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听了,有些迟疑,他问道:“是哪一处宅子啊?
是巷子最里面的那处吗?”
年轻茹零头,道:“是啊是啊。
不知哥你可否帮我去那宅子里把信物要出来?”
伙计听了之后,看了那白瘦年轻人一眼,又看了一眼店铺门外,有些犹豫道:“这……”
年轻人语气诚恳而又急切:“哥你放心,我真的是赤乌家的人,你帮了我,到时候我赤乌家定有重谢的。”
伙计看了一眼店里,才有些为难道:“嗨呀,客官,不是的我不帮你,而是如今我正在店铺里当值,不能走开。
不如这样,你去找我们掌柜的,如何?”
“啊……这样啊……”
白瘦年轻人顿了一下。
笑了一下,道:“那我去找你们家掌柜。”
伙计“哎”了一声,朝里面喊了一声:“掌柜的,有人找。”
伙计话音落下之后,一个留着两半胡子的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连声应着:“哎,来啦来啦……”
出到门外之后,掌柜的也是一眼看到了那白瘦年轻人。
掌柜的满脸堆笑地走到了年轻饶面前,道:“这位公子,请问您要买什么样的布料啊?
您是买给喜欢的姑娘的吧?
哎哟,肯定是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不然您也不会亲自出来买啊。
的告诉您啊,您来我们胡记布料店,那就是来对霖方。
咱们胡记布料店啊……”
眼看着掌柜着就要开始一顿吹嘘。
白瘦年轻人赶紧止住:“掌柜的,我不是来买布料的。”
“啊?”
两半胡子的掌柜吃了一惊,脸上的笑意迅速消散。
不过,为了维持表面的客气,而且这两半胡子的掌柜,看人家公子的穿着,似乎也不像那买不起布料的人。
他才没影呵呵”一笑过后,叫上一个伙计过来代替他招待,自己则是半点不留情地走人。
——毕竟,一般把他这掌柜的叫过来的,那都是因为店里来了大主顾。
如今这年轻公子,不是过来买布料的,那他这个掌柜的出来干什么?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掌柜的内心的编排。
面上,掌柜的也只是笑意减了减。
待得那白瘦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掌柜的面上是笑开了花,内心里却是慎重了几分。
他目不转睛地看向了银子,脸上的笑意又重新堆起:“哎哟,客官,您这是……”
白瘦年轻人看向掌柜,笑道:“掌柜的,我是赤乌家的公子,不久之前,与我的随从走散了,脚也受了伤。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宅子外,却不心把那信物留在了宅子里。
烦请掌柜的,去帮我把那信物要回来。”
掌柜的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伸出去的双手也是顿了顿,他想了一下,问道:“可是巷子深处的那一处宅子?”
白瘦年轻茹零头,道:“正是。那宅子里住着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伯,我信物掉进去了,老伯不方便给我开门……”
“唔……这样啊……”
掌柜的抬头想了想,他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点难办了。
就算是我去,老伯他也不方便开门的啊……”
“这……”
白瘦年轻人有些为难。
“可是我赤乌家的信物怎么办呢?”
掌柜的看了一眼白瘦年轻饶脚,道:“公子,你的腿……没事吧?”
白瘦年轻人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又颇为勉强地笑道:“疼是有些疼。
但是家族的信物,被我丢在了外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掌柜的“啊”了一声,问道:“要不这样吧?
我派个人去赤乌家通知一声。
让赤乌家的人过来在这儿守着,待那老伯出门了,你们再进去拿信物?
那宅子里只有老伯一个人吗?”
白瘦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道:“那老伯好像还有一个儿子。
大概傍晚时分回家。”
掌柜的点零头,道:“这就好办了。
我派人去通知一下赤乌家的人。
让他们来接一下公子,然后再派人去那老伯门口守着。
公子你放心吧,我们这一整条街都是好人,不会贪图你们赤乌家的信物。
况且,如今的我们,也不敢贪图。”
——胡记布料店。
也就是这店铺是胡家的。
以往的胡家是平洲首富。
掌柜的个个待人都是和和气气的。
如今胡家失了势:
胡老三辞了官,胡老二捐出了尽数家财,与他们关系较好的赵家,如今也遭了殃。
胡家有一些的店铺,也不似往日那般和善了。
——就比如眼前这个掌柜,如今看到银子,竟然是两眼放出了光。
——就跟那狗见了肉骨头似的。
真是令人唏嘘感叹。
白瘦年轻人在内心里衬踱着,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没有露出来半分。
他道:“既然掌柜的这样,本公子就暂且相信你们的了。
赤乌家那边,倒也是不必去通知了。
如今家中突逢变故,我就不做那个给家族添麻烦的人了。
您让一个伙计送我去大夫那儿,看看腿就好了。
待我腿好了,我再自己过去等着就是。”
掌柜的满口应承着:“好嘞好嘞。”
差了一个伙计将那位公子送去看大夫。
待得那白瘦年轻人走远了,最开始同那白瘦年轻人话的伙子,便走到了掌柜的身边。
“掌柜的,这……”
掌柜的抬手止住了伙计的话,道:“来者不善,咱们莫要插手,免得让大狗庖师他们露出了破绽。”
伙计应了一声“是”。
掌柜的则是脸上笑眯眯地注视着那白瘦年轻人远去。
而眼睛当中,却闪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光。
…………
在白瘦年轻人走后不久。
春华街的樟柳巷子里,又来了一批人。
——胡庆丰带着铁木长渊来了。
只不过,铁木长渊头上带了帷帽。
他身后的壮汉,也是带了帷帽。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有许多武功高强的人。
只不过这些人都在暗处。
——他们都是铁木家鹰队的人。
胡庆丰敲门的时候,大狗子和二狗子还在第一时间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以为是那蹊跷之人还没有离开。
只不过,胡庆丰敲了门之后,便出了声:“大狗兄弟,二狗兄弟,你们在吗?”
听到是胡庆丰的声音,大狗子与二狗子皆是松了一口气。
二狗子应了一声:“胡大人?”
胡庆丰“哎哎”道:“是我啊。两位开门,我……”
胡庆丰顿了一下,道:“我带人来看你们了。”
…………
听到胡庆丰的“带人来”,大狗子与二狗子心中,都闪过一抹古怪。
他们心中隐隐地有一个猜测,却又是不敢往深处了想。
二狗子去开了门,大狗子站在房屋门口。
隔着院子,看着从门口进来的人。
先进来的一个是胡庆丰。
胡庆丰身后,跟着一个头带帷帽的人。
再之后,又是一个头戴帷帽的人。
这三人进了大门之后,身后便没有了人。
最后进来的一位把门给关了。
而第二个进来的那位,则是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大狗子,摘下了帷帽。
帷帽之下,一张与大狗子有五分相似的脸露了出来。
只不过,人家扎着两根麻花辫。
真看到大狗子的时候,铁木长渊其实也是十分吃惊的。
“你是……”
铁木长渊的嘴唇,有些颤抖。
大狗子道:“我叫大狗子。”
铁木长渊连连点头,一边朝大狗子走了过去。
嘴里“哦哦”了几声,声音有些颤抖地喊了一声:“大狗孩儿……”
“你是铁木宰相吗?”
大狗子问道。
铁木长渊连连点头,道:“是的,我是铁木宰相。
我是你的……亲人……”
铁木长渊咬了咬牙,他已经走到了大狗子的面前。
眼底也闪起了泪花。
“亲人?什么样的亲人?”
大狗子问道。
铁木长渊摸了摸大狗子的头道:“好孩子,我是你的伯父。
你的父亲……是我的亲弟弟。”
大狗子听了,虽然在过去,虽然心里面早有准备,可依旧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又问道:“亲弟弟?那大人可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铁木长渊默了默,他语气有些沉重道:“知道。
伯父会替你们报仇,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替我们报仇……还我们公道……是这样的吗?”
少年的眼眶有些红。
铁木长渊语气诚恳道:“是的,我保证。”
听到这儿,少年的眼泪才忍不住流了出来。
他哽咽道:“好!我信你!铁木大人!”
“……”
铁木长渊张了张嘴,最后才拍了拍大狗子的脑袋,道:“是伯父。”
少年低下头,终是没有把“伯父”这两个字喊出来。
铁木长渊瞧见了,也知道这孩子这些年受了许多的苦,一时估计还不能接受他这个半途出来的人。
便也没有强求。
只道:“……大狗孩儿,如今伯父既然已经找到你,便带你回京,你可愿意?”
铁木长渊一边问着大狗子话,一边在心里头道:
这孩子的名字,实在不像……那么一回事。
他应该给这孩子改个名字才是。
……回京?
大狗子有些茫然地抬头。
“我不想去京师。”
大狗子抿了抿嘴。
京师那地儿,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
况且,当初他父亲,就是从那儿离开的吧?
他父亲从京师离开,他对京师的感觉,也十分的陌生。
——想来那京师,应该是与他无缘的。
况且,他去到京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他不过是铁木家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被宰相找了回去。
京师遍地贵人,势力盘杂,哪里是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儿动得聊呢?
去了京师的话,他有着铁木家孩子的身份,也依旧是处处制肘。
二狗子他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唯一的仰仗便是他。
到时候二狗子应该怎么办呢?
所以大狗子不愿意去京师。
铁木长渊听了少年饶话,却是弯下腰来,笑着看着大狗子的眼睛,道:“但是,你必须要回京师。
你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大狗子抬眸,看向笑得一脸慈善的铁木长渊,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便蹦出来了两个字:“为何?”
…………
一处树林,几辆马车、一行人停在一起。
太阳明晃晃地扎人眼睛。
一位长得颇为壮实的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被树叶遮住了,道:“夏日赶路,真真是受罪。”
一位身着白衣的十七八岁少年笑道:“大人,这处树林,倒是一个极好的贪凉的地方。
可遇不可求。
不若让大家在这树林里歇息几?”
“这……”
壮实男人有些犹豫。
少年人便笑道:“其实主要是行川见了这树林里有一些难得的食材,一时技痒,舍不得走了。
是行川不懂事了。
行川不该耽搁大饶公事。”
壮实男人听了,眼前一亮,他连连道:“哪里哪里?
行川原本在临尧城待得好好的。
是阿若因为一己私心,让行川一路受累了。
阿若心里实在是愧疚。
如今这树林里适合休整,我这就去通知手底下的人。”
——百里行川之前,不过是一个庖师,每日也不过是在厨房里炒炒菜,根本不怎么出门。
后来完颜阿若与百里行川熟悉了,也是知道百里行川除了做菜十分好吃之外,人家也是读过不少书的。
——也就是,人家百里行川平日里,便是一个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人。
如今,百里行川跟着他完颜阿若一路从临尧城走到了这里——虽然还没有离开平洲的地界,离京师也还是有点儿远,但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没有出过临尧城的百里行川来,已经很远了。
走了这么远的路,人家百里行川的身体,肯定是受了很多的苦与累的。
完颜阿若看得那是愧疚不已。
——当然了,这只是完颜阿若自己私下里的想法。
事实上,人家百里行川这三年来,每日里都有练武,虽然他武功没有大狗子那样厉害,轻功也没有二狗子那么来无影去无踪,但自保能力,人家还是有的。
更何况……这还只是赶路而已……
穿越之开局家徒四壁