那一晚她也是很乖的,无论是事中还是事后,即便膝盖被碾得红肿,她都忍着没有出声。

当时他以为她很喜欢,可是现在看着这个微景观,孟梁观才知道,她当时想要的跟他当时所给的,一点都不一样。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原谅他。

她把他装进这个童话世界里,依顺着她的心意,进行着赎罪。

往事灼心,孟梁观忍住颤抖的声音问女导购,“这样的作品还有吗?”

导购员摇了摇头,“没有了。这个系列一获奖,我们老板就直接拿出来卖了,现在就剩这一个了。”

“一个系列?”孟梁观疑惑,“有几组作品?”

女导购说:“24组作品,24款绿植搭配,24个温馨小故事,对应24个节气,作品的名字就叫做《和你的24节气》”

小姑娘认真介绍着,言语之间流露出对他们老板的钦佩之情。

“我们老板做这个系列整整用了一年,做完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微景观。我们店里现在主要是在做精品盆景。根据先生您的气质,精品黑松盆景应该更加适合您。要不要移步我们的精品盆景区?”

孟梁观没有理会导购员,指着那个“小寒”,说:“帮忙把这个产品包起来,我要了。”

“好的先生,您稍等。”

导购员手脚麻利地帮忙做好包装,又赠送了养护工具,介绍了养护方法。

最后还附赠了一本《和你的24节气》的产品介绍。

说是产品介绍,其实已经是一本书。

书是岁初晓写的,厚厚的一本,图文并茂,完全可以当做一本独立的书籍来读。

里面详细介绍了产品的24组故事,用微景观盆景的方式给读者讲了一个叫云云的女孩和一个叫空空的男孩之间发生的24个温馨小故事。

这24个故事,孟梁观每一个都曾经经历,又每一个都不曾经历。

故事和现实的角色相同,环境相同,一开始的情节相同,最后的结局却完全不同。

故事的最后都是幸福完满的,现实中狗血却到现在还都没有结束。

孟梁观出了掌上观,却依然舍不得立刻就离开。

他还是想等一下岁初晓,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他坐在街角的一道屋檐下面,抱着那个装着“小寒”的大箱子,读完那本书里的几个小故事以后,突然就特别羡慕故事里面的男孩空空。

空空叫空,却有心。

他现在才明白,法师赐他法号淼空,不是因为他心火旺,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

他比空空自私,到现在也是为了自己良心的无虞而去追求岁初晓的原谅。

可是,失望太多,积重难返,还有原谅的余地吗?

所以,他没有空空幸福。

夜已经很深了,岁初晓还没有回来。

而他明天还要去送孩子们上幼儿园。

就在孟梁观起身准备离开时,掌上观打烊了。

天气不好,那两个女导购下了班以后,结伴乘车回家。

两个小女孩站在路边等网约车,孟梁观坐在转角长椅上,可以清晰听见两个人的谈话。

那个叫小媛的女孩感慨着说:“那位姓孟的老板又高又帅又有钱,咱们老板真舍得吗?”

那个叫秀秀的女孩看问题好像更透彻,她说:“你没有看出来吗?其实咱们老板一开始就没有原谅他,无论他做什么,都是白搭的。”

小媛不明白,“你怎么知道老板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原谅他啊?”

秀秀说:“你没有看见吗?那一年他为了老板打架拼成那样,老板只给姜七金处理了伤口,却对他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小媛叹口气,“可是,那个人真的很帅很有气质,还那么有钱,而且,老板不是还跟他一起生了念念和悠悠吗?”

秀秀以大姐姐的口吻说:“这才是我最佩服咱们老板的地方。错了就是错了,道歉管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当初能提起,现在就能放下。老板要钱有钱,要颜有颜,世界上温柔漂亮的男孩子多的是,干嘛还要再接受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老男人?”

小媛低头想了想,说:“还是觉着好可惜啊。”

“所以才说你还是恋爱脑的小姑娘啊!”秀秀敲了一下小媛的脑袋,“我就问你,咱们老板跟王主任青梅竹马,王主任等了她这么多年,王主任还要钱有钱要颜有颜,那简直就是咱们小镇之光。咱们老板为什么还要拒绝人家?”

小媛丧气地说:“因为咱们老板想找一个上门女婿。”

秀秀夸奖,“小丫头,你可终于聪明了一回!”

“可是,”小媛皱起眉毛,“姜七金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吗?”

秀秀却不以为然,“可是姜七金长得帅啊,那五官那身材,你没见咱们镇上那些女人看姜七金时候的眼神,如狼似虎的。最最重要的,姜七金一根筋,对咱们老板百依百顺,特别忠诚。我如果有咱们老板这样的实力,我也找个姜七金这样的来伺候我。嫁入豪门守那些破规矩哪里比得过自己在这山明水秀的地方,要钱有钱,要名有名,再有个又帅气又听话的小奶狗陪在身边,还不用担心他会花心乱搞。简直女王一般的生活呀!”

秀秀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小媛还是有些想不通,“如果是我,我就不找姜七金这样不太聪明的。”

秀秀不以为然,“上门女婿要那么聪明干嘛?老板已经足够聪明,还要那么聪明的男人干嘛?只要听话,温柔,身体强壮,那就是第一人选。”

小媛伤心地说:“所以老板就把念念和悠悠也不要了?”

想起那一对聪明可爱的龙凤胎,秀秀也叹着气说:“前夫的孩子养在身边就难免再跟前夫有牵扯。再说,人家姜七金又不是先天脑子不好,不是说是后来摔伤的吗?应该不会影响到他和老板的小孩的智商吧!”

小媛一想起可爱的岁无念和岁无忧,就不想再跟秀秀继续讨论下去,好在网约车已经到了。

两个女孩子上了车,那些句句诛心的话也被关进了车门里。

孟梁观看着车子驶入雨雾,回头又看了看掌上观,心想,自己也该回去了,明天还得送孩子上幼儿园呢。

他提着箱子站起来,刚要迈步,车声再次响起,他抬头去看,就见一辆银灰色的雷克萨斯从雨雾中缓缓驶来,停在了掌上观的门口。

孟梁观的心口被狠狠一撞,脚步就被钉在了原地。

果然,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向司机道别以后就走向了掌上观旁边的那道院门,拿出了钥匙准备开门。

一年前,就是在那里,孟梁观扯开了衬衫的纽扣给她看他被思念折磨的只剩一副骨架的病躯。

她点着他的胸膛说:“对不起,姐姐对你不满意。”

不满意,为什么还要玩他这么久?

孟梁观被胸中涌起的愤怒、懊悔、愧疚、思念所淹没。

他的脚步被那些情绪推搡着,就要向那边走过去,却在岁初晓突然向这边看过来的那一刻,硬生生被最后一丝理智拉住。

她把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都给了他,他还要求什么?

既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他还是放手吧。

他曾经在她父母的坟前发过誓,愿用生命换她一生幸福安康。

既如此,他还要再纠缠什么?

院门一开一合,那道纤丽的身影被两扇大门吞没。

银灰色的雷克萨斯也已经离开。

夜晚重新又只剩下了簌簌的雨声。

昏黄潮湿的路灯光里,男人的背影黑暗而沉重。

他提着那只大箱子走在雨里。

也许,此后今生,箱子里面的这个故事将会是他对她最后的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得让小岁老板赶紧上线,否则老孟一个人只用心理活动就能把整部小说给我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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